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荊戈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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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字口,用碰撞去決定生死的兩支騎兵隊伍,像兩道風(fēng)一般地卷出各自的街巷,于宮前廣場西北角的那一片空缺處,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在沖撞之前的一瞬間,那些高速駛來的黑sè騎兵全身罩甲,單手持韁,另一手卻沒有拿著刀槍,而是平端著弩機,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摳動了扳機! 慶國騎兵jīng通騎shè之術(shù),但是在這樣的正面沖戰(zhàn)中,一般習(xí)慣以刀槍相向,基本上沒有人會拿著弩機進行沖鋒。因為弩機本身就有重量,而且在這樣短的沖刺距離中,如果動作稍微一慢,只怕弩箭沒有發(fā)出去,雙方便已經(jīng)撞到了一起。 但黑騎不一樣,他們從入監(jiān)察院的第一天開始,便養(yǎng)成了這種習(xí)慣,單手持弩,依然穩(wěn)定無比,準(zhǔn)確地說,近千人的監(jiān)察院黑騎,實際上就是一股強大的集體暗殺突襲武器。 …………嗤嗤破空聲起,在這樣短的距離內(nèi),數(shù)百枝鋒利淬毒的弩箭,全數(shù)shè了出去,沒有給那枝正陽門下突過來的騎兵任何反抗的機會。 無數(shù)聲悶響過后,正陽門下突過來的騎兵大隊前營騎士,不知有多少被弩箭shè中,慘然墮馬,有的卻依然堅持在馬背之上,抽出了刀刃,狂吼著向那些越來越近的騎兵身上砍去。 黑騎棄弩,自馬鞍下拔刀,反手一削,化作一片雪光,直接將騎兵的腦袋砍了下來。 兩百名黑騎同時做出了這個動作,棄弩棄的干凈利落,拔刀拔的氣動山河,當(dāng)頭一斬是如此地驚心動魄,兩百人整整齊齊地做出了如此高難度的攻殺手段,看上去極具一種沙場上的美感。 …………一方是在正陽門下苦苦突襲,被監(jiān)察院千余名部屬和禁軍大隊絞殺許久,終于成功掃蕩開道,千辛萬苦來到皇城前方的叛軍騎兵大隊。一方是隱忍許久,養(yǎng)jīng蓄銳,只等提司大人一聲令下,便要做出監(jiān)察院最強力一擊的神秘黑騎。 雙方的氣勢、jīng神、體力因為時勢的關(guān)系,原本并不太大的差距,驟然間被拉大到了一種戰(zhàn)場上不可能承擔(dān)的距離。 兩百名黑騎就像是一把被燒熱了的刀子,鋒利無比地沖入了秦家騎兵大隊之中,輕松愉快地將騎兵大隊探入皇宮廣場的陣形斬開了一道大口子,隨著無數(shù)鮮血的迸濺,尸首的落馬,黑騎成功地沖斷了秦家騎兵,將……秦恒以及三百多名騎兵與大隊分離開來,讓他們成為了一支孤軍。 黑騎騎術(shù)高超,竟在快速之中,成功地轉(zhuǎn)換了陣形,整支隊伍忽然散開,沖在最前方的騎兵向右拉韁,憑恃著奇快的速度和巨大的沖擊力,將后方的騎兵大隊堵的一頓。 而剩余的一百多名黑騎則是向左一刺,就像是一群狼群,快速地挑選好自己的目標(biāo),向著秦恒所在的前鋒營處貼了過去,緊緊地貼在了一起,用手中的刀撕咬著,斬殺著。 不過瞬間,秦恒所在的前鋒營便死傷慘重,而后方的騎兵大隊被這雷霆一擊擊的有些心神渙亂,一時間根本無法沖上來救援,而此時廣場上叛軍雖多,但相隔猶有一段距離,尤其是此時叛軍正在轉(zhuǎn)換陣形,情勢微亂……看黑騎如此雷電般的沖擊速度,誰也不知道當(dāng)大隊前來合圍時,黑騎會不會將這數(shù)百名騎兵全部沖殺干凈! …………馬蹄如雷,黑騎座下的馬沉默奮力前行,秦家騎兵座下的馬卻悲鳴亂跑,就如同它們背上的主人們此時的心境。黑騎的追殺速度太快,片刻間,竟追著秦恒所在的先鋒營斜斜向廣場內(nèi)深入了一段距離,與后方的大隊脫離開來。 這一幕看著實在是令人心驚膽顫,四周盡是叛軍,秦老爺子和葉重早已反應(yīng)過來,命令屬下叛軍快速向西北方那個缺口處合攏,務(wù)必要趕在黑騎得手之前,與秦恒接觸。 如果讓逾萬叛軍成功合圍,黑騎再如何強橫,也只有死一條。當(dāng)然即便黑騎此時成功地依范閑令斬殺秦恒,只怕最后依然是死一條??墒且郧G戈為首的黑騎,似乎根本沒有考慮一點,于萬眾矚目間,于無數(shù)叛軍的包圍中,在寬闊的宮前廣場上,這般不要命的,勇敢到甚至有些囂張地追綴著秦恒先鋒營的尾巴……塵煙漸起,一百多名黑sè的騎兵在數(shù)萬叛軍的眼皮子底下,追殺著數(shù)百名秦家jīng銳騎兵,這種絕決的姿態(tài),這種狂妄蔑死的氣勢,這個令人心悸的畫面,必將長久地停留在人們的記憶中。 一道塵龍,數(shù)百騎兵舍生忘死的追殺,由廣場西北角,一貫穿入廣場zhōngyāng! …………秦恒不是弱者,不然不可能在三十幾歲的時候,便成為了京都守備師自葉重以后第二年輕的統(tǒng)領(lǐng)大人,也不可能年紀(jì)輕輕便成為樞密院的副使。對于戰(zhàn)場上的局勢,這位秦家的第二代領(lǐng)軍人物,毫無疑問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斷。 他擅于領(lǐng)兵,而且反應(yīng)極快,當(dāng)黑騎的影子出現(xiàn)在他的眼簾側(cè)邊后,他馬上作出了決斷,進行了第一次的正面沖撞,只要能夠敵得住第一波的攻勢,后方大隊續(xù)來,對方區(qū)區(qū)兩百余騎,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只是今rì京都之戰(zhàn)實在和戰(zhàn)場上的廝殺有太多的不同,正陽門下的巷戰(zhàn)也和往常兵法書所描寫的巷戰(zhàn)有太大差異,秦恒從來沒有想過,監(jiān)察院這種以情報暗殺存世的部門,居然在巷戰(zhàn)中能夠爆發(fā)出如此巨大的威力,讓秦家騎兵損失慘重,同時也消耗了太多的士氣和jīng神體力。 而最關(guān)鍵的是,秦恒萬萬沒有想到,那區(qū)區(qū)兩百人的黑sè騎兵,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勢,快速的沖擊力,和冷酷到了極點的殺人手段。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前鋒營的五百騎兵,竟然連對方的第一波攻勢都沒有抵擋住,被對方狠狠地切成了兩截! 秦恒的心里寒冷,反應(yīng)卻是奇快,快馬加鞭,根本不在原地與黑騎對殺,而是直接加快速度,領(lǐng)著自己的騎兵向著廣場zhōngyāng沖去,四周全部是叛軍的人,只要入了合圍之中,那些黑騎只有等死的份。 他要做的是快,盡可能地快! …………應(yīng)該說秦恒的反應(yīng)奇快,秦家騎兵的訓(xùn)練也極為有效,雖然被黑騎如狼群被狂奔噬咬著,可是騎兵前鋒營仍然成功地從丁家口處,逃逸到了廣場之中。 只是黑騎更快,更狠,一點也沒有被拉下,反而隱隱形成了包圍之勢,而戴著銀sè面具的黑騎首領(lǐng),更是由側(cè)面沖刺而來,距離秦恒只有三個馬身的距離! 秦恒頭盔中的雙眼寒芒一shè,雖然黑騎的悍勇出乎他的意,對方竟然敢追著自己深入叛軍合圍之中,看來是準(zhǔn)備拼死也要刺死自己,可是他知道,黑騎的突襲已然失敗——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老父親,不會眼看著自己死去,而叛軍的救援已經(jīng)到來。 此時叛軍的換營正進行到一半,便發(fā)現(xiàn)秦恒深陷苦戰(zhàn)危險之中,自然分出兩個大隊前來救援,同時意圖將這支宛若天外突降的黑sè騎兵剿殺干凈,只是此時這兩個大隊距離那條塵龍還有一段距離,大部分是步兵,如果跟得上黑騎突襲與秦恒逃命的奇快速度。 然而便在此時,叛軍中營里響起一聲威武的號令:“放!” …………皇城上有神主牌,箭雨沒有降落的光榮,廣場上驚心動魄的這一幕,卻沒有任何可以阻止秦老爺子決心的存在,隨著這一聲令下,無數(shù)箭鋒,向著那道塵龍的所在shè了過去! 嗤嗤破空之聲密密麻麻響起,連綿成一片,將那些正在生死之際拼命的騎兵們?nèi)炕\罩了進去,竟是根本不在乎黑騎追殺的是他們自家的騎兵! 秦恒早已猜到自己的父親在戰(zhàn)場之上,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也知道這陣箭雨會到來,他的面sè鐵青,高速奔馳造成他的嘴唇發(fā)白,而在箭雨來臨之前,已經(jīng)是一個翻身,shè向了座騎的側(cè)后方。 無情的羽箭噗噗噗噗刺入了所有人的身體,破開那些高速沖刺的騎兵身體,旋轉(zhuǎn)著的箭鋒撕裂騎兵的輕甲,鉆開人類脆rou的皮rou,扎進他們的內(nèi)臟或是骨骼! 一瞬間,高速奔馳追殺的雙方騎兵,同時遭遇了箭雨的打擊,紛紛墮馬,摔倒,摔的骨rou分離,連聲悶響。 在這樣的時刻,不論是秦家的騎兵,還是監(jiān)察院的黑騎,都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凄慘的命運。 黑騎的盔甲雖由內(nèi)庫丙坊特制,較慶軍jīng銳用料更為輕便jīng良,可是依然在這輪箭雨下?lián)p失慘重,而那些秦家自己的騎兵,更是遭到了滅頂之災(zāi)! …………太子霍然轉(zhuǎn)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秦老爺子,似乎是沒有想到他為什么會發(fā)出這樣一個恐怖的命令,難道他就不擔(dān)心秦恒的生死,而且這兩百名黑騎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樣大的破壞,便這樣用箭雨不分?jǐn)澄业赝罋ⅲy道不擔(dān)心造成軍心不穩(wěn)? 秦老爺子瞇著眼睛,寒冷的光芒從那兩道小縫里透了出來,場中所有人,只有他清楚這只黑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清楚,如果放任這兩百名黑騎追殺下去,秦恒所領(lǐng)的先鋒營,根本無法在叛軍救援到來之前脫身。 他知曉黑騎的厲害,更以為范閑在正陽門下的布置,在此處埋伏的黑騎,都是為了先前城頭上,令他憤怒到極點的那句話。 “我要你老秦家斷子絕孫!” 秦老爺子是狠人,范閑既然要讓自己斷子絕孫,他寧肯是自己動手,也不愿意卑屈地看著范閑安排的人,殺死自己的兒子,更何況……自己老秦家的兒子哪有這么容易死的。 …………秦恒沒有死,他的座騎滿身羽箭,兩聲悲鳴之后,重重地向著地面摔了下去,而他因為早有準(zhǔn)備,雖然被馬匹倒地后的前滾之勢,與地面狠狠地撞擊,身上的盔甲甚至因為與地面的磨擦,擦出了無數(shù)微弱的火光,然而卻已經(jīng)卸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且憑借著座騎的遮擋,沒有中箭。 箭雨只是一波,緊接著便停了,大部分你追我殺的騎兵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黑騎雖然存活的人數(shù)更多一些,但也失去了座騎,受了或重或輕的傷,他們沒有驚懼,而是繼續(xù)抬起了刀,向著身邊那些倒在地上的秦家騎兵殺了過去。 而此時,秦恒已經(jīng)站了起來,四周的叛軍支援也急速的靠近。 荊戈,這位戴著銀sè面具的黑騎副統(tǒng)領(lǐng),從接觸戰(zhàn)開始,便成為了黑騎的鋒尖,以最絕決的姿態(tài),最快地速度,死死盯著秦恒,沒有讓他脫離自己的視線。 箭雨來襲,荊戈一人一騎也受到了慘烈的打擊,一枝羽箭極巧地穿過他身上的甲片,斜斜地shè入了他的左肩,一抹血痕迅疾滲了出來,而他身下的座騎也是前腿一軟,無聲地倒向了地面。 他的腳重重地點馬鞍,就在箭雨停止的那一剎那,手持黑sè長槍,如一頭狼王般撲了出去,帶著一抹隱藏了很多年的噬血饑渴,勢不可阻。 三丈距離,轉(zhuǎn)瞬即逝,秦恒此時剛剛從馬下抽出大腿,很困難地站了起來,看上去jīng神體力已經(jīng)衰竭到了極點,于黑槍凌厲殺意所指,似乎只能束手待死! 但誰也沒有想到,秦恒本來看上去疲憊不堪的身軀,竟在這一刻重新?lián)碛辛嘶盍Γ宦牭盟秃纫宦?,并未轉(zhuǎn)身已抽劍出鞘,整個人的身體快速地旋轉(zhuǎn)了起來,就像是一道影子,極為詭魅地與那道凌厲黑sè槍影相擦而過! 荊戈一槍全力刺出,根本無法料到對方竟有如此巧妙的對槍身法,整個jīng神氣魄全數(shù)凝在這一槍上,槍尖此時落空,狠狠刺中秦恒身邊的廣場石板地,迸的一聲將那片石板刺成無數(shù)碎片! 便在那聲悶響間,秦恒身形旋轉(zhuǎn)未停,片刻間迫近了荊戈的身體,一聲冷哼,左肘一突,手中的劍鋒便往荊戈的頸間割了下去! 一閃一轉(zhuǎn)一割,如此干凈利落的三連擊,還是在如此復(fù)雜的沙場情形下使出,秦恒果然極為強悍,難怪秦老爺子對他有如此大的信心,讓他單獨面對銀面荊戈的突刺! 在這樣近的距離內(nèi),如此狠厲地一割,只怕范閑都難以抵擋,荊戈只怕是死定了。 …………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追殺進行途中,叛軍對于皇城的攻擊始終沒有停歇過,那些用來沖撞宮門的重車,依然不知疲倦,不畏落石火燒地,依次向那三座宮門發(fā)起著沖撞,巨大的悶響,不時在皇城上下回蕩,聽上去就像是震人心魄的鼓點。 而就在廣場上的奇詭追殺進行到最后一刻,秦恒的劍距離荊戈的頸部只有三寸的時候,宮門處的攻防,也出現(xiàn)了令人震驚的變化! 轟的一聲巨響,正中間的那扇厚重宮門居然被沖開了!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叛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緊接著便是狂喜亢奮的情緒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此時黑騎已敗,荊戈將死,宮門已開,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毫無疑問扔掉了所有的法碼,開始怯懦地依偎在了叛軍一方的身后。 看著這一幕,太子jīng神一振,看了一眼身旁的秦老爺子和葉重,深吸一口氣,說道:“全力攻擊!” …………范閑站在黑sè的棺材之上,輕輕地用腳尖敲打著誰也聽不懂的節(jié)奏,看著皇城上在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這些致命的變化,卻依然沒有下決定一腳蹬開棺材,取出棺材中的那把重狙。 因為他站的比所有人都高,就像陳萍萍曾經(jīng)教導(dǎo)過的那樣,所以他看的比所有人都遠(yuǎn),可以看到一些沒有被人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 他看到仍然停留在西方叛軍營中,定州家的將領(lǐng)們正與二皇子商議著什么,卻漸漸地靠攏了過去,將二皇子的那些親信很自然地隔絕在了外圍。 他看見了叛軍中營里,那位第一次露出喜悅神sè的太子殿下身旁,葉重的臉sè一如尋常的平穩(wěn),而宮典卻是拖后了一個身位。叛軍換營的過程里,在救援秦恒所帶來的混亂中,定州軍的軍隊漸漸轉(zhuǎn)換了隊形,雖然細(xì)微,但在居高臨下的范閑眼中,卻是格外刺眼。 如果一個復(fù)雜的局面是由無數(shù)的畫面組成,那么這些畫面在范閑的眼里,正在發(fā)生著一些誰也不明白為什么的變化,但他知道自己的賭博,便是由這些畫面的變化,而決定最后的成敗。 他將大魏天子劍緊緊地綁在后背上,手掌拉了拉三處在兩年前便給自己準(zhǔn)備的鉤索,看了一眼守城弩的方向,微微瞇眼,說道:“準(zhǔn)備?!?/br> 然后他最后一次用腳尖點了點棺材,心想今天還是不會用你。 …………畫面的變化,便在下一刻突兀發(fā)生了,這一次變化將決定慶國今后的歲月,而且注定會成為后世有良心的青年歷史學(xué)家們津津樂道的內(nèi)容。 第一個畫面的變化,是戴著銀sè面具,馬上便要面臨死亡的荊戈,就在秦恒的劍鋒襲頸前的那一剎那,低了低頭。 荊戈低頭!在電光火石間,這一低頭看似簡單,實則困難到了極點,可是他卻做的如此自然,如此快速,就像是在五百年前,荊戈便知道秦恒的這劍將從何方來,將往何方去,已經(jīng)模擬了無數(shù)次,早就做好了迎接這道劍鋒的準(zhǔn)備。 恰是那一抹低頭的溫柔,讓秦恒那記殺人的劍,橫割在了荊戈的銀sè面具上,劃出一道銀sè的火光,卻沒有割斷他的脖頸! 而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荊戈那似乎灌注了全身氣魄的一槍,一槍刺空,刺破地上青石板上,竟像是有生命一般,快速地反彈回來,順著他空握著的虎口,倏的一聲彈了回去! 荊戈的手緊緊握著槍鋒下三寸地,猛地向上刺出!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荊戈臉上銀sè面具還在泛著火花,而他手中的槍尖已經(jīng)狠狠地從秦恒的下頜部刺上進去! 喀的一聲悶響,鋒利地槍尖由秦恒的下頜部直刺入腦,鮮血一飚,秦恒身體一僵然后一軟,就此斃命。 荊戈緊握著槍桿,槍尖挑著秦恒的尸首。 …………一聲脆響,荊戈的銀sè面具破成兩半,滑落于地,露出他的真實面龐,那張范閑一直很想看到的臉,那張自從他被陳萍萍從黑牢中撈出,成為黑騎一員后,始終藏在銀sè面具下的臉。 這張臉眉眼生的很清秀,但是……由左耳到右耳下,竟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從中間狠狠地切開!很陳舊的傷勢,卻依然顯得如此恐怖,可以想見當(dāng)年是受了怎樣的傷害。 傷口極大,露出里面的骨rou和白牙,看上去異??植溃绕涫窍惹扒睾阋粍﹄m然被他的銀sè面具遮擋,可是劍意依然襲面,將他的舊傷口震開,鮮血漸流,更顯猙獰! 整座廣場上鴉雀無聲,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個猙獰的黑騎統(tǒng)領(lǐng),用手中的槍尖挑著秦老爺子的獨子,不由想到了范閑那句要讓秦家斷子絕孫的詛咒。 鮮血從秦恒的喉間滴下,沿著長劍滑到荊戈的手上,濕滑一片。荊戈沉默,心里卻在想著,當(dāng)年你哥哥便是用這一招,毀了自己的臉,這些年自己對秦家的仇恨讓自己戴著銀sè的面具,時刻琢磨著秦家殺場上的手段,可今天你還是用這一招,死在自己手中,便不要喊冤! 荊戈槍挑秦恒尸首,望著叛軍中營秦老爺子所在,厲聲喝道:“我就是荊戈!” “秦業(yè)!你殺我全家,我也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