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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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 新時代的夜晚人群川流,更別說是在這樣的美食夜市,人的情緒被氣氛烘托到高潮,加之酒精的迷幻作用,發(fā)生碰撞簡直就是最常見的事情。 他們彎彎繞繞走到外圍打車,手機上顯示排位至少有20多人,不算多,但也確實需要花上一段時間。趙一藤拉著勾雪梅靠著電線桿休息,結果,在他蹲下去系鞋帶的瞬間,勾雪梅猛然就沖出去了。 以為沒什么事,趙一藤還悠哉悠哉地接著系鞋帶,后面忽然就傳來一陣斗毆摔打的聲音,他想都沒想,趿著鞋子跑過去。 彼時的勾雪梅正將一個在哭的女人攔在身后,面前就是一個彪形大漢。他言語威脅和手腳并用,扯著勾雪梅的領口就往外甩。 她個子小又瘦,很容易就被拎開,摔在地上時手肘還被擦傷。可她沒有多做停留,那個她想護住的女人鼻青臉腫,全然沒有了任何的體面,只剩下痛苦。勾雪梅趕緊爬起,再度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男人揮開就罵。 “這個夭壽的東西唔見笑,我打就打了!” 男人個頭大如牛,一巴掌甩下來估計能把她打暈,摻和著閩南方言的話勾雪梅只能聽個大概,可她還是堵上前去,不能讓這男的這么當街打人。 任何時代都不會缺少看客。 事情沒有辨析明白,沒有人敢上前阻攔這次體力懸殊的毆打。不免令人心寒。 緊張的對峙里,趙一藤扒開人群就沖了過來,男人的大手剛好要打下來,他猛人就上前將他撞開。說是撞開,其實算不上。男人肥碩,沒什么鮮明的肌rou線條,可畢竟噸位擺在那里,趙一藤這么一沖,也只是將他和勾雪梅的距離拉開。 “沒事吧?受傷沒有?” 他上下翻看著勾雪梅的身體,別的地方都沒什么傷口,就是胳膊肘那里,碎石沙擦進了皮膚,血rou被模糊成一片污泥色,他當場就上了火。 “喂!大街上就打人??!” “我管教我老婆,干你們鳥事!你別在這里狗咬貓鼠!” 男人擼著袖子到肩膀,rou餅一樣的手臂在夜光下發(fā)汗,警告趙一藤時,周圍的肥rou都開始震顫。說著,他大步向前就去撈后面那個傷痕累累的女人,趙一藤直接擋在他身前就堵住去路,勾雪梅則是拉著她跑向遠處。 “怎么?想打架?” “打你怎么了?” “外地人?外地人管你老子的閑事!” 他想都沒想,一拳就打下來,趙一藤躲得快,沒挨上。他身體健壯些,動作也靈敏,男人沖著他舞了好幾次拳頭都沒打到,反而還被踹了一腳。當街放了狠話,現在又被人家吊打,他這面子算是丟盡了。 恍惚之間,看見勾雪梅和他女人,直接沖上前去甩巴掌。她們躲得快,又沒打著。大概就是這樣的再叁失手,他干脆發(fā)起瘋來,再不顧及什么體面,追著勾雪梅她們跑。 對付瘋子是最麻煩的,趙一藤很清楚這一點,只能上前當個人rou沙包,先保護好勾雪梅再說。 面對這種街頭亂象,躲避其實是最助紂為虐的辦法。好在趙一藤挺身引發(fā)了導致羊群效應,在事態(tài)演化得更加惡劣之前,有人開始報警,也有人直接從人群中走出來幫忙。他總算是輕松一些。 警察很快趕到,大概了解情況之后直接將他們拉去了派出所。 捋清楚情況其實也并不多么麻煩,夫妻之間的事情,即便是發(fā)展到當街打人的程度,最后也會被強制扭轉成家長里短。 勾雪梅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竟然是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人,來幫他老公求和。 “你知道嗎?你躲過了這一次,不一定就能躲過下一次。” “可是——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他平常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也發(fā)過誓不會這么做了,我還是想相信他。” “相信什么?相信這種東西可以抵抗暴力嗎?他那么大塊頭,你到時候跑都跑不掉的?!?/br> 勾雪梅恨鐵不成鋼,家暴有了一次就會有下一次。人再怎么也不該將希望寄托在某個酒后就會毆打女人的人身上。她越看越氣,只能落下最后的忠告。 “‘相信’是需要對方給予你去相信他的底氣,可不是自欺欺人。” 她還是哭訴,不能離婚不能失去丈夫,勾雪梅感到無力。 勸說一個想要通過妥協(xié)來挽回婚姻的人,是最不切實際的。她決意不再去摻和人家的“打情罵俏”。 派出所內,警官的批評教育響徹半個大廳。房間內那個男子認錯伏低,儼然不像之前那么囂張。 有些人,確實就是面對強權者示弱,面對弱勢者用強。這種“玲瓏”,也不知道怎么就扎在他們心里,成為一種最潤滑的處世之道。她不由得嘆氣。 見她惆悵,趙一藤捏著他的胳膊肘就問:“要不要去醫(yī)院?別到時候留疤了!” 雖然派出所這邊已經做了基本的消毒處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么好看的一雙手臂,叫這龜孫子給留了疤,怎么想他心里都不得勁。 “沒事,留疤就留疤了,多酷啊!”勾雪梅笑笑,又將他的頭掰過來,仔細觀察起那額頭上的傷口?!澳隳??要不要去?不怕破相?” “這點還不至于破相!而且你不是說,留個疤也挺酷的嗎?我就當陪你!” “那我真是謝謝你哈!” 勾雪梅將他拉出派出所,就近找了家藥店就買了幾張創(chuàng)可貼。 “低下來一點,我給你貼?!?/br> “你不說留疤也沒關系嗎?”話是這么說,他還是照做。 “腦袋跟手臂能一樣嗎?你這么年紀輕輕,破了相我可不能負責!” “能?。≡趺床荒?!而且啊,可能就你能負責!” 小兔崽子,打了架之后,那些藏了幾年的少年意氣又給激發(fā)出來。勾雪梅對著他額角就是一腦門崩。趙一藤躲也沒躲,生生接著,指甲蓋刮到傷口,才知道輕嘶一聲。 勾雪梅疑惑:“怎么都不躲??!剛才不是躲得挺機靈嗎?” “那也要分情況!你打,我肯定不會躲的。” 沒心沒肺!他將勾雪梅手臂拉起,剩下的那枚創(chuàng)可貼就落在她的肘上,沖她傻笑。 “剛好,我們一人一個,算是情侶款嗎?” “這算什么情侶款?你這么容易知足?” “不知足也沒辦法,誰讓我現在還只攻略到60%呢!” “行啦!今晚上進度又加了10%,行吧!” “這么好?”趙一藤挑眉,“我要不要再找那個大哥打我?guī)状?,直接給拉滿?” “又給我犯渾呢!” 勾雪梅嗔他,表情有些氣憤。趙一藤總算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拉起她的手就朝巷子外走去。她越來越適應這種關系未定的親密接觸,他感到開心。 在旁人看來,他們一定是一對相當親密的情侶,才會在某個涼爽的夏夜齊齊出來散步——散步,是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一項活動。 勾雪梅主動將另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一起挽著,忽然就說起以前的事情來。 “我還記得之前在校門口,我前夫要動手打我的時候,你突然就跑出來挨揍了!那會兒可從沒想過你心里藏了那么多事兒呢!” 趙一藤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但是就算不是因為我喜歡你,看見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打人,也應該出手吧!” “嗯,是應該出手。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不是你,估計旁邊的人也就當笑話看看了。” “怎么會是我的功勞?第一個沖出去的可是你啊!勾女俠!” 明明那么瘦小的身軀,哪里來了這樣大的能量,擋在人家面前就不屈不撓地做對!趙一藤還是覺得她可真勇敢,膽子真大! “什么女俠!只是幫個小忙而已,不過人家最后還是沒領情?!?/br> 親密關系里常常伴隨著許多甜蜜的愛意,從其他的很多關系中都無法獲得的愛意。可是,交付愛其實也蘊藏著危險。因為我愛你,所以你才會擁有傷害我的權利,可我不是為了被你傷害才去愛你的。 這話,她其實很想跟那個女人說。可是缺少立場。 勸告某個心有執(zhí)念的人,從來都是一件相當無力的事情。 小時候她沒法勸說父母離婚,長大后她父母沒法勸說她不要離婚?;橐?,她的家族中最最重要的一項內容,將所有人的幸福都圈在其中。 最初,它明明只是為了維持社會穩(wěn)定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制度,什么時候就成了枷鎖呢? 得不到答案時,會想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勾雪梅捏了捏趙一藤胳膊上的rou,輕輕就問。 “你呢,你會想要結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