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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一直站著不動的柳秋安驚呼一聲,一時身形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月初呼喚他們道:“過來!這里!” 不知什么時候,他與夜光在書籍中找到了一處機關(guān),開啟了另一扇石門。 穆長閑迅速抱起柳秋安在石門自動合上之前闖了過去,根本來不及松口氣,亂石與泥土如雨般從頭頂上掉落。 穆長閑身形靈活,左閃右避,始終牢牢護著懷里的人。 一片混亂之中,上方的巨響不間斷地傳來,且離他們愈來愈近,如龍鳴一般。 石壁轟然倒塌,穆長閑忽然停下腳步,將柳秋安放在墻角,自己充當銅墻鐵壁擋在他的身前。 柳秋安雖然看不見,卻隱約猜了些許,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抱住穆長閑的腰,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哭泣道:“不要……” ‘龍鳴’持續(xù)了好久,柳秋安一直抱著穆長閑不放,有微涼的液體流到他的肌膚上,帶著淡淡血腥味。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漸漸歇止,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穆長閑一聲悶哼,柳秋安整顆心都害怕地吊了起來,喊道:“穆長閑!” 穆長閑輕笑道:“逗你的?!?/br> 柳秋安緊抿著唇瓣,恨不得咬他一口:“……滾?!?/br> 抬手拭去臉頰上的鮮血,又擔憂道:“可你流血了?” “那你要不要安慰一下我?!蹦麻L閑低下頭,湊到他唇邊。 柳秋安嘖了聲,質(zhì)問道:“剛剛是不是你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 穆長閑語噎:“……”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拿走桌案上的卷軸而觸動摧毀密室的機關(guān),但就是有些心虛。 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先不提這些,我看這前面有了些許光,也許離出口很近了?!?/br> 穆長閑觀察了一番,發(fā)現(xiàn)巨大的亂石間有許多能讓一人通過的間隙,他先鉆過去,接著伸手去拉柳秋安。 “他們呢?”柳秋安忽然想起來還有另外兩個人。 穆長閑沉吟道:“我看他的影衛(wèi)身手不凡,應(yīng)該不會有事……,而且他們走在我們前頭,或許已經(jīng)出去了。” 柳秋安模模糊糊地聽到個大概,哦了一聲,拉著他的手,艱難地穿過亂石之間的間隙。 有幾只流螢從身側(cè)飄過,他們終于穿過最后的間隙,柳秋安疲憊不堪地喘了一口氣,靠著墻坐下,好像被穆長閑背了起來,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聽覺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 穆長閑喚了他好幾聲,柳秋安始終沒有應(yīng)答,他焦急地背起他,踏上石階,往流螢飛來的方向跑去。 從方才就隱隱約約聽到笛聲婉轉(zhuǎn),踏過石階,隧道盡頭站著一位身著類似苗疆服飾的男子,他手里拿著一支骨笛,吹奏著獨特的音調(diào),流螢們披著陽光的金輝在他身后飄舞。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東方昀看到虛弱地伏在穆長閑背后的柳秋安,也沒有關(guān)切地問幾句,只是收起了骨笛,接著將繩索拋給穆長閑。 穆長閑將柳秋安跟自己綁在一起,柳秋安似乎也有所察覺地緊緊摟住他。 三人借著結(jié)實的繩索爬上絕壁,身上灑滿了從瀑布上飛濺出來的水滴。 “東方長老……”穆長閑蹲下身,柳秋安倚在他的臂彎里,難受地皺起眉頭。 “他怎么了?”東方昀問道。 穆長閑立馬答道:“秋安似乎正在慢慢失去五感?!?/br> 東方昀抬起柳秋安的手腕,仔細為他把脈,最終臉色一沉,從腰間布袋里取出幾瓶藥,捏住他的下巴,給他服下。 “他是不是又沒把我話放心上,把恢復(fù)內(nèi)力的藥當糖吃?”東方昀語氣不好地道,連帶著將穆長閑也瞪了一遍,“罷了,你快去水澤城吧?!?/br> 穆長閑微微一愣,“這世上真的有能cao縱尸體的蠱嗎?” “有。” 東方昀深深地凝視著他,“你去拖延段寒,我把他帶到安全之處,馬上就來支援?!?/br> “好?!蹦麻L閑垂眸看了柳秋安最后一眼。 柳秋安仍然緊鎖著眉頭,仿佛陷在無邊無際的地獄里。 常夏在城門口焦急的來回走,城內(nèi)不斷傳來怒吼與慘叫之聲,巨大的城門隔絕了兩地,他不清楚城內(nèi)到底是什么狀況,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急火燎。 這個時候,自己能做什么呢? 常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柳子風為了他闖進了正在混戰(zhàn)的水澤城內(nèi),他便坐立不安,感到無限懊惱。 也許自己看錯了,父親根本不在城內(nèi)。 他越想越亂,干脆撲上去,用力捶打用厚重的木料制成的城門。 “子風!” “各位!”他的微弱的聲音立馬淹沒在從城內(nèi)傳來的廝殺聲中。 常夏往后退了一步,抬頭望著,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拼命地大喊了一聲:“閃開!”,接著一陣轟隆隆如大地震怒般聲響,吞噬了一切人聲。 眼前的城門驟然裂開數(shù)道裂紋,常夏恐懼地睜大眼睛,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一旁,卻還是被那股破壞城門的強大內(nèi)力震到,他感覺到自己飛到空中,眼前一片白光。 正當他以為自己定要撞得五臟出血時,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常夏!” 常夏一時恍惚,還是撞到了樹上,那顆年老的梧桐樹轟然倒下,揚起一地破敗的枯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