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夫郎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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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高度, 只覺得在這里呼吸的空氣都是清甜的。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堂屋里的燈還是亮著的, 他今天去集市上又重新買了好些褥子,想讓他們都能睡得舒服一些。 “明天我再把堂屋釘上幾根繩子,把你們?nèi)齻€人的空間都隔出來,這樣虞哥也能回房間跟兄長一起睡。”林牧青計劃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得趕緊把屋子壘起來。” “林牧青,如果我家人不愿意離開這里, 你會在這里待到多久?” “你呢?如果他們不愿意走,你會跟我走嗎?” 隨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不逼你, 我想我再努努力, 他們應(yīng)該是愿意的?!?/br> 他們兩個人坐在自己家門前的菜地邊,看著月色從遠處一點點侵襲而來, 隨玉靠在林牧青的肩上:“你今天究竟跟爹和哥哥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就說了說云北的風(fēng)俗跟這里的不一樣?!绷帜燎囝欁笥叶运?“玉兒, 如果帶著家人回到了云北,你之后想做些什么?” 隨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跟著師父繼續(xù)學(xué)醫(yī)術(shù), 學(xué)成了之后想像他一樣, 去四方游醫(yī), 給那些看不起病的窮苦人家去義診。到時候你要陪著我?!?/br> “好, 你去哪我都跟著你?!?/br> 在他們的背后, 屋子里的涂虞和隨旌躺在一起, 隨旌也問出了和林牧青同樣的問題。 天色越來越晚,隨玉已經(jīng)有有了些困意,只是還想再多跟林牧青待一會兒,一直拖著沒有回房間去,這會兒回頭看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熄了燈,隨玉精神了一些:“咦,他們沒有給我留燈。” “那今晚跟我睡?”林牧青把人抱起來,馬車?yán)镆驗榘褞淼臇|西都搬了下去,這會兒空間大了一些。 “我不回去,他們明天起來會不會對你生氣?”隨玉雖然是這么說,但還是往林牧青的懷里鉆了鉆。 林牧青扣住他的腰,微微低下頭親了親隨玉的唇角:“他們都沒給你留燈,就是已經(jīng)默認你今晚跟我睡了?!?/br> 在黑暗中,隨玉抱住林牧青的頭,跟他耳鬢廝磨:“我父親兄長都是心疼我,要是他們怠慢你了,你別跟他們置氣?!?/br> “胡說什么呢,他們是長輩,是你的親人,我怎么會跟他們置氣。”林牧青像懲罰他似的咬了咬他的下唇,“但是如果可以,還是帶他們?nèi)ピ票卑?,對兄長養(yǎng)病也有好處。” “嗯。我會跟他們說的,但是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讓他們認可你?!彪S玉有些困頓地打了個呵欠,夜間天氣逐漸涼爽了下來,隨玉緊緊地挨著林牧青,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一早,隨施起得很早,沒有理由再讓林牧青做飯,她自己生了火,煮了粥,看見隨玉從馬車上下來也只是笑了笑:“趕緊洗漱,今天好多事情要忙呢?!?/br> 不一會兒家里的人都起來了,隨玉看隨運昌的臉色很不好,隨玉趕緊去給他切了切脈,發(fā)現(xiàn)他是憂思過度,氣血不寧:“爹,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昨天林牧青的話一直縈繞在隨運昌的耳邊,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匕首,輕輕地挑開了他身上那些積年的舊疾,那些早應(yīng)該潰爛的,他信奉的那些教條,都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變得更加鮮血淋漓,他的那些思想,早就應(yīng)該被摒棄,而他居然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有錯。 隨運昌看著他熟練的切脈的動作,再看著他臉上自信從容的表情,嘆了口氣:“爹沒事,就是老了,睡眠不太好?!?/br> 隨玉哦了一聲:“我一會兒給您煎一點安神藥,您喝了之后回去補個眠?!?/br> “玉兒長大了,都已經(jīng)能為爹診脈了。”隨運昌笑了笑,眼尾的紋路皺在了一起,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又轉(zhuǎn)過頭去看林牧青,“是該多謝你,一開始對他的救命之恩,又對我們一家人雪中送炭?!?/br> 隨運昌突然的客氣讓林牧青心頭咯噔了一下,生怕他的下一句話就是趕自己走,隨運昌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面就是一陣嘈雜聲。 隨施推開門,就看見戚母帶著戚俊文,還有一些別的村里的鄰居說說笑笑地過來,看到隨施之后戚母就爽利地笑起來:“小施啊,用過朝飯了?” 隨施點了點頭:“各位嬸子早上好,是有什么事嗎?” “當(dāng)然是喜事啦。”一個大嬸大步流星地走進他們的院子了,“喲,還有馬車呢?!?/br> “聽說你家的小哥兒回來啦?大家都是鄰居,也應(yīng)該熟悉熟悉。”戚母笑著說。 涂虞這會兒推門出來:“戚嬸?!?/br> “喲,虞哥兒也在啊?!逼菽咐坑莸氖?,“這出去了得有半年多了,還真放心得下你夫君啊。” “那有什么不放心。”涂虞也笑,最后他們一家人,除了林牧青,都站在了院子里。 “喲,你家的哥兒,長得可真是,神仙娘娘一樣啊?!逼菽冈诳吹诫S玉的時候也愣了愣,心下卻越來越不是滋味,“可婚配了沒有?” 涂虞搖了搖頭:“前一段時間剛剛和離,這不,我剛把人接回來,玉兒,過來見過戚嬸子?!?/br> 隨玉乖順地走過來,對著戚母行了一禮:“戚伯母好?!?/br> 戚母看見他身上的衣裳,都是市面上的好料子,整張臉白皙細膩,連那一雙手都是細膩無暇,一看就是從來沒有做過家務(wù)事的樣子,她說:“玉兒這樣好,怎么還會和離?” 涂虞無奈地笑了笑:“我們家以前把他養(yǎng)得太嬌氣了?!?/br> 他這樣一說,戚母就懂了。 “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家的哥兒,這會也看到了,地里還有很多活計呢,就先走了?!?/br> 她拉著戚俊文就往外走,絲毫不顧他的拒絕,其他人看見沒有什么熱鬧看,也漸漸地都散了。 涂虞耳力極好,還能聽見外面戚俊文和戚母的交談。 “娘,你為什么不跟老師說提親的事!”戚俊文扭著掙開了戚母的手。 “提什么親!”戚母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他們家那哥兒,一身的綾羅綢緞,那雙手從來沒有cao持過家務(wù),這些也就算了,還是個嫁過人的,怎么配得上你?!?/br> “娘!”戚俊文的聲音拔高了一些,“那又怎么樣啊,我不介意?!?/br> “娘介意!我兒日后是要做官的,怎么能娶一個和離過的哥兒?這事兒沒得商量了。”戚母態(tài)度十分強硬,“更別說,他那樣的性子,你把人娶了回來,是想讓娘伺候他嗎?” 戚俊文訥訥地開口:“我沒打算要做官!” “你不做官?你不做官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白養(yǎng)了!”她揪住戚俊文的耳朵,“這事兒你想也別想了。” 涂虞把他們的話聽了個完完全全,也原樣地告訴了隨運昌。 隨運昌捂著心口,他原以為,戚俊文這個后生,學(xué)識不差,在村里蒙學(xué)堂里,也能看出他對孩子們的耐心和包容,他想著這樣品行的人,玉兒如果嫁給他也會得他愛重。 可昨天林牧青的話像是當(dāng)頭一棒,今天戚母的那些話更是一盆涼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現(xiàn)在也只能嘆幸好當(dāng)時并沒有明說這件事,也免得造成不可挽回的余地。 隨運昌嘆了一口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毕惹笆撬氘?dāng)然了,以為戚俊文這人人品學(xué)識都沒得說,卻忽略了很多別的事情,成親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個家的事情。 隨玉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br> 隨運昌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再在家住一段時間,就跟他回去吧?!?/br> 隨玉趕緊搖了搖頭:“我們好不容易才團聚,爹怎么趕我走呢?” “不是趕你走,你現(xiàn)在不是有你自己的家了嗎?哪能一直賴在娘家?!彪S運昌說,“你不是還在學(xué)醫(yī)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可不是好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br> “我不走,我還沒跟你們待夠呢?!彪S玉這會兒才是真正地放下心來,家人都接受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那忽悠他們?nèi)ピ票?,不是就更簡單了嗎?/br>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玉兒成婚,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參加他的婚禮,你們,就在這里再辦一次吧?!?/br> 林牧青立刻過來握住隨玉的手,朝隨運昌重重地點頭:“那是一定的,我們趕緊先壘土房,等房建好,我們就再辦一次婚禮?!?/br> 隨旌也只是在一邊,握住了涂虞的手。 一家人把話說開以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意,涂虞帶著林牧青去了村正的家里,跟他說了自己家里想要用黃泥的事情。 村正吸了一口旱煙:“用吧,現(xiàn)在村子里也沒人用黃土壘房子了,交二兩銀子就行?!贝遄永锝陙砥鸬姆孔?,都是找專人建房的來干,很少再有人自己家建房了,他算是知道一點隨家的事情,也知道他們清貧,沒有多為難他們。 只是在看到林牧青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這位是?” “是我們家的親戚,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蓖坑菡f。 村正又提點了一句:“我記得你家是有個婦人是嗎?長得還挺好的。” 涂虞才想起他說得是隨施,才說:“是,我家meimei,孀居在家里?!?/br> “多多注意著些,能不出門,就別讓她出門了?!贝逭龂@了口氣,“最近赤鮮族越發(fā)肆無忌憚,周邊的好幾個村子,家里有哥兒或者女孩兒的,都被擄了去。” 涂虞的心一驚:“我家妹子孀居多年,應(yīng)該沒什么事?!?/br> 村正提高了聲音:“你不懂,那些人就是畜生!” 涂虞和林牧青從村正家里出來,林牧青看著遠處的地平線:“虞哥,我還是希望,咱們一家人都能去云北定居?!?/br> 作者有話說: 應(yīng)該快正文完結(jié)了,雖然說要鴿了你們,但我昨晚居然碼出了一章,所以還是更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舊事 隨家開始建房子, 林牧青和涂虞從井邊的黃土地里挑回黃土,隨施和隨玉兩個人按照林牧青教的方法用水和泥,再搓成一塊塊方磚的樣子,整整齊齊地碼在院子里。 隨旌坐在灶邊, 用灶將那些脫好的磚坯烤干, 然后一塊一塊的黃泥磚就慢慢地摞了起來, 脫磚制磚約莫用了七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jīng)把蓋房子要用的磚都做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將這些黃泥磚,一塊一塊地疊起來, 然后做成個房子的樣子。 房建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村子里發(fā)生了一件事, 戚俊文成親了,娶的是村里的姑娘, 婚禮那天隨運昌送去了賀儀, 但并沒有去吃酒,隨玉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辦婚禮,半點吹拉彈唱的聲音也沒有, 甚至連屋外面的大紅囍字, 都是婚禮當(dāng)天才貼上去,晚間就撕了下來。 不過他也沒細問, 左右也跟他不相關(guān), 他最近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把父親他們忽悠回云北去。 在房子落成的時候, 隨玉一個動作就跳到了林牧青的背上:“林牧青, 房子建好了哎, 你當(dāng)時跟我說要差不多五十兩的銀子, 你騙我?!?/br> “如果我沒有來,你問問兄長,建兩間房是不是需要那么多錢?!绷帜燎喟阉€(wěn)穩(wěn)地背在背上。 隨旌最近因為林牧青總是按照隨玉說的方法做些食補的飯菜,隨旌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是啊,如果沒有他,這房子還不一定能建呢。” 房子建好了,婚禮的事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他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不用大辦,只把村正請來吃個便飯就行。 看最近隨旌的身體好了些,林牧青提議一家人都去集市里走一走,婚禮還需要買些紅布紅綢,還有些喜糖喜餅,這是林牧青第二次準(zhǔn)備婚禮,所以很是熟練。 隨旌很久沒有出門了,之前一整個冬日都幾乎是躺在床上,春日的時候才能下床走動走動,到夏日了又怕中暑,更是不能出門,就整日在家里抄書,好歹能掙些家用。 林牧青終于知道隨玉說的這里的集市跟云北的集市有什么不一樣的了,街道雜亂無章,甚至還能在街道上看見隨處可見的垃圾。 涂虞用布巾把隨玉的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連一點皮膚都不想讓他露出來,隨處可見的赤鮮人仿佛才是慶城的主人一般,拿東西不付賬,吃東西不付錢,街上幾乎看不見女孩兒和哥兒的身影,林牧青的眉頭皺得很緊。 他們的馬車上坐著隨旌和隨玉,涂虞趕馬車,林牧青騎馬,因為涂虞長得實在是不太像哥兒,所以他并沒有得到太多赤鮮族人的目光。 隨旌把自己抄好的書送到了書局,取回了他們給的報酬,有二兩銀子,隨旌在拿到之后,就把銀子交給了隨玉。 “哥哥現(xiàn)在沒有什么能給你的新婚禮物,就這點兒,你別嫌少?!彪S玉摸了摸隨玉的頭發(fā),“你要是不收,就是覺得哥哥是廢人了?!?/br> 隨玉只好把他辛苦抄書的銀子收下,然后吸了吸鼻子:“哥哥才不是廢人,我以后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br> 有驚無險地買了東西回家,林牧青看著滿大街的赤鮮族人,又想起之前村正說的話,臉色慢慢地凝重起來。 “上面也不管一管嗎?”林牧青問了隨旌一句。 隨旌搖了搖頭:“沒有,也管不了?!?/br> 在他們準(zhǔn)備婚禮的時候,隨運昌帶著他們,去了村子里的祠堂里,隨玉的母親還有姐夫的牌位,都被他們臨時安置在了這里。 “家中沒有神龕位置,所以我們把他們放在村子里的祠堂里,讓他們平時也能接受一點香火?!彼麄兊呐莆徊⒉辉谥黛籼美铮窃陟籼门赃呉粋€偏僻的小屋子里,這里供奉的都是不是本村人的牌位。 隨運昌點燃了一炷香遞給林牧青,卻看見林牧青順手把香遞給了隨玉,隨玉也很自然地接過去,然后朝著牌位拜了三拜,又把香插進了香爐里。 隨運昌本想說什么,但看見林牧青習(xí)以為常的神色,還是沒有說話,又陸續(xù)點燃了香,讓自己和林牧青都上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