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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夫郎 第12節(jié)

    林華也在笑:“嫂子,我第一次吃這個的是比你還要難受,都吐了。”

    所以你們這里都喜歡用這個什么破魚草來折騰人是吧!

    隨玉喝了一口粥,又在桌下用自己還完好無損的那只腳踩了林牧青一下。

    “小秋,你知錯了嗎?”林晚夏拿著一根藤條,站在林晚秋的身后,林晚秋跪在他們爹娘的牌位前面。

    “哥,我沒有錯,你喜歡青哥,青哥也喜歡你,你們才該在一起,弄死那個小白臉有什么錯!”林晚秋的脊背挺得很直,即使面對著爹娘的牌位,他也依然不認為自己錯了。

    “誰我說喜歡青哥的,又是誰說青哥喜歡我的?”林晚夏氣急了,一藤條抽在林晚秋的背上。

    林晚秋哭得很大聲,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了,為自己的哥哥追求幸福哪里錯了,他反駁道:“你就是喜歡他,你還買了紅布回來!”

    林晚夏兩行淚落了下來,他又很快用手背擦掉:“我喜歡他,他就一定要娶我嗎?小秋,青哥不欠我們的。”

    “他不喜歡你他為什么要救我們?”

    “他救我們就是他喜歡我嗎?那他救了那么多人,他都喜歡嗎?”林晚夏只覺得心都在抽疼,林牧青是個好人,是個行俠仗義,有大愛之心的人,所以他順手救回來的人,很大一部分都在寨子里住了下來,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林晚夏的心口一痛,他以前也這么認為,林牧青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可是為什么會突然成親,為什么不等他?

    “我不會跟你去道歉的,我沒有做錯?!绷滞砬锇涯樕系谋翘楹脱蹨I都抹干,黏糊糊的一團糊在臉上。

    “小秋,你為我好我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了一條人命,我的幸福,要建立在一條人命上面嗎?我從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林晚秋止不住的抽噎:“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棕熊,也是他運氣不好掉進了陷阱。”

    “可是你回來有找人去救他嗎?如果他不護著你們幾個人,你們會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嗎?他一個人換了你們?nèi)齻€人回來,你非但不感謝他,你還覺得他該死嗎?小秋,哥哥從來沒有教過你恩將仇報,忘恩負義。我跟青哥的事情可以另說,就這件事,你覺得你沒錯嗎?你不該去道歉嗎?”

    “可是因為他,我的朋友都不理我了,林華更是打了我一頓,我為什么要跟他道歉!”林晚秋只覺得自己太委屈了,為什么一向疼愛他的兄長這么不理解他,明明他都是為了他們好。

    林晚夏聽他這死不認錯的態(tài)度,又是一藤條打在他的背上,“你必須跟我去道歉?!?/br>
    “我就算去道歉,也不會真心實意道歉!”

    林晚夏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了,也扔下藤條,跌坐在地上,跟林晚秋哭成了一團。

    林牧青家的院子里,林華打了一盆水放在他們的面前,然后又去了林牧青臨時給他們搭的那個屋子里在沙里寫字去了。

    “林華倒是很愛學(xué),要是我爹在,一定會很喜歡他。”隨玉看著林牧青從屋子里給他拿出來的一把小巧的匕首,上面鑲嵌著幾顆潔白無瑕的珍珠,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爹?”林牧青投了布巾,往自己的胡子上抹了一把,隨玉還在摸寶貝似地摸著那把匕首,他戳了戳隨玉的額頭,“我岳父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爹是個教書先生?!边@還是隨玉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讀書人啊,也對,讀書人才能養(yǎng)出你這么個水一樣的哥兒了?!?/br>
    隨玉哼了一聲,拔開了那把匕首,看著寒光乍現(xiàn)鋒利的刀刃,又看了看林牧青那絡(luò)腮胡,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下手了。

    “過來啊。”林牧青躺在隨玉平常躺的那把躺椅上,向招小狗一樣招呼隨玉過去。

    隨玉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又看了一眼自己跟林牧青隔得不太遠的距離,最近被他抱來抱去地都抱習慣了,都忘了自己可以用沒受傷的那只腳跳過去。他先把匕首插回了刀鞘里,才拖著自己那條不敢受力的腿往林牧青跟前蹦。

    林牧青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站起來,結(jié)果他的動作太大,起身的時候跟隨玉撞在了一起,隨玉扛不住他那個大的個子撞過來,一只腳也站不穩(wěn)順勢就往地上跌,林牧青也來不及撈起他,只能一只手護著他的后腦勺。

    隨玉整個身子都被林牧青籠罩著,鼻翼間也全都是林牧青身上的味道,隨玉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像是他們慣用的牙粉的味道,又像是他給隨玉買的擦手油的味道,又什么都不像,就是林牧青身上本身的味道,太具有侵略性,連帶著隨玉都有些心驚。

    “你還不起來?”隨玉別扭地動了動被林牧青壓著的身子,突然觸到了某些生機,隨玉僵了一瞬,就立馬屈起膝蓋,但下一瞬被林牧青按住。

    “這一膝蓋下去,你后半輩子的幸福不想要了?”林牧青把他拉起來,讓他坐在一邊,自己把臉伸到他的面前,“動手吧?!?/br>
    隨玉的臉紅得像是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紅瑪瑙,林牧青的一句話就讓他又羞又惱,他拔開刀鞘,明晃晃的刀刃在林牧青的面前晃了晃:“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割了你的喉嚨。”

    林牧青舉起手做投降狀,隨玉才覺得臉上的灼熱感消退了一點,才開始認認真真地給林牧青剃起了胡須。

    他慢慢湊近林牧青的臉,感覺到林牧青的呼吸都熱熱地噴在他的臉上,隨著手里的匕首慢慢地移動,林牧青的下巴慢慢地露了出來,以往被胡子遮住,看不清的完美的下頜線有了十分清晰的線條輪廓,隨玉的目光從他的下頜線慢慢地挪到了他的眉峰上面,飛揚的眉,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還有鋒利的下頜線。

    他今天才真正地看清林牧青的長相。

    隨玉的手指有些涼,尾指碰到林牧青的臉頰,像是被他臉上的熱度燙到,手指微微地蜷縮了一下。他的力度很輕,做這件事像是非常地熟練,應(yīng)該是從前就經(jīng)常做這事。

    “你以前,也給別人清理過胡須嗎?”林牧青的眼神落進了隨玉如水的眸子里。

    “給我爹?!彪S玉又用自己的尾指探了探林牧青的鬢邊,沒有觸到生硬的胡茬才作罷,“好了?!?/br>
    林牧青其實有些不太習慣下巴上的涼意,但看到隨玉微微有些彎起的唇角,林牧青撓了撓頭,強迫自己習慣下來,他看見隨玉用布巾把那柄匕首擦得干干凈凈地,又合上刀鞘再遞給他。

    “你拿著玩吧,送給你了?!?/br>
    林牧青說完之后就看到了隨玉亮晶晶的眼神,澄澈清明,讓人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他的面前。

    第18章 縣衙

    吃完午飯之后,林牧青去了后面的空地上喂馬,大黑也搖頭晃腦地跟著,他回來之后,跟隨玉說要帶他下山一趟。

    “為什么???”隨玉沒想到林牧青居然還愿意帶他下山,他在心里暗暗發(fā)誓,自己一這次一定要看清下山的路!

    “有點事,還有就是把你的戶籍文書拿回來。”林牧青又把上次那個帷帽交給他。

    隨玉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被重重地一擊。

    “為什么要戴這個?”隨玉看著林牧青遞到他手中的帷帽,拒絕都寫在了臉上,“我為什么還要戴這個?”

    林牧青上一次的借口是不希望別人看到隨玉的臉,而現(xiàn)在他又多了一個理由,只是很嚴肅地對隨玉說:“那你是想去云西?”

    “這跟云西有什么關(guān)系?”

    “隨玉,你跟我說的,你是被流放到這里的,不怕官府的人抓你嗎?還是說你又是騙我的?”林牧青把裝著銀兩的包袱放在自己胸前,拍了怕馬背。

    隨玉xiele一口氣,又乖乖地把帷帽戴在了頭上。

    只是這一次,林牧青不再允許隨玉坐在他的身后,而是讓隨玉坐在了他的身前,他的手剛好能穿過隨玉的腰間,拉起韁繩。

    馬兒跑起來馬背的起伏,讓隨玉的后背不住地撞向林牧青的胸膛,下山的路上林牧青沒有強制要求他戴上帷帽,隨玉就一直在看他們走過的路途。

    只一個轉(zhuǎn)彎,隨玉的后背又毫無征兆地碰到林牧青的胸口,林牧青干脆騰出了一只手,緊緊地扣在隨玉的腰上,隨玉的腦中剛剛記住的路在他的動作間又忘了個一干二凈。

    隨玉想掰開他的手,想讓自己和他的距離不再那么近,林牧青就像是個蠶食人記憶的妖精,弄得隨玉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林牧青感覺到他的動作,又把他往懷里帶了帶:“別亂動,小心摔下去又上傷了腳?!?/br>
    隨玉不敢動了,害怕自己多災(zāi)多難的腳再受一次傷,那自己的逃跑計劃又不知道要推遲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的腦子里想了很多事,想著自己逃回廿州之后應(yīng)該怎么跟父親虞哥訴苦,又想自己一定要跟虞哥說一說早上那個難吃的草,還要跟虞哥說林牧青究竟有多討厭。

    等隨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山腳下,這一路上他都在胡思亂想,路壓根兒一點沒記!隨玉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想再拍第二下的時候被林牧青捉住了手,隨后眼前就是一片白,林牧青又把那個帷帽戴在了他的頭頂上。

    隨玉不想被他背來背去,只能被林牧青一只手握著腰,讓他的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了林牧青的身上,知道隨玉饞那些吃的,林牧青把他往上提了提:“先跟我去一趟錢莊,過會兒再帶你去逛?!?/br>
    隨玉點了點頭,他跟林牧青挨得很近,街上的人很多,還有笑鬧奔跑的小孩,在一個小孩差點就要撞過來的時候,林牧青又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他又聞到了林牧青身上的味道,隨玉知道,這是春娘和他洗衣裳的時候用的皂角的味道,只是隨玉覺得這味道在他的身上和在自己的身上差得太多了。

    隨玉的臉通紅,只是在面紗下面,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臉。

    “呀,林老弟啊,這剃了胡須我差點不認識你啊。”錢莊老板留著一撮小胡子在下巴上,看起來精明又勢利。在看到林牧青旁邊的隨玉的時候,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我說呢,原來是有喜事,你這可不仗義啊,也不叫我去喝杯喜酒?”

    隨玉跟在林牧青的后面,看著他從包袱里拿出銀錠,看樣子足足有上百兩:“您是大忙人,我這點小事,哪能驚動你。還是老樣子,給我換成碎銀和銅板,我明兒過來拿?!?/br>
    “好勒好勒?!闭乒顸c了點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先給林牧青寫好了憑據(jù),又趕緊叫幾個伙計跟他去后面庫房里稱銀兩。

    隨玉看著他們的動作,被拉出錢莊的時候,他對著林牧青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牧青從他有些僵硬的手腳里看出他的猶豫不決。

    隨玉往他旁邊湊了湊,然后輕聲說:“你怎么敢把這些銀兩往錢莊送啊?”,隨玉有些擔憂,這些是他們打劫來的銀兩,如果被官府查到了......

    林牧青聽清了他的話確實朗聲一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br>
    隨玉沒有辦法像他那么淡然,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林牧青在一邊安慰他:“比起我,你是不是該擔心一下你自己?”

    好在那邊的告示欄上,還是空空如也,隨玉才松了一口氣。

    “等會兒干嘛去?”

    “帶你去縣衙。”林牧青看了一眼天色,計劃著晚上就在縣城里住下,明天一早再趕回來。

    安平鎮(zhèn)離云北縣城步行大概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如果他們騎馬的話,大概一個半時辰就能到,隨玉心里一驚:“你瘋了!我怎么能去縣衙!”

    “你不想去散散心嗎?”

    林華和春娘都跟他說過,從上次的事情之后,隨玉就整天悶悶不樂的,他們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最后跟他商量,說借著這次機會,讓隨玉出去走走,給他買點喜歡的東西,別整天把他拘在山上。

    林牧青說走就走,直接抱起隨玉就往客棧走,這會兒馬已經(jīng)被喂得飽飽的,正在馬棚里伸蹄子,直到聽見了林牧青的腳步聲,才嘶鳴了一聲。

    馬跑在官道上的速度比在山路上要快得多,隨玉只覺得耳旁都是呼嘯的風,這是他前十幾年的生命里都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那種心跳加速,身體上的每一個骨縫都像是被打開了一般,隨玉從來沒有覺得這般暢快過。

    “以前沒有跑過馬嗎?”林牧青的胸膛起伏,因為馬跑了起來,他想跟隨玉說話就必要湊近他的耳邊,只是身形起伏,他往隨玉的耳邊湊的時候更像是在一下一下地啄吻著隨玉的耳根。

    隨玉只覺得耳尖發(fā)燙,他咽了咽口水,回答的聲音卻被耳邊的風給吞噬掉了,他只能更大聲會回答:“沒有!”

    雖然有過騎馬的經(jīng)歷,但也僅限于騎在一匹小馬上,被人牽著在馬場上走過幾圈,這樣子也就算是騎過馬了,而這樣在路上疾行狂奔,是以前從未有過也不敢想的事情。他們家世代書香,這么多年也就出了個虞哥是個例外。

    已經(jīng)入了秋,午后陽光熾烈還好,隨著日落西沉,風也漸漸涼了起來,林牧青放慢了一點速度,即便這樣,隨玉還是打了一個冷戰(zhàn),林牧青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

    他們終于在落日余暉中到了縣城的城墻下,城門口已經(jīng)沒有幾個排隊進城的人,林牧青在離城墻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下了馬,讓隨玉一個人騎在馬上。

    隨玉握緊了韁繩,在林牧青想要帶他過去的時候他抓住了林牧青的手:“城門口要查進城的人,我……”

    “別怕,沒有問題?!绷帜燎嗑蛣莅炎约菏付疾?。進了隨玉的指縫里,他不知道怎么說軟話,只能用行動給隨玉足夠的安全感。

    城門口是例行的通行檢查,隨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了,他坐在馬上,手指微微的有些抖,尤其是在聽到守門的衙役叫停他們的時候,更是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那個衙役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隨玉,整張臉都被帷帽遮住了,他厲聲到,“把面紗摘下來?!?/br>
    林牧青卻是十分從容:“我們是安樂鎮(zhèn)人,來縣城探親,這是我們的文牒。”

    另外一邊那個衙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趕緊跑過來:“哥,這是我家鄰居,馬上那個是他的夫郎,腿受了傷,來探親順便給我嫂子看腿?!?/br>
    那人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文牒,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另外那個小一點的衙役笑得露出了自己那一口白牙:“青哥!明天我休沐,到時候找你喝酒!”

    看他們真的認識,那個衙役才放下心來,他們接到上峰的命令,云北的戰(zhàn)事又起,要他們注意不要被蠻族的人混進城里。

    直到離城門很遠了之后,隨玉才松了一口氣,剛才還有些冷,現(xiàn)在卻因為太過緊張,后背上已經(jīng)起了一層濕汗。

    “都跟你說了要你別擔心。”林牧青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家客棧,看起來像是跟老板很是熟悉,很快就要了一間上房,隨玉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

    “你來縣城到底是來做什么?”隨玉坐在床邊,才問林牧青。

    “上次來辦婚書,就順便幫你把戶籍信息也辦了一下,今天過來拿文書。”林牧青要了熱茶,先是自己喝了差不多半壺,才又個隨玉倒了一杯,看他小口小口地喝。

    喝完一杯之后林牧青又給他倒了一杯,隨玉接過來又問:“你是怎么給我辦到戶籍文書的?”

    在先帝的時候,對戶籍這方面管得特別嚴,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憑空地給你辦理戶籍的事情。

    “有錢能使鬼推磨。”林牧青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