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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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八點,趙一藤將勾雪梅喊了起來。 飛往昆明的班機就在午前,這里離機場也不算近。她這種胃不好的人,最忌諱睡覺睡得不顧叁餐,既然已經(jīng)有了她親口給的“免死金牌”,趙一藤也不畏懼叫她起來吃早飯了。 勾雪梅趿著拖鞋,哈欠不斷:“這個點,狗都不起!” “你是比熊,活潑。我是邊牧或金毛,懂事。咱們睡不著覺,是應(yīng)該的。”他倒騰著剛剛買回來的早餐,給她分裝好,遞了勺子和筷子過去?!俺园?!” 勾雪梅氣鼓鼓地拉開凳子坐下,聽話地開啟早餐養(yǎng)胃行動,也不知道這一次妥協(xié),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后都要妥協(xié)??倸w吃早餐不是什么壞事,她也不好責(zé)備。 吃完之后,她打算幫忙整理桌面,才剛剛起來,趙一藤就攔住她的手,發(fā)問。 “你是不是還沒整理行李呢?” 一擊猜中。就跟每回出游為了睡個懶覺,總是踩著點搭車一樣,在收拾行李這件事上,她也從來都隨心所欲。此刻,勾雪梅卻有種被抓包的心虛。 “你收拾好啦?”為了找回面子,她昂首就問。趙一藤也不含糊:“昨晚上就弄得差不多了?!?/br> 他擦了擦桌沿的粥漬,向她解釋:“有點未雨綢繆的習(xí)慣?!?/br> 勾雪梅沒了脾氣,嘆著氣就往樓上走。原本以為找了個神氣活潑的小男孩,沒想到小男孩的內(nèi)里其實是個道行頗高的小老頭。 回首看了下趙一藤,他正在給剩余的早餐重新覆上保鮮膜,動作熟練得好像經(jīng)常cao持家務(wù)。她又看著心安。 小男孩的身子,小老頭的心,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從別墅離開時剛好是早上十點,勾雪梅的東西收拾得快,這群孩子也都爬起來給他們送行。 章皓月對著趙一藤就是若有所思的一笑,趙一藤接收得明顯,也是回以一笑,意味不明。勾雪梅還以為兩個人是在打暗語,纏著趙一藤問了好久都沒有結(jié)果。 最后在機艙內(nèi),裹著毯子靠在他肩上就開始睡覺,補足早上被叫醒的那段缺憾。一覺醒來,剛好落地。對于這趟飛行,實在沒有任何的體感。 來昆明其實不是為了旅游,只是之前有個廣角鏡頭落在某個朋友家里了,最近他剛好結(jié)婚,所以她過來取一下東西,順帶看望人家新婚夫妻。 趙一藤還想著怎么在人家朋友面前表現(xiàn)得體面一點,都沒做好準(zhǔn)備,勾雪梅就沖著一輛越野路虎開始招手。 “這里!這里!” 黑色的重型車搖下車窗,里頭司機的臉就露了出來。 他樣貌很是英俊,眉骨上的疤不但沒消磨去他的帥氣,反而增添了一絲神秘的野性。副駕駛上是個穿著白裙的女人,很是溫婉。趙一藤對這樣的組合感到意外。 “這里不讓久停,你先上車。” 他打開車門就幫著搬運行李,趙一藤跟著打下手,勾雪梅則是頗為熟練地上了車。 安全帶系好,她就開始承擔(dān)起中間人的任務(wù)。 “這是邢漠,你叫他邢哥或者漠哥都行。旁邊這位美女jiejie叫藍襄云,你就叫jiejie就行。” “你們好,我叫趙一藤,一根藤蔓的一藤?!?/br> 趙一藤頗為禮貌地打著招呼,邢漠瞄了眼中控后視鏡就笑。 “你叫什么我倒是不關(guān)心,你跟小勾什么關(guān)系?。俊?/br> 他邪性一句就招來旁邊藍襄云一次輕輕的拍打嬌嗔。 “說什么呢!沒禮貌!” “我一向都這樣,問問呢,不打緊?!?/br> 話是這么說,語調(diào)里還知道央求老婆別生氣呢!勾雪梅笑他寶刀已老,然后主動交代了兩人的關(guān)系。邢漠有些意外,恍然又問:“你管霓霓叫jiejie,那年紀(jì)得有多?。俊?/br> 霓霓是藍襄云的小名或昵稱,趙一藤大概推測出來。他看這邢漠挺爽朗的,勾雪梅也似乎不介意,直接告訴他:“22歲,本科剛畢業(yè)?!?/br> 邢漠一聽,樂了,后視鏡里的揶揄味道明顯,對著勾雪梅就擠兌。 “小勾!出息啊!老牛吃嫩草嘿!” “大哥說二哥,你比霓霓不也大了八歲?” 他們調(diào)笑著,趙一藤能感受到,勾雪梅跟著兩個朋友關(guān)系很好。言談之中也對兩位有了些許的了解。 藍襄云研究生還沒畢業(yè),現(xiàn)在是在這里做植物研究。 而邢漠,以前是個氣象攝影師,臉上那道疤,就是之前拼了命地拍近景雷暴時,被揚風(fēng)的樹杈刮傷的。遇上藍襄云之后開始轉(zhuǎn)行,做了改裝車行老板,野性不減。 這開車的架勢就能看出來,之前做攝影師的時候,估計沒少出事。 野,嚇人,動作也挺快。 沒多久,他們就被送到酒店辦理入住,結(jié)束手續(xù)之后,兩人直接上車去了邢藍的婚房。 這里裝修得有些很田園,四處都是綠植。藍襄云對養(yǎng)花護花有些經(jīng)驗,就連墻上那碩大的龜背竹也被她照料得極好。 勾雪梅想,大概是因為顧及到她的興趣愛好,邢漠這個高空愛好者才妥協(xié)著選了一層的婚房。小院落小花園一辟開,那高空俯瞰的暢快似乎也被這生機取代了。勾雪梅對著那開放得極好,也修繕得如童話一般的小花園充滿了興趣,藍襄云這有些羞赧的人也被她引得打開話匣子。 屋內(nèi),敞亮的置頂燈打開,邢漠給他們準(zhǔn)備著茶水,趙一藤則在一旁等候。 “你有點本事啊!小勾可不會輕易對才22歲的小孩兒上心!” 他說話無遮攔,趙一藤知道這話沒有惡意,可還是不喜歡那“小孩兒”的稱謂。 怎么誰都要說一句我是小孩兒? 他心有怨念,邢漠也了然,嬉笑著開導(dǎo)他。 “一個年齡而已,說不定還是你的優(yōu)勢呢!20歲的男人配30歲的女人,正好!我有時候還盼著能年輕幾歲呢,就怕霓霓覺得我不行!” 他神采飛揚,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趙一藤著實沒想過,剛剛認識就能分享得這么深入。他好像也交托出一重信任出來,冷不丁地就說了句:“她是我高中班主任。” 這話一出,邢漠的表情更加值得玩味了。滿臉都是“你小子真行啊”的錯愕與贊嘆感,連連向他豎起大拇哥。 他轉(zhuǎn)身,沖著院子里就招呼一聲,藍襄云拉著勾雪梅跑了過來。夏日的天太熱,就算是在昆明,也不至于完全不會出汗,剛剛進到屋內(nèi),勾雪梅感到神清氣爽。 “等下就在家里吃飯哈,外頭的店還沒我手藝好?!毙夏畔虏璞?,開始炫耀。 勾雪梅有些意外:“什么時候會做飯啦!我記得以前都是霓霓給你做飯的!你開竅了?” “她最近忙得很,可不敢讓老婆太辛苦,我得有點責(zé)任心!”邢漠打著哈哈。 要說是什么時候開始做呢?大概就是之前藍襄云去山野調(diào)查物種的時候。 她也不知道是接觸了什么,回來就染了好大一身病,外頭吃什么都感到不舒服。他趁著這機會也就跟著家里的阿姨開始學(xué)了,到了現(xiàn)在,基本就是他掌勺。 “小勾,我記得你好像做飯不怎么樣吧?” “馬馬虎虎,能吃而已?!?/br> 勾雪梅對自己的廚藝有著相當(dāng)清楚的認知,邢漠也點點頭,將希望送到趙一藤身上。 “小趙,會做飯嗎?也不用會做飯,打下手行嗎?” 藍襄云立馬打住他,聲音軟軟糯糯的,盈著兩顆小酒窩:“我?guī)湍惆?!他們是客人!?/br> 勾雪梅拉住她:“沒事,你給他一點事情做,他說不定還放松些?!?/br> “真的嗎?可是不合適吧?” “合適合適,沒什么不合適!對吧一藤!” 趙一藤當(dāng)然點頭。 沒人疼的孩子早當(dāng)家,之前跟許婧住一塊的時候,這個冷臉meimei還夸過他做飯不錯呢。比起乖乖地等待投喂,他更傾向于能做點什么。勾雪梅實在很了解他。 于是兩個男人一塊兒回了廚房備菜,勾雪梅則是聽藍襄云說些婚禮上的故事。 她本來應(yīng)該過來參加的,結(jié)果當(dāng)時她mama身體出了點問題,盡管她和父母都不親密,可也不得不回家照看一段時間。因而錯過了許多。 “我記得你之前可不待見老邢了,怎么都愿意結(jié)婚了?。 ?/br> “也沒有??!我只是看他五大叁粗的,脾氣又暴躁,有些不敢親近而已?!?/br> 她和邢漠是在一次團隊實踐中偶然遇上的,她到雅魯藏布江去做高山杜鵑的光合特性比較,邢漠則是剛好那段時間在那兒歇腳。他剛從西藏下來,想到這邊上看看大峽谷的霧天。 說來真是巧,就在同一個村莊營地落腳。結(jié)伴同行之后,發(fā)生了些偶然狀況,才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 后來,就是邢漠對她的死皮賴臉、窮追猛打。藍襄云剛開始可不適應(yīng),見他就煩。結(jié)果就是精誠所至,相處一段時間之后,竟然在一起了,最后還修成正果了。 勾雪梅怎么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我跟老邢先認識,不過我還是有種你這個仙女被迫拉下凡的感覺。” “哪有什么被迫呀!再說了,我也不是什么仙女。他看著雖然吊兒郎當(dāng)?shù)?,可是真的挺靠譜的?!彼{襄云笑語盈盈:“你呢,你和這個弟弟是怎么回事???” 勾雪梅向后倒,探身去看趙一藤。明明是在給別人打下手,不知道怎么最后菜刀就到了他手上。那副深思凝重的表情,她看了可愛,回答藍襄云時平添幾分自得的無奈。 “還能怎么著?栽在小孩手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