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躑躅感慨:“這樣的差別待遇,他們居然也沒有半點不滿。世子,你說他們是自知理虧嗎?” 仇夜雪揚眉,抬眼:“從上到下無一人不滿嗎?” 躑躅:“是啊!” 仇夜雪沉吟過后,看向藕荷:“藕荷,派人盯著些。” 藕荷應(yīng)聲說是。 躑躅眨眨眼:“世子,可是有什么不對嗎?” “我目前也還不知曉。”仇夜雪放下筆,捏了下眉心:“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家擺明了是給天莽下馬威,天莽就算曉得天家會如此,有了心理準備,也不該如此淡定平靜?!?/br> 尤其近兩年來天莽鐵騎又蠢蠢欲動。 藕荷放下筆,起身要替他按摩。 仇夜雪卻抬手擋了:“我去休息會兒,有事報我?!?/br> 兩人一塊應(yīng)聲。 待得仇夜雪離開后,躑躅忍不住道:“世子心情不好?!?/br> 藕荷垂首繼續(xù)翻記錄:“他在憂心龕朝會與天莽有一戰(zhàn)?!?/br> 躑躅啊了聲:“我們又不是打不過,四年前太子殿下才十六歲,僅他一人就能讓天莽降了呢!” “我們的確打得過?!迸汉扇崛岬溃骸翱商烀У仉U水惡,若是要打,損失也會不小。再者我朝無人能管轄那樣的窮惡之地,若是打下來,該由誰管?繼續(xù)交由天莽人?那要不了幾年,天莽又能復(fù)國?!?/br> “除非……” 藕荷頓了頓,沒把話說出來。 躑躅卻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藕荷jiejie,你說話不能說一半啊?!?/br> 藕荷低嘆,無奈地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除非將天莽屠個干凈,就此讓天莽荒蕪,也不用人管了?!?/br>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叫躑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藕荷垂首,翻過一頁:“你莫要再提了,只怕世子憂心的,也是這件事?!?/br> 躑躅乖乖應(yīng)聲,又沒忍?。骸芭汉蒵iejie,你覺得太子爺如何?。俊?/br> 藕荷知她她意思:“我只聽世子吩咐?!?/br> 躑躅撇嘴:“你好無趣?!?/br> 藕荷也不惱,只淺淺笑了下。 . 宮里,御書房。 “平三,你確認你師父當年查得遂烈就是這個遂烈?” 平三跪在地上回話:“是,陛下?!?/br> “他后頸有一道疤痕,左手斷了一指,都對得上。” 祝祁煜看了眼抱胸冷眼倚著書架站著,渾身都散發(fā)著寒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這兒給掀了的祝知折嘆了口氣。 “知折,他既然來了,莫說是易容,就算是換了張皮,也得留下?!?/br> 祝祁煜難得說這樣的狠話,可祝知折卻全然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緒中:“他在挑釁我?!?/br> 他用舌尖狠狠抵了下自己的尖牙,血腥味蔓延時,眸中冷戾也迸發(fā)而出。 若只是簡單的易容,他們不至于聚在這兒被絆住腳步。 天莽一進京入住驛館,祝知折便派人試探過,那遂烈并非是普通的易容,至少他手底下無人能做到那種程度。 他們無法揭開那張皮。 甚至遂烈還用了縮骨功和不知是何法子改了自己的聲音。根本就無從指認。 但遂烈絕對是何隋。 祝知折見他第一眼就知曉,不是靠他身上和何隋一樣的舊傷,而是祝知折不會認錯自己的仇人。 祝知折:“你們聊完了么?若是好了,那我便先去把他殺了?!?/br> 見他沒法冷靜,祝祁煜上前一步,攔在他身前:“知折!” 之間祝知折眼里泛了血絲,額角的青筋也隱約可現(xiàn)。 祝祁煜眼皮跳了跳:“你功法又反噬了?” 能讓人在數(shù)年間修為暴漲的邪丨功,不僅有致命的弱點和死門,也有副作用。 祝知折的功法偶爾會順著經(jīng)脈逆行反噬,輕則疼個幾天,重則內(nèi)傷,再重點,那就是遲早有一日經(jīng)脈寸斷,氣絕身亡。 他十六歲便揚名天下,靠得當然不只是天才的名號,也是他早就將自己這條命賭了進去。 血衣仙教他時,便與他說過,反噬時疼起來,多半下不了床。 祝知折第一次疼,的確疼到嘔了好多血,甚至恨不得干脆來個自我了斷。 但不過三次,他就已經(jīng)迅速適應(yīng),時至今日,就算他疼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暴虐的內(nèi)力在沖擊,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這兒。 包括那一日去救仇夜雪。 祝知折當時功法正在反噬,不然羅山也不可能在他們跟前蹦跶那么久,早被他一丨槍丨挑了。 祝知折:“死不了?!?/br> “知折,”祝祁煜一見他這樣就頭疼:“我知曉你想為娘親報仇,我也是,父皇也是。但是你現(xiàn)在冷靜思考一下,你覺著遂烈以使臣的身份來,我們拿不出任何證據(jù)就要殺人,會有什么后果?” 祝知折面色沒有半分波動:“不就是兩國紛爭么?他們要打,我奉陪。” 祝祁煜擰眉:“天莽山高路遠,地勢險惡不說,天氣還極其殘酷。有些話不必我多說,你親上過戰(zhàn)場,掌過兵,有些事你比我還清楚。” “你告訴我,這一仗若是打起來,要死多少人?” 他是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可祝知折不一樣。 祝知折只睨著他,吐出來的字音分外冰冷:“兄長,你在乎,我不在乎。” 這從來就不是他故意推祝祁煜坐上皇位的幌子,祝知折是真的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