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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皇帝之后 第4節(jié)

    沈常松穩(wěn)穩(wěn)接住沈亦槿,抱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將她放下,笑著問道:“小丫頭今天又去哪里游玩了?”

    沈譽(yù)略帶威嚴(yán)又不失寵溺的責(zé)怪,“小槿,你上月就過十六歲生辰了,都到出嫁的年紀(jì)了,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總讓你哥抱。”

    沈亦槿放開沈常松,噘著嘴說道:“嫁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離開你們呢?!?/br>
    沈譽(yù)笑著輕輕搖頭,“你呀,還真是長不大?!?/br>
    說著就往府內(nèi)走去,沈亦槿上前挽住他的臂彎,“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br>
    走到回廊處,沈譽(yù)似是想到了什么,邊走邊對沈常松道:“快到年關(guān)了,太子和五皇子的年禮要開始準(zhǔn)備了?!?/br>
    沈亦槿下意識問道:“爹爹,六……”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李彥逐內(nèi)心os:哼!年禮?本殿下不稀罕!

    ps:這名受傷的男子是個很重要的配角哦,寶們可以猜猜他的身份,不過他要暫時下線啦,根據(jù)劇情,得過個二十章左右才能再次出場。

    第四章

    沈譽(yù)偏頭看她,“小槿,怎么了?”

    “哦,就是……”她搖著沈譽(yù)的胳膊,“我也想要禮物?!?/br>
    沈譽(yù)大笑了起來:“好,想要什么去買就行,買不到的,給你哥說,讓他給你找來就是?!?/br>
    “小槿,你先回房歇息,為父和你兄長還有要事商量。”

    沈亦槿點(diǎn)頭,松開沈譽(yù)的胳膊,轉(zhuǎn)身往自己廂房走去,行至長廊,心下不安,又回頭默默注視著父兄走進(jìn)書房的背影,直到書房的門關(guān)上。

    她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擔(dān)憂,父親和哥哥商量的事,無非就是該給太子和五皇子準(zhǔn)備什么樣的年禮。

    這五年以來,他們早已經(jīng)遺忘了大興國還有第三位皇子。

    大興國皇帝子嗣不多,大皇子李彥屹為太子,乃已故前皇后所出,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早夭,五皇子李彥澤乃現(xiàn)皇后所出,六皇子李彥逐,乃已故淑妃所出。

    如今,朝野上下都認(rèn)為能同太子爭奪皇位的就只剩下五皇子李彥澤了。

    大興公主有三位,大公主嫁給吏部尚書之子,婚后兩人過了兩年幸福的日子,但吏部尚書之子突染疾病離世,大公主也抑郁而終。

    三公主早夭。二公主李蘭雪,與沈亦槿同歲,乃麗嬪所出,身份雖是皇嗣中最低的,但因?yàn)槟昙o(jì)最小,又溫順懂事,最得皇帝喜愛。

    沈亦槿還記得,前世,兄長同二公主在年后的中宮百花宴上相逢,哥哥初見李蘭雪就十分歡喜,二公主對哥哥也是一見傾心,只可惜他們沒有終成眷屬,只有生離死別。

    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yàn)槔顝┲鸬腔笈懦惣憾斐傻摹?/br>
    沈亦槿猜想,父親和兄長是這般,其他朝臣,應(yīng)該也是這般輕視李彥逐。

    那她就得好好給李彥逐,準(zhǔn)備一份誠意滿滿的年禮。

    這么一想,沈亦槿趕忙快走兩步。

    廂房門口芷寧正靜靜等候,見沈亦槿來了,忙為她開門。

    沈亦槿一進(jìn)門就問道:“藥材買來了嗎?藥膳的方子拿來我看?!?/br>
    芷寧將藥膳方子遞過去,道:“藥材都放在后院了?!?/br>
    沈亦槿坐在面前的方桌旁,接過藥膳方子,看了片刻,沉思許久道:“你按照方子上寫的,每日卯時就讓廚房照著做一種,每日午時之前我們?nèi)チ首痈退幧拧!?/br>
    “對了,明日你多帶些銀兩,送完藥膳,我們?nèi)ヒ惶司I緞莊?!?/br>
    芷寧應(yīng):“是?!蹦弥幧欧阶油鶑N房去了。

    這之后的每一天,沈亦槿雷打不動地,日日提著藥膳去六皇子府,一開始小廝還說什么,六殿下身體抱恙,不見客。沈亦槿聽了也不多問,放下食盒就走。

    后來小廝也不說了,沈亦槿還是不多問,門一開,她直接將食盒放地上,對著小廝說一句:“有勞?!本碗x開了。

    她知道自己問了也白問,如果李彥逐要見她,不見也得見,不見她,想見也見不著。

    轉(zhuǎn)眼到了除夕夜,同往年一樣,沈亦槿和父兄一起吃過團(tuán)圓飯,便在院中放炮竹。在聲聲炮竹中,每個房間都點(diǎn)上了燭火,整個護(hù)國將軍府燈火通明,這燭火要燃一整夜,她也要和父兄一起熬年守歲。

    每年熬到年初一寅時三刻,父親和哥哥便要沐浴更衣,穿戴朝服,準(zhǔn)備卯時進(jìn)宮參加大朝會。

    往年到了那時,她早就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床上,日頭高照了。

    今年她卻十分精神,父兄沐浴更衣之時,她也開始了梳洗裝扮。

    先吩咐芷寧把前幾日新做的桃紅衣衫拿出來,再為她挽上簡單的隨云髻,戴上紅珊瑚的珠釵,穿上略深一些的桃紅棉披風(fēng)。

    又讓芷寧把那件給李彥逐做的大氅拿出來,疊好放進(jìn)紅綢包袱里,主仆二人便從后門出了府。

    走在青色蒙蒙的街道上,這一抹亮色,瞧著著實(shí)喜慶。

    來到六皇子府前,還未到卯時。

    她拿過芷寧手里的包袱,端正站在六皇子府門前。

    打眼瞧去,金釘朱門上只掛了兩個紅燈籠,與護(hù)國將軍府門前掛著的七彩燈籠,貼著的對聯(lián)福字相比,顯得太過冷清了些。

    對于沈亦槿來說,這沒什么不好,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情誼更為可貴。

    這一年一度的元日皇帝朝見文武百官,百官進(jìn)頌稱賀皇帝的大朝會,所有皇子公主,在京的三品以上朝臣都要參加,李彥逐已不在京五載,這是他回朝的第一年,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的。

    她可不能放過這次機(jī)會,當(dāng)然要早早等在府門口,親手把自己準(zhǔn)備的年禮交到李彥逐手上。

    沈亦槿伸手摸了摸包袱,眸中浮上一絲笑意。

    這大氅,她可是花了兩百兩銀子,從胡人手里買的塞外雪狐皮,再挑選上好的錦緞作為內(nèi)里,找上京最好的裁縫師傅縫制而成。

    這份年禮足以見得,她用心之誠。

    沈亦槿滿懷期盼等著,想著今日這禮物送出去,李彥逐定然不會再拒她與千里之外,拿了她這么貴重的東西,怎么說,也算是十萬八千里邁出第一步了。

    可過了卯時許久,都快到辰時了,天色也明亮了起來,仍舊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她沉了臉色,逐漸焦躁,是她來晚了嗎?難不成李彥逐早早就進(jìn)了宮?或者說大年夜就進(jìn)宮了?

    若當(dāng)真如此,豈不是等不到李彥逐出府了?

    沈亦槿將手里的包袱遞給芷寧,踏上大理石階梯叩門,一下一下的叩門聲,并沒有人回應(yīng),她又繼續(xù)叩了許久,還是沒有人應(yīng),貼耳聽去,也沒有任何聲響。

    看來真的是她來晚了。

    沈亦槿頓覺失望,靠在門口的大石獅子旁嘆起氣來。

    要知道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為了見李彥逐一面,重生后的這兩月,她的所有心思都在這一件事情上。

    心中不由生了懊惱,早知道昨夜就應(yīng)該對父兄謊稱來了癸水身子不適,在團(tuán)圓飯前偷偷出府,連夜等在此處。

    團(tuán)圓飯,少吃一次沒什么,但錯過這次機(jī)會,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有機(jī)會了。

    芷寧上前一步道:“姑娘,我們回去吧。今天是初一,將軍和少將軍從宮里回來肯定要見姑娘的?!?/br>
    街道熱鬧了起來,有穿著新衣服,手拿糖葫蘆的孩子從沈亦槿身前跑過,天真無邪銀鈴般的笑聲讓她記起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無憂無慮。

    沈亦槿握了握拳頭,道:“芷寧,你說的對,父兄要回府,六殿下也要回府,若我們當(dāng)真來晚了,便在此處等他回府?!?/br>
    說著從芷寧手里接過包袱,“你先回去,若是父親和兄長問起來,就說我聽說書入了迷,晚些回府,讓他們別擔(dān)心?!?/br>
    芷寧看了一眼遠(yuǎn)處,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眼中滿是擔(dān)憂。

    “姑娘,若今日等不來,該如何?”

    沈亦槿眼神堅(jiān)定的看著皇宮的方向,“那我就不走了,白天黑夜都守在這里,一日不行就十日,十日不行就百日!”

    芷寧向來是不多話的,但這兩月下來,沈亦槿這般對待李彥逐,她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六殿下不值得姑娘如此對待。”在她看來,李彥逐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而自家主子是圣眷正隆護(hù)國將軍獨(dú)女,不但生得美,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自然值得更好的姻緣。

    沈亦槿一聽就知道芷寧是誤會了。

    她自嘲一笑,自己又是蹲守,又是送藥膳,還花了這番心思準(zhǔn)備年禮,任誰看,都會這么認(rèn)為。

    可她想解釋,也無從解釋,難不成說她重生了,知道李彥逐會成為九五至尊,所以才會如此嗎?

    聽的人只會當(dāng)她發(fā)了瘋。

    就這樣吧,誤會又如何,只要能救沈家,這點(diǎn)誤會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沈亦槿笑道:“值不值得,我心中有數(shù)。芷寧,你快回去吧?!?/br>
    芷寧只好應(yīng)下,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冬日的晴天就算是陽光再好,又能暖和到哪里去呢?等了不過一個時辰,沈亦槿就凍得瑟瑟發(fā)抖,將包袱摟在前胸,不停哈氣、搓手、跺腳。

    為了暖和一些,還不停在門前來回走動。

    到了晌午,肚子餓的咕咕叫,但為了不錯過李彥逐回來的時機(jī),硬是挨餓等著。

    空著肚子,讓她越發(fā)覺得寒冷。

    不停裹著棉披風(fēng),緊緊抱著手里的包袱,沈亦槿看著皇宮的方向,望眼欲穿。

    時辰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眼看著黃昏將至,天空變成了鴉青色,沈亦槿的鼻頭已經(jīng)痛得通紅,原本紅潤的嘴唇也蒼白蒼白的,手更是像冰一樣,僵硬的抱著包袱。

    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想過要放棄,只要凍不死,她就不離開。

    終于在天完全暗下來后,六皇子府的大門打開了。

    沈亦槿驚訝的看著從門里走出來的小廝。

    對于這座府邸她還是有所了解的,太子還未廢前,父親和兄長閑聊時,她聽見過。

    皇帝給李彥逐賜下的這座府邸,只有前門,即沒有側(cè)門也沒有后門。

    所以長久以來,她才會等在這唯一的出口。

    一早叩門的時候分明沒人應(yīng),她也沒見有人進(jìn)去,為何現(xiàn)在又有人從里面走出來?

    她僵硬的往前走去,小廝看見她的樣子,實(shí)在有些不忍,忙上前扶住她,“姑娘,這是何苦呀?!?/br>
    沈亦槿原本想問,既是在府內(nèi),為何叩門不開?既是知道她等在門外,為何一直不開門?

    但此刻她曉得,自己沒資格質(zhì)問,其實(shí)不用想也知道,李彥逐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無妨,無妨,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豈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人。

    既然李彥逐已經(jīng)做到了這個份上,今日肯定又見不到人了。

    沈亦槿將包袱遞給小廝:“這是為殿下準(zhǔn)備的年禮,是我的一片心意,勞煩你交給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