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學也來找jiejie了 第29節(jié)
倒霉事濃縮到今天,談迎不住牙疼。 方樹宇站起來,不必他暗示,鐘逸主動坐到了另一邊。 “今晚怎么有空?”鐘逸看著方樹宇,卻像“看透”了他,目光落在他后面的談迎身上。 方樹宇掏出手機,離6點還有10分鐘。 “準備沒空了,再過10分鐘回去開會?!?/br> 談迎第一個有意見,“有沒有搞錯,好不容易約你出來,又要回去?!?/br> 方樹宇等鐘逸的酒上來,分別跟兩人干杯,“沒辦法,基層就是這么苦逼?!?/br> 鐘逸開玩笑:“早點換上白襯衫請吃飯?!?/br> 方樹宇也笑,“我換你的廚師服還差不多,也是白的?!?/br> 談迎擔憂道:“一身酒味還回去,不扣工資?” 方樹宇一口悶了,將酒杯輕撴回吧臺,“主動加班,誰管我喝沒喝。走了,慢慢聊?!?/br> 待他經(jīng)過身旁,談迎不忘瞪他一眼,沉聲切齒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能母胎單身三十年?!?/br> 方樹宇笑了笑,眼神飄忽晃出“航向標”。 談迎和鐘逸之間空了一個位置,但誰也沒有往中間挪。 昔日無話不說的情侶像各自等人。 按照一般寒暄習慣,兩個許久未見面的老朋友,第一步應該關心對方幾時回來的,準備待多久之類。 有方樹宇和阮茜霖這兩道橋梁,鐘逸應該早就收到她回來的風聲,所以沒問。 第二步應該分享各自新聞,然而談迎的賦閑阻礙拓展話題,總不能炒冷飯,再吐槽一遍職場辛酸。 憑她對鐘逸多年的了解,他可能也在搜腸刮肚。 “對了——” “你準備——” 談迎和鐘逸不約而同,往日默契變遷為今日尷尬,兩人面現(xiàn)凝固,連酒吧燈光也掩飾不住。 鐘逸說:“你先說?!?/br> 談迎抬到半路的酒杯又擱回去,“前段時間老馬好像回來了,還去了一趟翠月灣,可惜沒碰上?!?/br> 鐘逸垂眼晃了晃杯中酒液,面色愈發(fā)滯澀,聲音險些給音樂覆蓋:“我聽方sir說了,那天我剛好休假?!?/br> 老馬的事有點復雜,鐘逸既是受害者之一,它也間接導致兩人分手。 談迎回過味來,也許分道揚鑣的人無法再度站到同一陣營,連結成受害者聯(lián)盟也不行。 “你別多想,我只是隨便提提,過去就過去了?!?/br> 鐘逸默默啜了一口酒,“準備回來呆多久?” 談迎說:“說不定?!?/br> 那雙熟悉的眼睛浮現(xiàn)比酒吧照明亮堂許多的光芒,差點蟄傷了她。 談迎馬上說:“說不定明天就回去?!?/br> 鐘逸自嘲一笑,似乎對著酒杯低聲說:“對不起……” 談迎也看著她的酒杯,仿佛它可以是一個“冥想盆”,裝載她的過往,替她分擔滿腹心事的重量。 她仰頭一口氣干完酒,跳下高腳凳,稍轉向,可能這是分手以來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 “鐘逸,我們、以后還是別見面了,不然除了這三個字,好像沒什么話可說?!?/br> 她像給他剝開了一顆洋蔥,鐘逸眼睛不太好受,明明他才是廚子,是他把食材遞到她眼前。 不等他回答,談迎離開了酒吧。 車廂給夏日余溫烤得悶熱難耐,風扇第一口風既暖又吵,談迎隨手擰到最大,往扶手箱放手機時那杯本屬于周寓騎的清茶闖進眼簾。 開封這么一小段時間,應該不至于變質。 談迎便撈過吸了一口,常溫無異味,還好。 都說茶可以借酒,那小屁孩不知道可不可以解初戀失敗的余醉。 談迎重新拿起手機,斷片似的想起來酒吧的緣故,頓了頓,只是在上面找了一個代駕。 談迎已經(jīng)將近17小時沒有回復。 周寓騎昨晚9點半以后叫她出來吃宵夜,印象中談迎餓得挺快。 但談迎沒有吱聲。 今早他照舊“請早安”,過了她的早午飯時間,依舊杳然無聲。 周寓騎昨晚的事處理得不太好,但實在想不出周全的方式。 他并非追求完美,只是想跟談迎呆一起,不念過往,不慕未來,輕輕松松過好當下。 周寓騎決定去她家找她。 剛一開門,他的“影子”綴了上來。 余菲然已經(jīng)從翠月灣過來,放下準備敲門的手,“真巧。” 周寓騎頓了頓,留門開著,“你要進去嗎?” 余菲然說:“你要出去?我跟你一起?!?/br> “我要出去辦事,”周寓騎不經(jīng)意皺了皺眉頭,到底缺少幾分心機與耐心去掩飾,“回來再找你。” 余菲然冷下臉問:“去找昨天那個女人?” 周寓騎從口袋掏出鑰匙,遞過去道:“給你,怕你臨時要出去,反鎖一下就好?!?/br> 余菲然沒伸手。 她在家也是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哪里受過這等無視。 “我從蒼城大老遠飛過來,人生地不熟,你真的打算丟我一個人在這里?”見他似有松動,她趁熱打鐵道,“我可真是第一次見你重色輕友。” 第22章 余菲然若是普通朋友,周寓騎和她的關系不至于這般僵硬微妙。 但偏偏事不如人愿。 周寓騎賭氣來云嵐島之前,周致霆給他三個選擇—— 一,滾回學校,把該讀的書讀完,像他一直以來的那樣。 二,跟他一起,像余菲然一樣,學習管理家里的公司。 三,結婚生子,跟知根知底的余家聯(lián)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機把人生大事辦了。 總之就是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整天無所事事。 周寓騎以為余菲然跟他同齡,從小一起長大,會同他一起反抗這種盲婚啞嫁的老傳統(tǒng)。 但余菲然沒有。 余菲然說可以。 她可以和周寓騎結婚。 周寓騎錯愕之后苦口婆心,想勸她同上一條船,但收效甚微。 余菲然很冷靜地告訴他:“一起長大的其他哥哥jiejie跟我們年齡差太遠,難道你現(xiàn)在才看出來,只有我跟你才最合適嗎?” 是的,她說的是合適,并不是誰喜歡誰。 利益所致,估計他們互相看不上。 余菲然曾嫌棄過周寓騎曲高和寡,跟她們這種按部就班長大的孩子不是一個路數(shù)。 周寓騎倒沒嫌棄她,而是對她知之甚少,最多的故事都是跟她的男朋友們相關。 周寓騎一氣之下飛來了云嵐島。 在國外司空見慣的gap year,對周致霆來說是不可理喻、不孝、丟人現(xiàn)眼。 如果周寓騎從小到大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現(xiàn)在繼續(xù)廢物下去,周致霆估計不會反應過激。 這樣的廢物二代周圍太多了。 但周寓騎不一樣,哪個驕傲慣了的家長能一下子接受一帆風順的天才兒子突然泯然眾人? 這位父親絕不容許。 這位父親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既然遣余菲然過來“打探敵情”,后續(xù)跟進一定不會少。 周致霆的電話這不就來了。 “菲菲過你那邊了,你呆的時間比較長,她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個女孩子,”周致霆盡可能平心靜氣,免得兒子撂挑子,在外面面前失了周家的風儀,“你照顧好她?!?/br> 周寓騎抬眼看了余菲然一眼,人家一個公司都能照顧得過來,哪需要他這種“幼稚小孩”莫須有的照顧。 余菲然稍稍歪了下腦袋,用低沉而禮貌的聲音問:“找我的嗎?” 周寓騎出了陽臺講電話,反手拉上推拉門。 戶外酷暑將他悶出一身薄汗。 “你讓她來的?” 周致霆說:“你這話說得好笑,菲菲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哪是旁人隨便能說動。她比你成熟,做一件事一定有她的理由,你跟著人家多學點。學習人家比不過你,人情世故可比你周到?!?/br> 周寓騎冷笑道:“不然你們也挑不上她是不是?” 周致霆胸腔似乎滾著熊熊怒火,沉默便是忍耐,也許下一瞬就要爆發(fā)。 但他只是說了句“你媽想跟你說”,然后聽筒傳來的聲音便換了主人。 “阿騎啊,”白韻的嗓音如名字一樣溫婉動人,“你爸的話聽一半就可以了,別全往心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