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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泊受不了地打斷了白衣人的話:“好的,明白了?!?/br> ……明明是自己暗示的,怎么別人說出來就感覺有點……那什么呢…… 聯(lián)絡(luò)處的負責人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笑,結(jié)果被煙嗆到了,咳嗽了半天。 周泊:“……” 被嘲笑了。 負責人笑完也咳嗽完了,便把蕩出來的腸子塞回了肚子里,繼續(xù)道:“再不走,要錯過歡迎儀式了。這可是融入同學們的好機會。” 周泊思索了片刻,反問:“我為什么要融入同學們?” 他輕輕道:“我想融入的,只有一位啊……” 滿堂靜默。 周泊面上坦然,暗地里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明明平常亂七八糟的話都隨便說,但一代入天牢里的那家伙,就尷尬了起來…… 他不認識神明他不認識神明他不認識神明……他瞎說的瞎說的瞎說的…… 第11章 青鴍的天牢最深處關(guān)著一個怪物,常年隱匿于黑暗中而不知真實面目。獄卒大都不敢靠近,但每年都有死尸從那里被拋出。原因無他,那里也堆積著大量的金石玉器,引誘著貪財之人。據(jù)說,那怪物本長眠于地下,卻被盜墓人吵醒,于是為禍一時,犧牲了數(shù)百精兵的性命才鎮(zhèn)壓下來。 當時的周泊年少輕狂,認為一切意識在他面前都會露出痕跡,只要自己沒感覺到惡意就是沒危險,于是不顧獄卒的勸阻,自己一個人興沖沖跑進了天牢最深處。 然后看到了那個被金色鎖鏈纏身的、擁有著長長的翅膀和堅硬的鱗片的怪物。 他完全沒意識到這是怪物為了玩弄人而刻意設(shè)下的陷阱,只是很奇怪為什么怪物要在身上繞這么多金燦燦的裝飾品。畢竟,怎么可能會有人覺得,純金這種硬度極低的東西能拿來捆人?后來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會覺得怪物只能在鎖鏈的范圍內(nèi)行動。 周泊現(xiàn)在回憶起來,覺得當年的自己簡直冒進到了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程度,純粹是運氣好才莫名和怪物發(fā)展了友誼,還給人家起名叫“招財”。 不過周泊也記不太清招財本體長什么樣了。他當時還是喜歡在跟人聊天的時候直視別人雙眼的,招財本體太高,他仰著頭太累了,所以招財之后和他一起玩的時候都是用的人形。 后來新王登基,他在混亂中出走,隱姓埋名遠離京城。得到消息的時候只知道天牢已被王子澄清理了個干凈,一切皆塵埃落定,無可挽回。 ……沒想到被他拋棄的招財竟然沒死,還變成了神明。 周泊現(xiàn)在還有種錯亂感。 被負責人領(lǐng)進光輝學院的迎賓大廳的時候,周泊還在回想自己當年在天牢里跟招財?shù)膩硗?。……好像就沒干過什么好事,反而是招財送了他不少東西。畢竟招財可是可以自己造金銀玉石創(chuàng)造財富的,不然他爹也不可能放任招財安安穩(wěn)穩(wěn)活這么久。 想想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頭痛得更厲害了。 ……但也不用這么黑暗吧。 周泊默默地隨著負責人停住了步伐。 寬敞的大廳內(nèi)只有零星的暗紅色燈光,人影全隱沒在昏暗中。喁喁的私語使得氣氛曖昧不明。 為什么迎賓大廳搞得跟天牢一樣? 負責人拍了拍手。 大廳的燈光在一瞬間全滅了,唯有一束黯淡的光在負責人頭頂亮起。 私語聲并沒有隨之停止。 負責人自顧自說道:“迎賓晚會的最后一項活動現(xiàn)在開始。讓我們歡迎新來的輔導老師們?!?/br> 他并沒期待有什么回應(yīng),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平鋪直敘地讀起來:“第一位,心理輔導。請介紹一下自己?!?/br> 有不少人低低地笑了幾聲。 心理輔導……是什么東西。 周泊從那笑聲中聽出滿滿的惡意。 負責人的話音剛落,一束光突然打在大廳里一個人的身上。 那光強烈得讓人不禁瞇起眼,使得被光罩住的人的倉惶無所遁形。 那是一個少年,年紀似乎不大,很緊張地僵直著身子,用發(fā)著抖的聲音說:“同、同學們好……很高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刀扎進了少年的胸腔。 少年不可置信地低頭。 一片哄笑。 周泊輕輕皺了皺眉。 周圍的惡意太多,他現(xiàn)在的意核又不太穩(wěn)定,一時分辨不出攻擊的來源。 “廢話不用那么多,直接輔導不就行了?!币粋€男子走到少年面前,拔出了那把刀。 少年踉蹌地跌在了地上,慘叫聲此時才迸了出來。 男子蹲下來,一只手壓住了少年的肩,另一只手拿著刀慢條斯理地剖著少年的胸腔,剜了一片rou放進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 隨后,他提著少年的領(lǐng)子把人拖走了。 周泊手中竹劍已現(xiàn)。 一縷煙卻環(huán)住了他的手腕。 周泊偏了偏頭,看向負責人。 “助興節(jié)目而已,都是自愿的?!必撠熑说脑捳Z輕而沙啞,“急什么,還沒輪到你呢。” 此時,樂聲響起。 一名女子蒙著面紗坐在一個角落里,垂首抱著琴,用指甲輕輕扣撥著琴弦。琴的聲音清亮,女子的動作卻是柔媚而纏綿的,細白的手腕上栗子大小的鈴鐺輕輕晃著,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