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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安干笑了幾聲:“那人不是我?!?/br> 談話間,他們已經(jīng)上了二樓。 怡紅樓只在正午時分開門,此時的樓道的扶欄上倚著三三兩兩的曼妙女子。 他從上邊看向下邊的大堂,看到幾名伙計正圍繞著中央圓形的臺子,不知在做些什么。 羊角辮姑娘在一間房間前停下腳步,回頭見到柳秋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臺子,對他道:“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了,怡紅樓每年都會有活動,那個臺子就是到那時用的?!?/br> “哦……”柳秋安收回視線,羊角辮姑娘已經(jīng)輕輕推開了門扉。 二人進到屋內(nèi),一入目便是晶瑩的珠簾。 羊角辮姑娘上前拱手道:“主人,雨荷已將柳公子帶來。” “嗯?!?/br> 珠簾后,擺放著一扇屏風,幽如輕煙的聲音正是從那邊傳來。 雨荷再次行禮,垂首從屋內(nèi)倒退出去,接著輕輕合上了門扉。 柳秋安看著她離去,立馬歡脫地闖過珠簾,張開雙手跳到屏風后,“容文胥!……” 看到面前春光旎旖的景象,突然就啞了聲。 容文胥斜倚在美人榻,剮了他一眼:“……” 柳秋安不可置信地上雙手抱頭道:“你為何穿女子的衣裳?” “不行么?” “那個與月公子容貌齊名的容姑娘不會就是你吧?!” 容文胥挑了挑細眉,從榻上起身,淡紫色的紗衣后擺輕盈地落到纖細的腳踝上:“是又如何?” 未加修飾的男人聲線,從他喉間吐出。 “……”柳秋安愣了愣,像是吃到酸檸檬了一樣,皺苦了一張臉。 “我叫你來,可不是說這些閑話的?!比菸鸟銇淼阶狼?,抬了抬眼皮,冷冷道:“坐下?!?/br> “……”柳秋安撅起下唇,一屁股坐到圓凳上。 容文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問道:“你的頭發(fā)為何變白了?” 柳秋安道:“不知道……” 容文胥微蹙眉頭:“不知道?” 柳秋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應該是體內(nèi)兩種蠱的原因吧?” 容文胥默然了一會兒,道:“既然蠱毒還未解掉,你現(xiàn)在應該回到魔教去,省得又惹出麻煩。” “你在說什么?東方昀教你這么說的?” 容文胥道:“他救了你一命,還把教主之位讓給了你,你就不能好好聽他的話嗎?” 柳秋安撇撇嘴:“我已經(jīng)聽了五年了!亂七八糟的藥水灌了一肚子,每天都得上好幾次茅廁。” 容文胥:“……” 柳秋安說著說著趴到桌子上,懨懨地繼續(xù)道:“睡前要扎針,醒來也要被扎。他還搞出了什么百蠱藥浴……有事沒事就把我丟進去!我還沒被毒死,就快要被他折騰死了……” “是嗎?!比菸鸟阈α诵?,“我看你氣色挺好的?!?/br> 柳秋安捂住雙頰:“哪有,明明很憔悴!” “看你白白嫩嫩的,臉頰也圓潤了不少?!比菸鸟愎雌鸫浇牵⑿Φ溃骸澳俏荒麓髠b還挺會養(yǎng)豬的?!?/br> 柳秋安:“……!” “大家都知道穆長閑穆大俠身邊多了位紅衣男子,那人果真是你吧?!?/br> 柳秋安撇開頭,哼了一聲:“是又如何?” 容文胥道:“你再哼一下?” 柳秋安又趴到了桌子上,小臉埋進臂彎里。 容文胥沒有理他,伸手掀開茶葉壺的壺蓋,微微垂首細嗅茶香。 接著拿來竹鑷子,抬眸淡淡道:“……慎詩之此刻正在風雨樓,你先在我這待幾日。” 第九十七章 東方昀 “……慎詩之此刻正在風雨樓,你先在我這待幾日?!?/br> 柳秋安從臂彎里露出一雙眼睛,凝視著容文胥手上的動作,似乎陷入沉思。 容文胥似乎并未想過要他的回答,一手撩起輕盈的袖子,用竹鑷子將茶渣自茶壺中夾出。 這時柳秋安冷不防伸出手朝容文胥胸口襲去。 容文胥迅速截住他的手,竹鑷子脫手掉進茶壺里,發(fā)出一聲輕輕的落水聲。 “好痛!”柳秋安哀嚎一聲,嗚咽著地倒在桌子上,“我只是想看看那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嘛……” 容文胥道:“這手還要不要?” 柳秋安連聲道:“要要要……大美人快快松手。” 容文胥干瞪著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柳秋安癟癟嘴,委屈巴巴揉著手腕:“他不回慎氏,非要跟一群人擠在風雨樓作甚?” “不管如何,先避開他總是沒錯。”容文胥看了眼茶壺,嘆了口氣將它輕輕推到一旁,接著凝望著柳秋安道:“我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他殺害了慎氏前任家主,而他的那位胡人母親,只因血液最適宜作成蠱引,被他活生生地抽干了鮮血而死?!?/br> “如今他年方十七,”容文胥蹙起眉頭,似替柳秋安擔憂又似對慎詩之的手段感到不可置信,“不僅在江湖里有一席之位,在朝廷也有聲威名望……” 柳秋安倒是一臉淡然道:“這些我都知道,這漫長幾年里,我從未放過他任何消息?!?/br> 容文胥頷首道:“那你此行出教,可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嗯?”柳秋安搖搖頭,對容文胥的提問感到奇怪,“沒有呀?!?/br> 容文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