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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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逐解釋道:“太子不會在路上動手的,他要讓我死在剿匪的時候。” 沈亦槿有些吃驚,李彥逐竟然會對她解釋?難道這一年的努力有了成效? 李彥逐見她的神情,以為她不相信,又道:“我若死在路上,父皇必然會派人調(diào)查,太冒險了,若死在剿匪之時,就是順理成章被山匪所殺。” 沈亦槿聽得直點頭,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李彥逐不但給她解釋,還給她解釋了兩遍。 說不定是今日李彥逐心情好,既然心情好,她就大膽求求他。 “殿下,我只想跟在你身邊,你別送我走,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你看這一路行軍我不是沒有惹出麻煩嗎?” 李彥逐聽她這么說,突然想起了什么,“這一路你跟在哪個隊伍里?” 沈亦槿早就想好了說辭,“我給了押送糧草的百夫長十兩銀子,這一路都躲在運送藥材的馬車里?!?/br> 她可不能出賣了衛(wèi)安,讓衛(wèi)安受罰。 李彥逐舒了一口氣,但還是很心疼,雖說比徒步行軍好一些,可裝藥材的馬車,恐怕只能給她騰出一小塊地方,她整天蜷縮在那里,對于一個被嬌寵慣了,整天游竄于市井之間的女子來說,還真是有些難為了。 沈亦槿見今日的李彥逐對她的態(tài)度很不一樣,一點都不冷淡,還帶著些關(guān)切,干脆得寸進尺。 “殿下,別讓我回去了,這一路殿下肯定也是風(fēng)餐露宿將就著,等到了北地,我給殿下做殿下最喜歡吃的耳絲拌鮮菇,小蘑菇煨雞,熬冬果梨水,依著林姑姑的方子給殿下熬藥膳,這樣可好?” 她睜著一雙期盼的眼睛,巴巴地看著李彥逐。 第六十二章 李彥逐的心一下就軟了, 其實在認出沈亦槿的那一刻就軟得不成樣了,現(xiàn)下聽了她說的這些話,怎么還舍得讓她離開。 “別窩在藥材車上了?!彼仡^看了一眼道:“可惜這里沒有適合你的營帳, 今夜你先去我的馬車上宿著,明日我讓衛(wèi)安去慶城采買一輛馬車,你一個姑娘家, 從沒行軍作戰(zhàn)過,別還沒到地方先累病了?!?/br> 李彥逐還是第一次這般溫和地對她,長期以來積攢的不安和恐懼這一刻得到了紓解, 沈亦槿只覺得胸中那塊壓著的大石頭消失了, 就像是一直做錯事的人, 得到了安慰一般, 不自覺就紅了眼尾,她汪著一雙淚眼,看著李彥逐, “殿下,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有些事,李彥逐始終逃避, 因為他知道一旦承認就再也沒了回頭路, “不是,我是怕你死了沒辦法向沈?qū)④娊淮??!?/br> 沈亦槿眼中的亮光滅了, 她低下頭道:“殿下的馬車何等金貴, 我怎敢在里面休息,殿下不趕我走, 我就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 還是回到藥材車上的好?!?/br> “沈亦槿!”李彥逐真想敲開沈亦槿的腦袋看看清楚, 里面究竟裝著些什么, 有舒服的地方不去,非要窩在那個束手束腳的小地方,“你若不去,明日我就讓江鋒送你離開,去或不去,你自己想清楚!” 沈亦槿生怕李彥逐氣惱了自己,忙道:“去,我這就去?!?/br> * 衛(wèi)安見主子出營地散心,想去看看沈亦槿,又怕主子突然回來要使喚,不敢走開。 正在百無聊賴之際,卻見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懶懶地道:“殿下散步這么快回來了?” 只要出了府,主子走到哪里江鋒就會跟到哪里,他若到了,主子定然也快到了。 江鋒道:“衛(wèi)公公,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你可別驚著了?!?/br> 衛(wèi)安還想著伺候李彥逐歇下,就到馬車上看看沈亦槿,也不知這個除夕夜她是怎么過的,根本沒在意江鋒的話,隨耳聽了聽,順口搭話道:“驚著什么了,有話就直說,我發(fā)現(xiàn)這一年你怎么啰嗦起來了?!?/br> 江鋒也不回話,而是搗了搗他的胳膊,抬抬下巴,示意他抬頭看。 衛(wèi)安順著江鋒的目光看過去,險些沒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他不是被驚著了,是被嚇著了,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后悔自己不能未卜先知,把早就準備好的軟墊帶上。 沈亦槿看見衛(wèi)安的神情,生怕他先磕頭認罪,即刻開口道:“還請殿下別治罪運送糧草的百夫長,我給他銀子是我的錯,如果他因為我受罰,殿下還是罰我吧?!?/br> 衛(wèi)安一聽就明白了沈亦槿的意思,舒了一口氣,他這個屁股算是保住了,否則少不了一頓仗刑,行軍在路上,不能好好修養(yǎng),非得落下病根。 聽見沈亦槿突然沒頭沒腦這么說一句,李彥逐皺著眉說道:“這件事我不會追究,不是因為他不該罰,而是此事不該鬧大,也不能讓有心之人知道你在此處?!?/br> 沈亦槿被拒絕慣了,聽了李彥逐的話竟有些不知所措,且那日在無憂齋見李彥逐時,他分明對她那般狠厲,還質(zhì)問她為何還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今日卻好像變了個人,冰冷不見了,拒絕不見了,狠厲也不見了,整個人都溫和了起來。 她想,對于她不遠千里的跟隨,李彥逐應(yīng)該還是有些許感動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她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 沈亦槿福禮道:“多謝殿下?!?/br> 李彥逐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對衛(wèi)安道:“你先將我的馬車收拾一番,多加一床棉被,今夜讓沈姑娘暫時歇在我的馬車里,明日你去慶城采買一輛新馬車,再買些女子的用品?!彼戳丝瓷磉叺纳蛞嚅?,突然覺得很安心,“你問問沈姑娘喜歡吃什么糕點,給她買回來吧,行軍路上的干糧怕是不合她口味。” 說完,李彥逐大步走向了營帳,就在放下帳簾的一刻,他又回頭說道:“衛(wèi)安,今夜你不用進來伺候了,照顧好沈姑娘?!?/br> 看著李彥逐的身影消失在帳簾后,帳外站在的三個人都有些怔愣,都有些懷疑,方才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們所認識的六殿下。 衛(wèi)安先回過神來,“沈姑娘,請隨我來?!?/br> 江鋒也對著沈亦槿抱拳道:“沈姑娘有什么事,也可吩咐我。” 他雖然是大老粗,但也看得出來,主子十有八|九是打算接受沈姑娘了。 沈亦槿回禮,“多謝江護衛(wèi)?!?/br> 衛(wèi)安道:“沈姑娘,夜深了,我們走吧?!?/br> 李彥逐的馬車可真是太寬敞了,又大又暖和,衛(wèi)安拿了個小炭火爐進來,又拿了一床新棉被,還為她準備好了水盆和恭桶,想得真是周到。 這一夜沈亦槿睡得很香,一覺就睡到了天大亮,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馬車在走動。 應(yīng)該是拔營繼續(xù)趕路了。 她伸了個懶腰,又扭了幾下,一想到自己費了這么多心思,終于讓李彥逐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了改觀,高興地抱著被子笑出了聲。 “就這么開心嗎?” 一個突兀地聲音飄進了她耳中,嚇得她從軟墊上一下子就支棱了起來,一時竟忘了自己在馬車里,腦袋重重撞在了馬車頂上,疼得她抱著頭蹲了下來。 李彥逐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起來,“你這般莽撞,看來得讓衛(wèi)安在新的馬車頂鋪些棉墊,省得你每日清晨起身都撞得頭疼。” 他的語氣帶著寵溺和溫柔,沒有一絲冷淡和戾氣,沈亦槿蹲著身子,捂著腦袋抬頭看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夢里,因為只有在夢里,李彥逐才會這般溫柔對她。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要確定是夢是真,誰料正好敲在了方才碰到車頂?shù)牡胤剑鄣盟鞍ミ稀绷艘宦暋?/br> 李彥逐覺得又好笑又心疼,來到她身邊單膝蹲下來,“餓不餓?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衛(wèi)安買了很多吃食,你再不吃,都該涼了?!?/br> 沈亦槿看著李彥逐的笑容,覺得很不真實,她伸手戳了戳李彥逐的臉,“你是真的李彥逐嗎?我不會還在夢里吧?!?/br> 李彥逐的笑容僵在唇邊,他這才意識到,從昨夜開始,自己變得很不對勁,整夜他的嘴角都沒有放下來過,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珍視感,還有很多的愧疚,讓他暫時忘記了沈亦槿的身份,只把她當作一個追隨自己而來的普通女子。 在遠離上京的剿匪路途上,是他最放松的時刻,不用再連出入自己府邸,都得小心翼翼走暗門,也不用害怕父皇突然宣召自己,問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的話。 他知道,六年前那場兩國之間的惡戰(zhàn),始終是父皇的心病,有時父皇問他可知罪,他說知罪,父皇氣惱,說不知,父皇也氣惱,但也只是氣惱,并不懲罰,只讓他退下。 有時父皇會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他說忘了,父皇訓(xùn)斥,說沒忘,父皇還是訓(xùn)斥,但也只是訓(xùn)斥兩句,并不懲罰,還是會讓他退下。 只要父皇想起了那場慘烈的戰(zhàn)事,就會召他入宮,他每天提心吊膽,不知何時哪句話說錯了,父皇會真的氣惱,懲罰他。 再者,因他知曉太子目的,所以這一路,他也不用擔(dān)心太子會動手,或許是這一年太過小心,太過謹慎,長久以來的壓抑,過于釋放,才讓他忘記了繼續(xù)克制。 如今沈亦槿的這一問,忽然覺得自己竟有些可悲,以往分明很樂意看見沈亦槿,卻非要說些口是心非的話,此刻不再克制也不再口是心非,可他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沈亦槿是沈譽的女兒。 他敗了,生離死別,他勝了,也難以饒恕沈家,他們很難善終。 不論是哪一種關(guān)系,都不該讓沈亦槿心存希望。 他會拼了命護她周全,但卻不能讓她陷得更深。 李彥逐額角突突地跳,握緊了拳頭。 沈亦槿看著李彥逐的神情不太對,忙躲進了被窩,蒙著頭說道:“殿下請先出去,我換身衣服馬上吃早膳。” 李彥逐看她害怕的樣子,心不斷被撕扯,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她的靠近還是她的遠離? 轉(zhuǎn)身下了馬車,他又讓衛(wèi)安給沈亦槿的馬車里準備了一些取暖的,聽說沈亦槿喜歡看話本子,讓衛(wèi)安到下個城鎮(zhèn)多買些話本子,再買些換洗的衣物,還讓衛(wèi)安在趕路這段日子,不用來伺候他,去好好照顧沈亦槿。 最后交代衛(wèi)安,別讓沈亦槿知道這些都是他吩咐的。 李彥逐又讓江鋒找了幾個可靠的護衛(wèi),在馬車兩側(cè)保護沈亦槿的安全。 而他則打算,剿匪這一路盡量避免與沈亦槿見面。 相見,只會徒增煩惱,只要她是安全的就足夠了。 之后趕路的日子,沈亦槿過得十分舒服,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話本子都看了好幾本,且她需要的,衛(wèi)安都會幫她買來,除了被限制自由外,沒有什么不好的。 她整天待在馬車里,時不時下馬車走一走,根本不知道大年初五行軍路上突遇大雪,一場大風(fēng)雪,讓很多人士兵得了風(fēng)寒一病不起,后備營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馬。 后備營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弱,雖說沒有其他軍隊武力強,但都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兵將,李彥逐問過劉信才知,出發(fā)前很多人被調(diào)走了,又換來了一些人,除此之外,劉信一問三不知。 李彥逐讓江鋒調(diào)查這些換來的士兵,才知后備營在出發(fā)前被太子動了手腳,但凡有點戰(zhàn)斗力的都被調(diào)走了,從太子能插手的軍隊中,換了一些受了舊傷,剛?cè)胛榈男卤^來,這其中就有飛騎營的。 其實李彥逐早就知道,太子會動手腳,他一直以為只是針對他,沒想到太子會拿傷兵和新兵的性命不當回事,這樣的人若登上皇位,勢必民不聊生! 第六十三章 在他的記憶中, 太子并不是這樣的人,幼時他們曾一起讀書習(xí)字,是太子告訴他要建立一個讓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大興, 為何現(xiàn)在的他會是如此? 支持他的那些臣子究竟知不知道太子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太子了?沈譽究竟知不知道他營中的傷病和新兵都去了何處? 大概是不知的吧,一個小兵的去處,怎么也驚動不了一軍主帥。 他看著行軍路上的將士們, 心中升起悲涼,這些人跟著自己,可知道是來送死的? 他是想要在登基后撤銷后備營, 卻不是以生命為代價, 有些人必須要死, 但有的人, 可以活! 出發(fā)時父皇給了他解決匪患的時限,他也不得不答應(yīng),可現(xiàn)在這幅情景, 不顧將士們的傷病再繼續(xù)前行,只能讓更多的人喪命。 江鋒看出了李彥逐的心思,雖于心不忍還是提醒道:“殿下, 朝廷撥付的軍餉給那些傷病士兵治療風(fēng)寒花了不少, 若大軍暫停行進,恐怕回朝時會沒有糧餉, 屆時, 就怕將士們會去搶百姓的?!?/br> 李彥逐沉思片刻道:“去請劉將軍過來?!?/br> 劉信遠在邊疆,對李彥逐的事只知大概, 回到上京后, 才詳細了解了一番。 當然, 十五歲到十八歲李彥逐風(fēng)光無限的三年, 如今總會被人一言帶過,更多的則是談?wù)撍爻笥卸嗖∪?,有多窩囊。 他帶著偏見,根本不相信這樣一個人能剿匪。 所以,他十分不明白陛下為何要派李彥逐剿匪,更不明白為何讓后備營跟隨。 左思右想后,得了兩個結(jié)論,要么陛下在給李彥逐機會,要么就是要棄了。 果然,不論是皇家之爭,還是皇家的考驗,他們這些人都是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