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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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后院,身后猛然傳來一陣勁風,他輕盈地躲開,目光微轉,頭也不回地說道:“江侍衛(wèi),今日可是新年,晚膳廚房做了糖醋魚,可惜了?!?/br> 江鋒一本正經(jīng)道:“無妨,明日再吃就是?!?/br> 他越過衛(wèi)安稍作停頓,繼續(xù)大步往前走去,很快來到了李彥逐房門前,卻不叩門,等衛(wèi)安慢悠悠同他并肩而立,才抬手叩了門。 “殿下。” “進來吧。” 江鋒先邁步,衛(wèi)安跟著進門,他放下燈籠,關上房門,同江鋒一并站在李彥逐面前。 李彥逐斜靠在軟榻上,眼眸微沉,手指一下一下輕點著身旁的包袱。 “可將人送走了?” 衛(wèi)安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包袱上,如實答道:“我剛親眼看沈姑娘上了馬車?!?/br> 李彥逐點了點頭,抬眼看向衛(wèi)安,“把這件大氅收起來吧。從明日起,沈姑娘再送藥膳,直接扔出去就是?!?/br> 衛(wèi)安有點懵,那包袱分明在主子手邊,既是收了年禮,關系應近了一些,可為何? 但他什么都沒問,應下后,走過去拿起包袱,轉身進到了屏風之后。 李彥逐起身,來到窗口,抬眼望去。一輪新月孤寂地掛在枝頭,滿天只有寥寥幾顆并不明亮的星星圍繞在這輪新月周圍。 “姨母的事辦好了?” 江峰抱拳,“屬下無能,還是晚了一步,玉寒蘭草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荒域老者一向不透露買方,他說,這藥草三年成一株,屆時請早?!?/br> 衛(wèi)安放好大氅從里屋走出來,正好聽見江峰最后一句話,就明白事情沒辦成。 他走到江鋒身側,安靜等著李彥逐的吩咐。 李彥逐一直看著那輪新月,“姨母一定會很失望吧,三年……” 雖然李彥逐話沒說完,但兩人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五年以來,他們一直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三年后是生是死,生是如何生,死是如何死,沒人知道。 長久的沉默過后,衛(wèi)安思索再三還是上前說道:“殿下,我認為,沈將軍或可拉攏?!?/br> 李彥逐轉頭看他:“是因為沈亦槿這兩月所為?” 衛(wèi)安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兩個月,他比自家主子更清楚沈亦槿所為,若不是真心以待,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備受父親兄長寵愛的大家閨秀,怎能如此厚著臉皮做這些事。 更何況在這樣的寒冬,她生生在府門外站了一日,又餓又冷,昏倒在地,清醒后不顧自己的身體,還想著把年禮送給傾慕之人,可見用心之誠。 李彥逐卻淡淡一笑,“衛(wèi)安你錯了,沈譽雖疼愛女兒,但更重視君臣情誼,太子與沈譽有恩,沈常松自小便是太子伴讀,兩人情誼自不用說。沈亦槿就算對我有意,即使我不拒絕,沈譽也不會答應。” 衛(wèi)安又道:“小的是擔心,若太子……沈將軍念在女兒對殿下的情意,或許能保殿下一命?!?/br> 李彥逐搖頭輕笑:“不過一時不殺而已。沈姑娘有她要走的路。而我,和她并不同路。” 他眉眼微揚,走到衛(wèi)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憐憫之心該收收了。” 說罷走入屏風之后,清冷的聲音隨即傳來,“都退下吧?!?/br> * 馬車停在護國將軍府臨近的街道口,車夫轉頭說道:“姑娘,到了?!?/br> 沈亦槿挑起車簾,走下馬車,看了看遠處的府門,明白了李彥逐的用意。 他無時無刻不在同她劃清界限,哪怕是在深夜,哪怕他用的只是普通馬車,哪怕無人瞧見,他也秉持著自己的原則。 車夫不再停留,即刻離開。 沈亦槿繞到后門,想著方才李彥逐說的“到此為止”,心情不佳,耷拉著頭,推開了門。 “小槿!” 一聲厲吼,讓沈亦槿打了個哆嗦。 她抬眼看見父親怒氣沖沖站在自己面前,一旁的芷寧抱歉的看著自己,臉上有明顯的手掌印。 沈亦槿被寵慣了,向來不怕沈譽責罵,但她也不愿惹父親生氣。 方才猛然瞧見父親,還想著找晚歸的借口讓父親消氣,現(xiàn)在看見芷寧臉上的傷痕,心里說不出的心疼。 她有些氣惱,徑直走到芷寧身邊,看向沈譽,“爹,你分明知道我愛惜芷寧,為何還打她?!?/br> 沈譽神情嚴肅,“你可知今日你闖禍了!平日里你如何胡鬧,我都由著你,但今日,皇后傳召幾位世家女子入宮,尋你不到,倒讓皇后以為我藏著你,多虧了太子替你開脫,皇后這才沒有怪罪?!?/br> 沈亦槿半張著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哎呀,她忘了這件事了! 心中懊惱之余,想起了生前的這樁事。 這日,皇后招了前兩年及笄的幾位世家女子入宮,雖沒說是為何,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為了選太子妃。 太子已是三十而立的歲數(shù),五年前迎娶了吏部尚書之女為妃,三年前太子妃生下一女后撒手人寰。 三年來,太子始終不愿再娶,皇后卻以延續(xù)皇家血脈為由,三番五次勸說太子。 這次的傳召,雖是皇后自作主張,但太子的態(tài)度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強硬,似是默許了皇位所為。 沈亦槿心中明白,皇后一心想要自己的親兒子五皇子李彥澤入主東宮,如此熱心選太子妃,只是想把自己的親侄女,戶部尚書姜詠之女姜慧倩選做太子妃,從而來牽制太子。 故此,旁人都是陪襯,她亦不想被選中。于是,這日在聽了兄長對她說的這些話后,便穿著最普通的羅裙,未施粉黛,站在最后排的位置上,很不起眼,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一日。 正因相安無事,沒什么特別的,她反倒把這事忘了個干凈。 現(xiàn)在想起來,沈亦槿也沒覺得有什么可擔心的,大不了給皇后留下一個不怎么好的印象,反正太子被廢后,皇后也在同李彥逐的較量中敗下陣來。 在沈亦槿看來,得罪誰都無所謂,只要不得罪李彥逐就行了。 “爹,你也知道,皇后為了選太子妃才召世家女子入宮,我即使去了也是陪襯姜慧倩的,而且我沒想過要做太子妃,沒去就沒去?!?/br> 沈譽有些驚訝,他還沒來得及讓沈常松告訴她呢,她如何都知道了? 姜詠是皇后兄長,支持五皇子,就同自己支持太子一樣,是滿朝上下人盡皆知的事。 他猜透了皇后的心思,要犧牲自己的侄女牽制太子,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并不喜歡深宮,這才讓沈常松在入宮之前,告知給沈亦槿這些事,以便她裝扮簡單一些,別出風頭。 “小槿,你什么時候對朝堂之事如此了解了?” 沈亦槿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半張著嘴,想了許久,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最后在沈譽嚴厲的注視下,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我聽姜慧倩說的!”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女王節(jié)快樂!么么~ 第七章 沈譽更是震驚,沈姜兩家關系一向疏遠,怎得小女竟然和姜家女兒親近到可以說閨房私話的地步了嗎? 看著父親的神情,沈亦槿也不知道還要繼續(xù)說些什么,只覺得此時此刻的黃歷與她犯沖,并不適合言語,說多錯多。 她拉著芷寧,挪動腳步,“爹,我好累,想先回屋睡了?!?/br> 不等沈譽應允,慌忙往內(nèi)院走去。 “站??!” 沈亦槿的心顫了一顫,已經(jīng)意識到父親要問什么了,緩緩轉過了身。 “你今日去何處了?” 果然,是這句! “我,我……” 她明白,自己和李彥逐攀交情這件事,遲早會被父兄知道,但她打算等李彥逐有所回應,或者時機恰當之時再說,可不想這么早就讓父親知道。 以父親的脾氣,若知道她這兩個月所為,還不得把她關起來,那她如何去攀交情呢?這可不行! “今日新年初一,我想母親了,心情不好,到江邊吹了吹風?!?/br> 幾乎不用醞釀情緒,一想到母親,沈亦槿就鼻酸,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沈譽,一臉委屈的樣子。 母親可是父親的軟肋,從小到大,但凡用這個借口,父親保準心軟。 沈譽嚴厲的神情,瞬間跨了下來,嘆了口氣,“好了,回房吧?!?/br> 沈亦槿福禮,轉身離去。 一回到房間,沈亦槿覺得十分饑餓,吃了好些糕點,芷寧才伺候著她躺下。 不知是因為吃得太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沈亦槿翻來覆去睡不著,抬眼看見床架上掛著母親在世時給她縫制的小香包,想起今日種種,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拿母親做借口了,年少不懂事時,犯了錯只想著如何不受罰,長大一些才明白,自己每次提到母親,都是在父親的傷口上撒鹽巴,實在不該。 再想到今日同李彥逐說的那些話,更是一陣難過。 為了和李彥逐攀交情,她花了那么多心思,給他送藥膳,又給他送大氅的。 可對父兄呢?都是索取,從小被他們捧在手心里長大,自己卻沒為他們做過什么。 再想到方才之事,心中說不出的內(nèi)疚難受,此時父親必然在房內(nèi)傷神呢。 唉聲嘆氣了大半夜,沈亦槿迷迷糊糊睡著了,卻睡得不踏實,天剛蒙蒙亮,院中灑掃的聲音就傳入了她的耳中,往常這點響動根本吵不醒,今日卻一下就醒了。 翻身下床,隨意穿了外衣,未洗漱裝扮就去了廚房。 今日她要親手給父親熬十全大補湯。 拿著藥膳方子,先從里面選了沙參山楂粥,讓后廚去做。 自己則到藥材庫里,挑選人參、茯苓、炙甘草、地黃等十種上好的藥材,根據(jù)方子上寫的,地黃洗酒、茯苓等藥材小火微烘,和雞鴨鵝白條rou放在一起熬制。 給李彥逐的沙參山楂粥費不了多少功夫就做好了,她交代廚房仔細守著十全大補湯鍋,然后火急火燎簡單洗漱裝扮。 沙參山楂粥涼了可就不好了,就算是做戲,也得做全套。 芷寧提著食盒,一路小跑著跟在沈亦槿身后,主仆二人很快到了六皇子府前。 沈亦槿如往常一般叩門,可等了比往常多了一刻的時辰,都沒見衛(wèi)安前來開門。 她不由想到昨夜李彥逐對她說的話:到此為止。 若是前世的她,應該早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