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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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這梳妝臺她可太滿意了,宮里的銅鏡好像就是比將軍府的要明亮一些, 銅鏡兩旁還雕刻著一對龍鳳栩栩如生,是她喜歡的樣子。 有宮女開始為她梳發(fā),梳得極輕, 不像芷寧那般手重, 很快就為她綰好了凌云髻, 宮女道:“陛下為姑娘準備了幾樣首飾, 姑娘挑選一樣吧?!?/br> 沈亦槿突然就想起了摔碎的那支金釵, 起身來到了床鋪邊,將那支金雀釵拿出來, 輕輕說道:“就用這支吧?!?/br> 宮女拿著破損的金雀釵有些猶豫, 看了領頭宮女一眼, 領頭宮女點點頭, 梳發(fā)的宮女為沈亦槿戴上了這金雀釵。 緊接著,又有十多宮女魚貫而入,手里的托盤上都放著衣物,全都是上好的錦緞,各色的衣裙讓她眼花繚亂,心里卻十分平靜。 她指了指最邊上一件藕粉色的衣裙。 只是上身她才發(fā)現(xiàn),這件顏色素雅的衣裙,上面卻用紅線混著金銀線繡著朵朵梅花,簡直不要太華貴。 再穿上一件同色的輕紗罩衫,上面星星點點點綴著金線,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晶瑩的亮色,襯托地她高雅清冷,卻又不失美艷。 剛裝扮好,衛(wèi)安就來了,他看見沈亦槿愣了好一會,才請安道:“奴才給姑娘請安,陛下請姑娘到偏殿。” 沈亦槿想到昨夜,有點害怕見到李彥逐,她道:“今早起得晚,餓了,用過午膳再去吧?!?/br> 周圍的宮女手皆是一抖,自從先帝開始,他們還沒見過后宮哪個娘娘敢這么不把皇帝的話放在心上,更何況沈亦槿還不是妃子,只不過是個身份尷尬的“宮女”。 衛(wèi)安也有點怔住了,昨夜的事他也略有所聞,聽說主子摔了茶具,臉色陰沉地走出了靜月閣,回到紫宸殿后徹夜未眠,看來兩人鬧了些別扭。 但他還是被沈亦槿的態(tài)度驚到了,自他認識沈亦槿以來,在主子面前從來都是卑微乖順的,為何今次這般不同?按理來說,昨日是沈姑娘偷跑出宮,錯在沈姑娘,主子生氣是應當,沈姑娘又在氣什么? 他不禁想起在瘴城小院中,沈姑娘要嫁給宋有光一事,不禁擔心起來。 再怎么猜,也無法猜到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衛(wèi)安不好過問,只得笑笑,“好,奴才這就去傳話。” 剛要出門,沈亦槿卻喊住了他,“衛(wèi)公公讓別人去傳話吧,我有話要同公公說?!?/br> 沈亦槿也知道作為一個“宮女”,她確實太過放肆了些,可她已打定了主意,要這樣作一作。 既然李彥逐說試一試,那她就要看看,他究竟能忍耐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覺得自己十分擰巴,一面害怕著李彥逐,一面又想試探李彥逐到底愛自己幾分,是否能長久。 衛(wèi)安看出來了,沈亦槿似是有意在駁主子的面子,他揮手喊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交代兩句,待小太監(jiān)離去,衛(wèi)安恭敬對沈亦槿道:“姑娘,要說什么話,衛(wèi)安洗耳恭聽。” 沈亦槿坐到方桌邊,對其他宮婢道:“你們都先下去吧?!?/br> 等房中只剩了她和衛(wèi)安兩人,沈亦槿身體一塌,趴在了方桌上,側頭問道:“衛(wèi)安,我把你當朋友,如今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衛(wèi)安道:“當然。” 沈亦槿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對陛下忠心,我不防告訴你,愛慕陛下這么久,我累了,不想再繼續(xù)了,也不想困在這皇宮中,我只想要陛下放我離開,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惹怒了陛下,還望你能為我的父兄說句話,不要牽累到他們。” 衛(wèi)安以為在瘴城時,沈姑娘說要嫁給宋有關是在賭氣,氣惱陛下沒有遵照承諾赦免沈家父子,沒想到她是真的不再愛慕陛下了。 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主子是如何擔憂沈姑娘,又是如何夜以繼日地處理公文,只為了能早日去瘴城接沈姑娘回來。 他以為等主子登基,他們就能終成眷屬,沒想到卻是如今的局面。 “可,可是陛下他,是真心喜歡姑娘的。姑娘可是因為赦免沈將軍之事?我可以給姑娘解釋,其實……” 沈亦槿打斷了他,“衛(wèi)安,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論是什么理由,那場雪是我最后一絲期待的幻滅,不愛就是不愛了,說什么也沒有用,若你還顧念我們之前的情分,就請在我惹惱陛下牽累父兄的時候,替他們說句話?!?/br> “陛下不會再懲處沈將軍的,姑娘放心?!?/br> 衛(wèi)安的心沉重了起來,如此說來,昨夜定然是沈姑娘拒絕了主子,怨不得主子徹夜難眠,奏折雖拿在手里,卻很久都不曾翻開。 主子回朝這兩年以來,拒絕了沈姑娘太多次,直到最后沒有遵守承諾,讓沈姑娘在雪中跪了三天才換得沈家父子的性命,不論他再如何解釋,終究還是因為主子在那個時候,比起沈姑娘更看重皇位。 如果主子知道那是沈姑娘心里對他的最后一絲期待,還會不會那樣做? 可一切都無法重來,沈姑娘終究是一顆心寒到了底。 “衛(wèi)安,多謝。”沈亦槿站起身來到衛(wèi)安身邊,“我隨你去見陛下吧?!?/br> 衛(wèi)安道:“姑娘不是還要用午膳?” 沈亦槿笑笑,“我又不餓了?!?/br> 來到偏殿,她向里看去,從殿外直到內(nèi)殿,要經(jīng)過三道門,每一道門口都守著小太監(jiān)。 她拖著長長的裙擺,一道門一道門的走過,感覺自己好像在一步步邁入深淵。 李彥逐站在房間的正中央注視著沈亦槿緩緩走近他。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沈亦槿的周圍似是有著耀眼的光圈,身姿裊裊,眼眸清冷,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 他想起上元節(jié)那夜見她,她一襲紫衣站在人群中,也是這般讓人移不開眼。李彥逐不禁訕笑起來,原來那時自己就已動了心。 沈亦槿走入,對李彥逐行禮,“小女給陛下請安。” 李彥逐好似忘了昨夜發(fā)生的事,將她扶起,柔聲詢問,“午膳用了些什么?怎么這樣快?” 沈亦槿不說話。 衛(wèi)安忙道:“姑娘并未用膳?!?/br> 李彥逐道:“讓御膳房準備些酸甜的菜品。亦槿,朕剛問了芷寧,她說你喜酸甜的食物?!?/br> 沈亦槿馬上道:“不必了,小女吃不下。”她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李彥逐喊她什么?亦槿?她還不是他的誰,怎么就不能和往常一樣,喊她沈姑娘,這可真讓她太別扭了,聽他這樣柔聲細語喊她亦槿,直讓她頭皮發(fā)麻。 李彥逐好言好語道:“多少吃一點,否則身子撐不住的。” 真是還沒吃就被膩飽了,沈亦槿不由道:“陛下不用這般,我覺得很別扭?!?/br> 別扭?李彥逐看著書架上他讓人買來的民間話本子,聽說沈亦槿最喜歡看這些了,便讓人找來了,他不過是徹夜看了其中一本,還仔細研讀了一番,學著里面男子對待娘子的樣子罷了,雖然他也覺得有些別扭,但那書里的女子分明都是受用的。 難道是他學得不像?李彥逐繼續(xù)道:“是不是今日想換些別的口味?” 沈亦槿笑得極不自然,“真不想吃。陛下找我來是何事?” 李彥逐對衛(wèi)安道:“讓御膳房準備一些糕點備著,你先下去吧?!?/br> “是。”衛(wèi)安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李彥逐走到書柜前,打開一個暗格,拿出里面的小箱子放在沈亦槿面前,“有幾樣東西,我想讓你看看,至少能證明,我從未厭惡過你。” 他將小箱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個精致的長形首飾盒,還有一封信和一個荷包。 那個荷包沈亦槿記得,是那年冬月初一,她要送給李彥逐的,只可惜她在府中看見了馬姑娘,沒送出去,只得讓林惜代為轉交。 李彥逐拿出首飾盒打開,里面是一支金雀釵。 這金雀釵她也認識,是她陪林惜去金玉樓時,林惜要送給她的。 “這支金雀釵是姨母去云林寺前留給我的?!崩顝┲鹂戳丝瓷蛞嚅劝l(fā)髻上那支失了珊瑚石的金雀釵,神色愧疚,“抱歉,當初我摔了你的金雀釵,現(xiàn)在補上,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沈亦槿輕輕搖頭,毫不猶豫道:“來不及了,陛下手中這支金釵太貴重,我一個罪臣之女,配不上這金釵?!?/br> 李彥逐面色一沉,伸手要去取她發(fā)髻上那支壞了的金釵。 沈亦槿卻往后躲去,“陛下何苦強人所難,這金釵我要不起?!?/br> 不知為何,原本打算好言好語的李彥逐,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怎么都壓不住,他沉默著粗魯?shù)娜∠滤l(fā)髻上的金雀釵,扔在地上。 因太過用力,沈亦槿有幾縷發(fā)絲散落下來。 李彥逐看著沈亦槿散落的發(fā)絲,強行忍住怒意,將她拽到銅鏡前,按著坐下來,拿起梳妝臺上的梳篦,將那幾縷發(fā)絲細細梳進發(fā)髻,又給她戴上新的金雀釵。 沈亦槿不敢動,任由李彥逐給她梳發(fā),她總是能夠輕易地就害怕他。 感受到沈亦槿的害怕,戴好金釵的李彥逐站在沈亦槿背后,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想緩解她的害怕。 慢慢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樣才好看?!?/br> 沈亦槿不知哪來的勇氣,站起身走過去,將地上的金雀釵撿起來,拿在手中,“這支金雀釵曾經(jīng)是我的心意,當初陛下不要?!?/br> 又將李彥逐剛戴在她發(fā)髻上的金雀釵取下,“如今陛下的心意,我也,不要!” 第九十四章 她就像是個記仇的小孩, 別人搶了她一塊糖,她傷心了好久,再有了還擊的機會, 也非得要搶回來才肯罷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爽極了。 當時她有多心痛,是該讓李彥逐也嘗一嘗了。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今的李彥逐已是一國之君,說句話就能要了她的命,可她看見李彥逐討好自己, 說著那些違和的話, 反而更覺得更委屈, 更生氣。 可還是不敢將這樣貴重的金釵摔在地上, 她還記得當時金玉樓掌柜說的話,這顆紅寶石十分貴重,林姑姑用八枚金葉子才買下來。 她既怕會真的惹惱李彥逐, 又不想讓他心里好過。 就這樣擰巴著,似乎李彥逐怎么做,都無法紓解她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李彥逐看著沈亦槿遞過來的金雀釵, 那金釵似乎變成了一根尖銳的刺, 直直捅進他的心窩。 他不接,而是倔強地奪過沈亦槿那個破損的金雀釵, “我修好它, 可好?” 看著李彥逐認真的神情,沈亦槿的心微微顫著, 她垂下眼眸, “算了, 再怎么修, 也不可能是當初那個金雀釵了,紅珊瑚石已經(jīng)碎了,陛下能還我一個一摸一樣的嗎?它就像是我被摔碎的心,就算再怎么彌補,也回不到最初了?!?/br> “陛下,其實我這個人不怎好,任性刁蠻,還不喜束縛,聽曲喝酒逛青樓,女子該有的端莊品德我一個都沒有。若真成了嬪妃,一定會想方設法逃出宮游玩,總有一天陛下不再容忍我,不再喜歡我,與其那時我們想看兩厭,不如陛下現(xiàn)在放我走,可好?” 李彥逐抓過她的手,將她手里握著的那個新的金雀釵重新戴在她的發(fā)髻上,“你說的這些我早知道,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刹豢梢?,你只用之前愛慕我的一點點感情,來對待如今的我?” 他拉著她來到那個小箱子前,打開那封信,放在沈亦槿面前。 上面寫著幽幽怨怨的思念之情,那是她落水重病之后給李彥逐寫的信。 “你看,你說,相思卻濃。我不盼著你同那時那般,但你要相信,此時我對你的心意。” 沈亦槿淡淡一笑:“這封信,我不記得了?!彼闷鹣渥永锏暮砂靶∨挥浀?,那年我找遍了上京所有香薰鋪子,只為求得一些梅花香,親手為殿下縫制這個荷包,可卻看見對我橫眉冷對的陛下,與馬姑娘相談甚歡,馬姑娘還挽著陛下的胳膊,恩愛非常地離開。殿下可知那是我第一次想要放棄嗎?我怕了,真的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br> 李彥逐解釋道:“那位馬姑娘,是召國長公主,那時她來送召國國君的手書和兵符,那一夜,若沒有召國軍隊的幫助,我可能就敗了。” “當時,我不能拒絕她?!?/br> 沈亦槿笑道:“陛下需要拒絕什么?是她的愛慕之情嗎?” 她一直知道的,李彥逐內(nèi)心的冰冷和殘忍是骨子里的,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擇手段,兩個愛慕他的女子,一個能給他兵符,哪怕不喜歡也不拒絕,一個什么都不能給他,哪怕是喜歡的,也會殘忍拒絕。 所以,她始終不相信,一個這樣冰冷的人,會為她改變什么。 “既然馬姑娘是召國長公主,那小女認為馬姑娘更適合陛下,今后這后宮還會有很多嬪妃,只要陛下想選妃,就會有世家女子擠破了頭入宮,若陛下要的是我之前那般愛慕的感覺,相信我,她們都會做到的,她們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討好陛下,甚至比我做得更好。” 李彥逐的拳頭越握越緊,原來沈亦槿對他的誤解這般深,可他還想要證明沈亦槿對他依然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