真相是假(3)
江淮最近心情非常悶,做什么都不順。 他在教室里睡覺,睡夢中夢見了自己和連漪說說笑笑的,她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說:“你把它剖開看看不就知道了?!?/br> 本來是心動的走向,誰知道連漪竟真拿出一把刀戳了進去,江淮被生生疼醒了。 他不聽課,冷著臉,回憶著夢中的一切,借著上廁所的緣由,在出教室的時候,余光瞥向了連漪。 而她低著頭正在記筆記,認真的神態(tài)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江淮又開始糾結了,從課上到課后,從學校到自己的床上。 這些天,江淮晚上哪里都沒有去,一放學就早早回家,連晚自習都不上。 他后媽看到了,覺得反常,但也只是在回家的時候和他打一聲招呼。不敢多說,畢竟說多了他也不回答。 江淮把門摔上,書包扔到一邊,趴在床上胡思亂想。他腦子一團亂,最后給自己下“迷藥”。 他覺得,多想著連漪的缺點,對她的感情或許就會淡,自己也不用這么難受。 感情嘛,容易上頭,下個頭就好了。 江淮半躺在床上,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在心里數(shù)落起連漪來。 她這個人,特別悶,只注重成績,下課都不出教室,除了上廁所。所以張琛才叫她小尼姑,說她是學校里的苦行僧。 她還很不在乎他的感受,喜歡作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對他頤指氣使的,別的女生都在乎他開心不開心,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從來沒有問過他愿意不愿意,總是撩撥他,留下他一個人下體發(fā)脹。 她還笨,還蠢,還沒眼光…… 江淮數(shù)落不下去了。他知道,她好好學習,是希望知識改變命運,兩個人的全家福背后,一定藏著她受過的許多苦。 比起同齡人,她聰明,但更能吃苦,抵得住誘惑。是他比不上的,也是他佩服得。 她要作,可作得可愛。那天他和駱猛單挑的時候,她專程回來找他。她明知道他耍她,卻還是出現(xiàn)在小樹林里,和駱猛說,她喜歡他,讓他贏。 她受了傷害,還能以德報怨,不讓他吃虧。 除了mama,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被女生保護。 其實,她很好。她說他可愛、善良、還性感,這個詞同樣也適用于她。 所以,她這么好,到底是誰說她是小尼姑的來著? 江淮的憤怒被另一憤怒代替,凌晨十二點,他一個電話打到張琛手機上。 “淮哥,這么晚了,有事兒?” 張琛不愛學習,高叁家里管得嚴,他不能開電腦打游戲,只能早早睡覺,養(yǎng)精蓄銳。江淮打過來的時候,他是迷迷糊糊地接的。 江淮曲著一條腿,冷聲問:“是你給連漪起名叫小尼姑的嗎?” 張琛樂呵道:“怎么,你也覺得我有才?” “你他媽有病嗎,給別人起外號?” 張琛一愣,不太明白對方什么意思,正琢磨呢,江淮又說,“既然你這么閑,我的作業(yè)以后你再別抄了,自己寫?!?/br> 江淮咬牙切齒的,嚇得張琛連連求饒,“別啊淮哥,我招誰了?” “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叫連漪小尼姑,就別做哥們了,以后所有考試都他媽給我考零蛋!” 江淮越說越惱,無處宣泄,手機往一旁一扔,把頭埋在被子里生悶氣。 嚇得張琛一個勁兒發(fā)微信道歉,第二天還要跑到教室里給他送早餐。沒辦法,誰讓抄了他叁年的作業(yè),考試前還找他做輔導,沒他真不行。 無論怎樣,江淮就是開心不起來。 他看連漪坐如鐘,始終泰然自若,不知不覺地發(fā)起瘋來,變得不像曾經那個淡定的自己。 尤其是,再次見到了競賽男。 這些天,王奧和連漪走得比較近。他是競賽生,來給連漪送筆記。 兩個人放學后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 連漪從后門出來的時候,江淮正站在走廊上,盯著后門看。 他看到連漪低著頭,越過他,然后睫毛彎彎地和競賽男說,“走吧?!?/br> 那一瞬間,江淮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恰好看到沉聽眠,于是眼睛恨恨地盯著連漪,大聲道:“聽眠,逃自習課,一起去桃花里,然后我送你回家?!?/br> 聲音惹來四周曖昧的眼神,所有人聞聲都看了過來,唯獨連漪和競賽男,他們旁若無人地討論著,和世界劃出了一個結界。 沉聽眠聽到了,蹦著跳著到江淮面前,答應了。 出校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回想連漪和競賽男的身影,而后陷入了患得患失。 他們要去哪里,是去圖書館嗎,她今后所有的題都要和競賽男討論嗎,那她要抱他,親他嗎,還是說要像對他那樣,要對這個競賽男? 江淮拉開車門,要上車,但心里酸得要命,腿也沉得像鉛。 最后,他輕嘆了口氣,跟沉聽眠解釋,“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些失常。我給你打車,送你回家行嗎?” 沉聽眠表面上很客氣,她點點頭,問:“是因為連漪嗎?” 江淮沒否認。 她問:“江淮,你會喜歡上我嗎?” 江淮說:“宋江喜歡你,他是我最好的哥們,相信你知道?!?/br> 沉聽眠還要說什么,江淮當斷則斷,把她塞進出租車里,和宋江解釋后,拔腿去了圖書館。 連漪和王奧沒有在圖書館,江淮最后是在自習室找到他們的。他坐在連漪的背后,想知道他們兩個說些什么。 連漪的筆掉了,黑色的水筆滾到江淮的腳下。江淮趕忙撿起來,遞給連漪。 “給?!彼此难凵褚笠笄星?,嘴角帶著一絲討好的笑。 連漪倒是接了過來,但沒說一個字。 江淮準備好的那句帶著跪舔語氣的“不用謝”,也毫無用武之地。 連漪拿到筆后,和王奧一起離開了自習室,留江淮一個人在位置上。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好像他們不曾認識一般。 然后,江淮看到,她把他碰過的黑色水筆,在出門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