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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大師兄眼睜睜看著六師兄離開也不阻攔, 白陌連便隱有猜測。 大師兄根本沒有認(rèn)清自己的情感。 然這對于白陌連說, 是好事, 遂他沒有戳穿。 而在白陌連處心積慮希望霍燃晚一些明白自己心意的同時, 殊不知對方早已從一些零碎的夢境中獲悉。 并且在獲悉之后,立時又被另一件更為震撼霍燃心神的事件蓋過。 他喜歡上了他的六師弟。 然而…… 他也親手毀了小六兒。 那個夢境是那樣真實,就像是真實發(fā)生過一樣, 這使得霍燃自做夢以來都無法再直視自己的雙手。 夢境中。 他用著這雙手, 握著煉魂鞭, 一鞭一鞭,將六師弟一身修為盡廢。 午夜夢回,霍燃還能清晰回憶起夢境中發(fā)生的一切。 這讓他不禁為此顫栗的同時,又渴望了解到真相。 為什么…… 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會親手廢掉小六兒……他怎么舍得。 霍燃緊閉雙目。 · 夢境帶給霍燃的,不止是對自己感情上的明悟,更是為他身上套上了一層枷鎖。 枷鎖一日不除,他就不配再同小六兒產(chǎn)生交集。 至此,霍燃都還不敢相信,這個夢境是真的。 但心里的直覺告訴霍燃,這就是真實。 霍燃難得生出膽怯,這是一種從未在他身上出現(xiàn)過的情緒。 可現(xiàn)在卻真切在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 霍燃不敢深想下去——那個夢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樣遭受夢境折磨的,又怎只是他一人。 雅間正中央,那道身姿筆挺,一絲不茍端坐著似是在打坐著的人,此時斂下的眸中閃過一抹暗芒。 最近他那個總是陸續(xù)閃過一些畫面的夢境終于開始有了幾絲真實感。 陸璟之也逐漸窺見了一些后續(xù)發(fā)生的事。 最終無一例外,他和霍燃看到的結(jié)果相同。 陸璟之看到了自己,他漠視著一切,無情道的法訣深入骨髓般,只在特定的時間泄露出其他情緒。 而他便是在那個特定時間之外,親眼看著他的六徒弟被廢去修為——一切都是他的默許。 今日是前往萬金商行參加拍賣的日子,席常月卻久久無法從入定中蘇醒。 他的識海里一片混亂,許是因為再次見到霍燃他們,令席常月下意識想起了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 他在師尊的漠視,家族的拋棄下,被大師兄廢去修為——當(dāng)著所有師兄弟的面。 二師兄將他扔入破舊山廟,任他自生自滅。 仿佛刻進了骨子里的畫面一幀幀閃過,令席常月呼吸都有些不暢。 一場毫無根據(jù)的構(gòu)陷,輕易就被定罪,問也不問便廢去修為,一切恍如昨日。 席常月在入定中,雙目緊閉,額間沁出細(xì)密的汗珠,昔日的回憶如潮水般侵入他的識海,像是一場酷刑,一寸寸碾壓著席常月的意志力。 席常月的意識漸沉,但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魔障中了,被往事所影響,修煉必然受阻。 正當(dāng)席常月思索不及該如何應(yīng)對之時,他的神識被那股強烈的憤怒情緒淹沒。 這是他一直壓抑著,沒有爆發(fā)出來的情緒。 這一世終究與上一世有所不同,席常月自然要將之壓下,但終究是堵不如疏。 源源不斷席卷而來的負(fù)面情緒幾乎將席常月的識海侵蝕殆盡。 但在最后一刻,一股極為冷冽的氣息強勢破開了那些黑暗面,攜著光,照亮了席常月的識海,耳畔是熟悉的嗓音溫柔低語,“小可憐,又是怎么了呢?” *** 因為今日日子特殊,青江早早就去敲了席常月的房門,但一直都沒有響動傳來。 他察覺出不對,這才去找了越則關(guān)。 眼下,越則關(guān)正將半昏迷狀態(tài)的人伴抱在懷,青江則立在床榻一角低著腦袋。 方才主人直接就帶著他進來了,甫一入內(nèi)就看到床榻之上陷入夢魘中的人。 越則關(guān)想也不想便上前為席常月輸入起了靈力。 等了半晌,直到越則關(guān)收回手,青江嘟嘟囔囔道:“您可真寵小主人?!?/br> 這種緊要關(guān)頭竟然還舍得耗費自己的真元。 越則關(guān)淡淡瞥他一眼,不語。 接著,他斂眸,視線落在面上已被一層薄汗覆蓋著的人身上,席常月的頰邊貼著幾縷被打濕的發(fā)絲,臉頰透著股別樣的緋紅。 青江沒再繼續(xù),過了一會才問,“那拍賣會……” 金蓮藕可是他們這次的目標(biāo)。 若席常月一直如此,他們還去不去了。 越則關(guān)挑眉,感覺到懷里的人倏然動了動,他垂首,“醒了?” 席常月頭抵在越則關(guān)的胸膛上,聽著對方說話時從胸腔中傳來的震動,聞言眼睫顫動幾下,低聲應(yīng):“嗯。” 早在青江說師尊寵他時,席常月就醒了。 只是耳邊蔓延開的熱意讓他一時無所適從,故而沒有第一時間從對方懷中起身。 溫?zé)岬臍庀谥苌恚T伦罱K還是緩緩離開了靠著的那處。 越則關(guān)的手仍虛虛攬在席常月身后,并未被他看到,倒是青江看得實實在在,不由咋舌。 “可還有哪里不適?”越則關(guān)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