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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的月光照在夜光臉上,他突然停下腳步抽出佩在腰間的匕首,狗腿此時看清他的容顏,那精鐵面具上方赫然是一雙白瞳,狗腿臉色煞白背后涌上一陣惡寒。 此時,卻聽夜光冷冷道:“公子宅心仁厚,賞你當個明白鬼。” 話音一落,未等人反應(yīng),一刀刺入他的脖頸,狗腿睜大眼睛眼眶撕裂,喉間發(fā)出詭異的咯咯聲。 在這荒涼之地回蕩一遍又一遍。 月初慢悠悠地吃完一杯茶,旁邊的林子突然有搖晃,驚起一片絢爛流螢。 他抬眸望去,原來是夜光去而復返。 他起身信步來到他面前,摘下面具,捏住他的下顎仔細端詳了半響,聞著他身上淡淡血味,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物品。 半響,月初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指尖,口中喃喃如夢囈:“夜光,你說這螭吻會之后,我與父親孰是活到最后的人?又是熟會贏得這局棋?” 夜光聞言立馬退后一步,直挺挺地跪下,磕頭沉聲道:“公子長樂未央!千秋萬歲!” 第三十四章 幺蛾子 大清早。 柳秋安竟已經(jīng)起床了,洗臉漱口。穿戴整齊又是一枚精致的翩翩公子,任誰也看不出這竟然是昨夜幼稚鬧騰的六歲小孩。 他打開窗欞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真是美好的一天!是不是啊穆長閑!”轉(zhuǎn)頭看向還在倒頭大睡的穆長閑,柳秋安內(nèi)心十分詫異,這人不是起得比雞早的嗎?! 心里想著,慢慢踱步過去掀起他蓋住腦袋被褥,盯著他平靜的容顏半響,手癢癢地在他如刀削斧砍的臉頰上戳了戳,沒反應(yīng)?再換個位置戳,嗯?還是沒反應(yīng)! 柳秋安心中大駭,不會死掉了吧?。?!??! 他悲從中來,一把撲到穆長閑身上,痛哭流涕:“不要死?。∧阈研?!你還沒給我買點心買酒呢!快醒過來哇嗚……” “……”穆長閑咳了一聲,茫然轉(zhuǎn)醒。 “嗚……” “……哭什么?!?/br> 柳秋安動動耳朵,眼睛一亮抬起頭:“穆長閑!太好了你還活著……嗚” 穆長閑的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氣若游絲道:“教主……你再不起來,我就活不成了……”為何變重了?是我給他吃太多了么? “哦哦!”柳秋安連忙爬起來,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他身旁,見穆長閑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揚了下眉頭,不敢置信地道:“你這是在賴床……?” “……”穆長閑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教主昨夜究竟是夢見了何物?何至于從半夜三更嚎到寅時?”天知道,他昨晚被那凄厲的嚎叫聲驚醒過多少次! 柳秋安呆呆地眨眨眼,顯然對昨夜的事毫無印象,他吶吶道:“啊……有嚎嗎?呃……我嚎什么啦?” “救命啊、不要啊、我錯啦、我不要、下次不敢啦……” 穆長閑睜開眼,面無表情的重復了一遍。 面對穆長閑犀利的目光,柳秋安訕訕地摸摸自己的后腦勺,赧然道:“應(yīng)該是夢見那千蠱教教主要把我丟進百蠱藥浴里了吧……嘿嘿,不礙事吧?你不是睡得……”柳秋安視線落在穆長閑臉上的微微泛著青印,將到嘴邊的‘好好的么’咽下肚子,連忙閉上嘴。 動手將被褥重新蓋到他頭上,隔絕那迫人的視線! 穆長閑:“……” 耳邊聽到腳踩踏木板的聲響,穆長閑抬手拉開被褥,卻見柳秋安背對著他不知在做些什么。 柳秋安沾濕一塊布巾,擰干一半。又噔噔噔跑回來,跪坐下,將布巾疊好覆在穆長閑眼底。 一絲絲冰涼滲透進肌膚,穆長閑本以為這位祖宗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事實卻讓他出乎意料,久久不曾回神。最后在柳秋安關(guān)切的眼神下,抿了抿唇,拿下那塊布巾支起上半身,從矮案上疊得整齊的衣裳里取出銀兩遞給柳秋安。 “乖,拿去買些點心路上吃罷?!?/br> 柳秋安雙手捧過,連忙點頭如小雞啄米,開心道:“好好好!” 穆長閑問:“……腳傷如何?” 柳秋安回道:“不礙事!” 穆長閑囑咐道:“記得找一處醫(yī)鋪把右手上的紗布換掉?!?/br> 柳秋安嘆氣:“知道了!”怎么跟小時候照顧我的老媽子一樣! 穆長閑道:“去吧,我小憩一會兒?!彼粗锇蚕肓讼?,將桌上帷帽給他戴上,補充了句:“切不可與人發(fā)生沖突了?!?/br> 柳秋安連忙給他蓋上被褥不讓他說話,拿過他手里的布巾,重新給他敷上。而后壞壞地附在他耳邊道:“放心~你不在我是不會與人發(fā)生沖突的……”說罷,余留一聲輕笑,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那撩人的低語,還猶如在耳。穆長閑的心不禁加快了頻率,紅暈半慢拍地爬上他的耳垂。 ……等等。 什么叫我不在? 他頭疼地閉上眼睛。 柳秋安一邊下樓一邊將腰間的錢袋拆下,拉開袋口將穆長閑給他的銀兩,盡數(shù)丟了進去。聽著那清脆的相撞聲,揚起嘴角彎起了眼睛。 他先是喚來小二結(jié)了昨晚沒吃上的夜宵的銀兩,點了盤米發(fā)糕當做早膳吃了,又讓小二給他找來一個腰包一個肚包,將其統(tǒng)統(tǒng)綁在身上,可謂是全副武裝。 雄赳赳氣昂昂地踏出客棧門檻,讓一旁的小二看得眼睛直發(fā)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