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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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脫下外衣,厲聲對陳言時道:“傻站著干什么!快去喊人!” 隨即,一個猛子扎進了河水里。 陳言時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都綠了!落水的可是大興國皇子和護國將軍獨女,萬一要出個什么事,自己也脫不了干系,他不過是想看個熱鬧,沒想要鬧出人命來,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下半輩子可別想好過了。 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往畫舫跑去,那里的伙計都會鳧水,且身強體壯,這河水不算深,一定會把兩人都救上來的。 還沒跑兩步,就見太子帶著人趕了過來。 他身邊的三個侍衛(wèi)一并跳入水中。 陳言時馬上靠在棧橋圍欄上朝下看去,其中兩個侍衛(wèi)朝沈亦槿游過去,很顯然是去救人的,還有一個侍衛(wèi)朝沈常松游過去,像是保護。 沈常松也徑直朝沈亦槿游了過去。 六皇子孤零零一個人在水中掙扎。 陳言時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沈常松他能夠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妹,肯定是先救的,可是太子的侍衛(wèi)有三人,且沈常松會水,怎么就不能讓其中一人先去救六皇子呢? 這么一看,所有人都朝著沈亦槿游了過去,卻見不遠處的六皇子在水中浮浮沉沉,眼看就要沉下去。 沈常松率先游到沈亦槿身邊,抓住她的大臂,將她往岸邊帶。 “哥,先救六殿下,快!” 意識還清醒的沈亦槿,眼神一直看著李彥逐。 就在剛才落水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首先閃過一個念頭“李彥逐會鳧水嗎?他會不會死?”,根本忘記考慮自己。 緊接著,身體伴隨著冰冷刺骨的河水,什么也不想地努力往李彥逐那邊游去。 是的,她會鳧水,三年后父兄為她準(zhǔn)備的那條逃亡路線,有一段是水路,為了以防萬一,父親讓她學(xué)了鳧水。 沒想到前世沒派上用場的本事,卻在重生后用來救前世殺了她全家的仇人。 仇人!霎那間,沈亦槿停止了游動,腦中升騰起一個想法:何不干脆讓李彥逐淹死,這樣也就沒了三年后他對沈府的趕盡殺絕。 正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猛然間,左腿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酸疼! 一下一下抽著,好像要把腿上的每一道筋脈都扭斷,疼得她整個身子控制不住得蜷縮。 一定是現(xiàn)在的身體不適應(yīng)寒冷的河水,她想要忍住疼痛向往岸邊游去,可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只能勉強掙扎著不讓自己沉下去。 就在她盡量將頭抬出水面的恍惚間,看見了李彥逐府中那個鐵面侍衛(wèi)拿著劍,站在畫舫二層的窗戶邊。 在這一刻,她心下了然:李彥逐是絕對不會死的,他肯定會水,如若不然,那鐵面侍衛(wèi)如何不來救自己的主子? 她不由往李彥逐的方向看去,想確定自己的想法。 出乎意料的,李彥逐撲騰著水,不斷往下沉,一點都不像會水的樣子。 沈亦槿驚訝不已,怎么會是這樣?她再看向畫舫二層,鐵面侍衛(wèi)分明就站在那里。 他為何不來救李彥逐?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還沒來得及細思,沈常松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大臂,將她往岸邊拖。 沈亦槿越想越覺得事情并非那么簡單,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鐵面侍衛(wèi)就是想要李彥逐死。 很顯然,這不對!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李彥逐其實水性很好,故意表現(xiàn)出不會水的樣子,而鐵面侍衛(wèi)也故意不來施救。 她不知道李彥逐這樣做究竟是什么目的,但肯定和將他打落下水的自家兄長脫不了干系。 李彥逐已經(jīng)對自己厭惡至極,絕不能讓他更加厭惡沈家,是兄長將他打落下水的,如果兄長能將他救起來,或許一切都還有轉(zhuǎn)還的余地! 由不得她再多想,大聲對著沈常松喊道:“哥!先救六殿下!” 她心中是如何想的,沒人知道,所以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卻全然是另一種意味。 沈常松氣急,“小妹!你都要淹死了,還去管旁人!” 話音剛落,就聽得棧橋上的陳言時大喊:“沈兄,把沈姑娘交給太子侍衛(wèi),你快去救六殿下,難不成你想要背上謀害皇子的罪狀嗎?” 陳言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太子分明是不想救六殿下,而畫舫上的人都被太子的人堵在出口不讓離開,岸邊雖有看熱鬧的人,但也知道此時不宜來湊這個會丟了性命的熱鬧。 眼看著六殿下的頭頂沒了水面,若是怪罪起來,沈常松第一個脫不了責(zé)任,而慫恿他找六殿下的自己,又怎么能脫了干系! 這話說到了實處,沈常松立刻明白過來,李彥逐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 他將沈亦槿推到太子侍衛(wèi)懷里,往李彥逐那處游過去。 一把拽起沉入河底的李彥逐,將他拖至岸邊,拋在了棧橋上。 沈亦槿見李彥逐被救上來,才算上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陳言時一眼。 陳言時感受到沈亦槿的目光,向她看過去,在看見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后,略一沉吟,脫下外袍,蓋住了她的身體。 “真就如此喜歡?” 他抬眼看了一眼不斷咳嗽的李彥逐,回過頭來繼續(xù)說道:“經(jīng)此一遭,心意不改?” 莫名地,陳言時越來越覺得,眼前女子的身上,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東西,是別人看不透,但只有他們知道,心照不宣的東西。 在這個充斥著利益交纏的上京,好像只有這個女子看透了他吊兒郎當(dāng)背后所隱藏的清醒。 沈亦槿看著他笑道:“陳碎嘴,剛才謝謝你?!?/br> 沈常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比自己高的李彥逐,累得直喘氣,好不容易將他安置著靠在圍欄旁,就聽見陳言時這般問小妹,搖晃著身子走過來。 “謝他干什么,要不是他慫恿,我也不會找上六殿下。” 陳言時瞥他一眼,“又不是我拿著你的拳頭打人,是你自己把六殿下打下水的!” 沈常松瞪他一眼,不再理會,徑直往太子那邊走去。 沈亦槿擔(dān)心著李彥逐,站起身,扶著棧橋圍欄緩緩向另一邊走過去。 陳言時看著背向而行的兩兄妹,搖頭嘆息。 在旁人看來,被當(dāng)眾摔金釵,被當(dāng)眾說不喜,她應(yīng)該傷透了心,再不理會才對。 可這些傷心對于沈亦槿來說一點也不重要,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三年后會發(fā)生什么,所以,她理解他們的一切所為。 但她,并不要求任何人來理解她的行為。 沈亦槿來到李彥逐身邊,慢慢蹲下,脫下陳言時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就在李彥逐抬頭的瞬間,一聲唿哨,護城河上空黑絲絨一般的天空“砰——”地一響。 所有人皆抬頭看去,沈亦槿也站起身,抬頭看向半空中燦爛炫目的焰火。 只有他的眼神著了魔,生生被定在了女子的臉龐上。 第十七章 金光銀線在半空中噴射而出,絢爛的光彩照映得黑夜恍若白晝,四周的一切都明亮了起來! 也照亮了女子的模樣。 發(fā)髻凌亂,玉簪傾斜,幾縷濕發(fā)垂至脖頸,心無旁騖地看著各色此起彼伏的焰火。 她嘴角輕揚,眉眼含笑,清透柔和的面容,好似洗盡鉛華的鮮艷花朵。 每當(dāng)焰火升騰,她的臉龐就越發(fā)鮮艷起來,每當(dāng)夜空恢復(fù)沉寂,她的臉龐也陷入陰影。 明暗交錯中,周身如同煙霞輕籠,虛幻又不真實。 讓他更加分不清的是,此刻心中的顫栗,是因為落水后的寒冷,還是眼前的女子。 真是惱人的焰火。 李彥逐莫名煩躁,起身將衣服披回到沈亦槿身上。 沈亦槿回頭,看見了一雙蘊含著柔情的雙眼。 垂眸再抬眼的瞬間,那眼神變得比方才的河水還要冰冷。 她懷疑是因為煙火太過絢麗,讓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看錯了李彥逐的眼神。 他這樣的人,怎會有那樣溫暖的目光? 自己一定是被這焰火晃了眼。 “殿下千萬別怨怪兄長,要怨就怨我,小女替兄長給殿下道歉。還有,我不冷,殿下快披上吧?!鄙蛞嚅葎傁氚淹馀壑匦陆o李彥逐。 一個有力的手臂將她攬了過去,一把扯掉她身上的外袍扔給不遠處的陳言時,給她披上了貂皮大氅。 “六殿下身體可無恙?”本是客氣的話,沈常松卻說得很生硬,十分不友好。 李彥逐沒回應(yīng),往沈亦槿身邊靠了一步。 沈常松摟著沈亦槿往后退了一步。 “哥,你先去那邊等我?!鄙蛞嚅戎览顝┲鹗怯性捯f,估計不會是什么好話,若是說得不那么難聽倒也罷了,若是說得難聽些,她怕兄長忍不住又要惹事。 兄長帶兵打仗本是很沉穩(wěn)的性子,待人接物也儒雅有分寸,誰知今日好像吃了炮竹,一點就著。 “小妹,如今我知道六殿下武功全失,不會再對殿下動手的。” 沈常松看向李彥逐,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方才是微臣一時心急才對殿下動了手,還望六殿下諒解?!?/br> 李彥逐像是沒聽見一樣,始終沒再看沈常松一眼,他抬頭看向半空中此起彼伏升騰而起的火樹銀花,微微偏頭道:“五年未回,上京的焰火比那時更絢爛了。” 他盯著此起彼伏交錯噴出的一朵朵煙花看了半晌,才轉(zhuǎn)身看向沈亦槿,語調(diào)沉靜,“沈姑娘,別在我身上浪費功夫了,不值得?!?/br> 沈亦槿迎上他的目光,用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住了男子,堅定有力地說道:“小女認(rèn)為,很值得?!?/br> “嘭——” 平地雷響徹上京的夜空,緊接著更多的焰火簇簇升空,映得明月都黯然失色。 原來是七星臺上的斗花開始了。 當(dāng)所有人都被吸引過去時,站在棧橋邊的三個人并未抬頭。 沈亦槿牢牢盯住李彥逐,向他表達著自己的決心。而沈常松看著自己的小妹,心頭別樣酸楚,說不出的難受。 “抱歉。”李彥逐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