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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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寧,明日你去買些繃子、針線和綢緞?!鄙蛞嚅仁炀毜匾贿呎硪挛镆贿吔淮霸偃ラT外掛個代寫書信的牌子?!?/br> 芷寧拿過她手里的衣物,“姑娘,這些活我來做就好?!?/br> 沈亦槿道:“我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你照顧,我還想著給你相看個好人家呢,怎么能總是讓你照顧?!?/br> 在瘴城的時(shí)候,這些事她都是自己做,如今出了宮,她也不再是貴女,怎么能所有活計(jì)都讓芷寧去做,合該要分擔(dān)的。 芷寧又汪上了淚,“我不嫁人,我要一輩子都和姑娘在一起?!?/br> 沈亦槿攬過她的肩膀,“傻丫頭。” 她終是要離開上京的,她不希望芷寧還跟著她顛沛流離,芷寧這樣好的姑娘,該有個好歸宿。 芷寧擦了把眼淚,“姑娘,我們什么時(shí)候去找宋公子?” 沈亦槿一愣,很快明白了芷寧的意思,她為宋有光求情芷寧是知道的,如今李彥逐在宋有光回上京第二日就放她出宮,只要稍動一下腦子就能明白其中緣由。 “我們不去找他,他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要去打擾他?!?/br> 芷寧驚訝道:“姑娘,你難道不想嫁給宋公子了?” 沈亦槿道:“已時(shí)過境遷,物是人非?!?/br> “姑娘不再愛慕宋公子了嗎?奴婢一直以為姑娘拒絕陛下是因?yàn)樗喂??!避茖幃?dāng)真有些不明白。 沈亦槿道:“快收拾著休息吧?!?/br> 她不解釋,是不知該如何對芷寧解釋。這許多過往已經(jīng)不是一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 她想要的情感太過純粹,又抱有太高的期待,反而會心生膽怯不敢靠近,越是這樣的時(shí)候,就越是沒有信心。 恰在此時(shí),李彥逐的放棄,讓她再一次選擇了逃避。 沈亦槿不禁自嘲一笑,自己做事向來都是愛憎分明,唯有李彥逐,讓她進(jìn)不得,退不得,憎不得,愛不得。 主仆二人頭一次窩在一個炕上睡覺,之前沈亦槿睡得都是梨花木的架子床,哪怕在瘴城,宋有光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也買來了普通的白木床榻,如今躺在yingying的炕頭上還是頭一次。 芷寧顯得很拘謹(jǐn),“姑娘,我還是去偏堂睡吧?!?/br> “這大冬天的,偏堂沒有炭火,你要如何睡?” 離宮的時(shí)候,沈亦槿幾乎什么都沒帶,買了這個小院子,就沒有多少銀子買炭火了,但她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有了瘴城生活的經(jīng)驗(yàn),她完全可以靠著刺繡和寫家書維持生計(jì)。 “這幾日先湊合著,等多賣幾幅刺繡,多寫幾封家書,我們有銀子買更多的炭火了,就讓你住在單獨(dú)的房間?!?/br> 沈亦槿主動將芷寧擁在懷中,“你的母親服侍了我的母親一輩子,她們情同姐妹,你自幼就跟著我,我早就把你當(dāng)meimei看待了?!?/br> 芷寧又嚶嚶嚶哭了起來,“姑娘,我也早就把姑娘當(dāng)作親人了。” 沈亦槿輕聲道:“睡吧?!彼拖袷呛逍殞氁粯樱咧婢彽那{(diào),一下一下拍著芷寧的后背。 芷寧在她懷中很快呼吸就平穩(wěn)了下來,沈亦槿的眼皮也來越沉重,沒過多久也睡著了。 清晨,雞叫聲吵醒了她們,沈亦槿伸著懶腰清醒過來,往身邊看去,芷寧已不在炕上,想必是早就醒了。 她沒喊芷寧,起身后穿好羅裙,來到了簡陋的梳妝臺前,簡單得綰了個發(fā)髻,看了看昨日睡前取下的金雀釵,在發(fā)髻上比劃了一下,覺得再繼續(xù)戴般貴重的金釵似是不怎么合適了,便放進(jìn)了妝奩中。 沈亦槿從枕頭下拿了錢袋,想著昨日來時(shí)沒怎么好好收拾這小院子,今日芷寧估計(jì)還要繼續(xù)收拾,那她就自己去買針線綢布。 邊想著邊出了屋,剛要喊芷寧,抬頭的一刻,她和一個人目光對了個正著。 只見宋有光站在小院當(dāng)中,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第一百零三章 沈亦槿下意識退回了房中, 緊緊關(guān)上了房門。 她誰都不想見,只想安靜的過生活,她已經(jīng)能夠想象宋有光會對自己說什么話, 但她不想聽,也不想再同他有所糾纏。 沈宋兩家的恩怨,這么多年都已經(jīng)理不清了, 此番她求情讓宋有光回上京,也沒想著要宋家記她這份情。 “沈姑娘,沈姑娘?!?/br> 宋有光拍打著房門。昨日從宮中出來, 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四處尋找沈亦槿的下落, 李彥逐雖沒明說, 但他清楚的知道, 自己能重新回上京,都是因?yàn)樯蛞嚅鹊那笄?,且他始終沒忘, 他們還曾有過婚約。 “沈姑娘如今已是自由之身,在下愿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姑娘?!?/br> 沈亦槿道:“宋公子請回,我們的婚約早就不作數(shù)了?!?/br> 宋有光本是抱著極大期望來的, 昨日李彥逐所言, 分明是有意成全他們,這不免讓他認(rèn)為沈亦槿在李彥逐面前表露了要嫁他的意思。 可沈亦槿卻說婚約不作數(shù)了? “在下昨日得了陛下恩準(zhǔn), 若姑娘愿意, 陛下不會阻攔,還讓我好好待你。我在邊疆?dāng)?shù)月, 對姑娘之心從未改變, 也未曾有過一刻忘懷?!彼斡泄庹f的情深意切, 沈亦槿卻聽得心中一涼。 得了恩準(zhǔn)?還讓宋有光好好待她? 沈亦槿鼻頭發(fā)酸, 李彥逐的離宮口諭下在宋有光回上京第二日,她明白其中的意思,可聽到宋有光這么說,才知李彥逐當(dāng)真是放棄她了,帝王之愛果然來得猛烈,去得也迅速。 還記得離宮前最后一次相見,她為宋有光求情,李彥逐眼底的痛楚和那句“終是捂不熱”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可也不過月余,李彥逐就已經(jīng)可以豁達(dá)地祝福她和別的男子成婚。 雖說她沒有理由埋怨什么,但心里卻是說不出的難過。 “宋公子身邊已有了初綠姑娘,還望公子好好對待初綠,請公子今后別再來了。” 宋有光似是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立刻解釋道:“在下同初綠清清白白,姑娘可是聽了些什么?姑娘開開門,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沈亦槿心中煩悶,并不想和宋有光多言。清清白白?難不成就和當(dāng)初她同李彥逐剿匪歸來一樣,清不清白的,早就說不清了。 “宋公子,你誤會了,即使沒有初綠姑娘,我也不會嫁給公子,還請趕快離開吧?!?/br> 她對李彥逐是抱有目的的,但初綠定然是真心愛慕宋有光,才會不惜名聲甘愿拋卻上京的榮華隨他去邊陲之地,這份真心難得。 可這世間總是不能盡如人意,不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宋有光站在房門口久久不肯離去,沈亦槿在屋內(nèi)也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芷寧拿著買好的針線綢布進(jìn)了小院,看見宋有光馬上迎了過去,“宋公子,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快進(jìn)屋坐?!闭f完,她又覺不對,往四處看了看,“宋公子來時(shí),沒看到姑娘嗎?” 芷寧想著清晨出門的時(shí)候她忘了搭上院門門栓,宋有光站在院內(nèi)又沒有進(jìn)屋,她以為沈亦槿也出了門,且也忘記搭門栓了,宋有光許是覺得家中沒人,不方便進(jìn)屋。 沈亦槿聽見芷寧的聲音,不能不讓芷寧進(jìn)屋,無奈之下才打開房門,“芷寧,我們這小院今后不歡迎宋公子,你先進(jìn)屋吧?!?/br> 芷寧懵了,姑娘在家呀,沒想到是姑娘將宋有光關(guān)在門外的。 “哦。”芷寧不明就里,也不敢多問,側(cè)著身子進(jìn)了屋。 沈亦槿要關(guān)門,宋有光上前緊緊抓住了門邊,“沈姑娘別這樣對我,我在邊疆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心里唯一惦念的只有姑娘?!?/br> “我對公子是何情意,想必公子一早就知曉?!鄙蛞嚅鹊椭^,語氣冷淡,“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不是宋公子的錯,是我的錯,但我不能再接受宋公子的好意,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恥?!?/br> 若說之前,她接受宋有光的幫助實(shí)屬無奈,是為了生存,是為了父兄,是宋家還沈家的恩情,那如今,明知道宋有光身邊有了初綠,也明白了自己愛慕的究竟是何人,自是無法再繼續(xù)接受宋有光的好意。 宋有光扣著門邊的手不斷用力,“姑娘可還是放不下陛下,那又為何不留在宮中?” 他雖不知究竟是沈亦槿自請離宮,還是李彥逐主動放她離宮,但他知道,只要沈亦槿想留下,李彥逐就絕對不會放她走。 “這些事,宋公子不必知道,若宋公子不再說求娶之言,我們還能做朋友,若宋公子執(zhí)意如此,小女……”她無奈一笑,“也只能這樣繼續(xù)將公子攔在門外了。” 上京離不了,這偌大的上京,不論她去到何處,只要宋有光肯找,就一定找得到她。 宋有光還是不肯放棄,“那姑娘又為何替我求情?陛下為何要說那成全之言?”他真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亦槿也不明白李彥逐為何要說成全之言,放她離宮很大可能是因?yàn)槔顝┲鹫`會她對宋有光有情,但也不用這么著急讓宋有光來娶自己吧。 若自己愛慕的人愛慕的是別人,她也會放手的,但絕不會催著兩人完婚,而是將決定都交由對方來做。 此時(shí)的李彥逐坐在御書房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還不知,宋有光此時(shí)正把他的話斷章取義說給沈亦槿聽,其實(shí)宋有光也不是有意的,而是期望太過,只記住了愿意記住的部分。 沈亦槿有些疲倦,也不再擋著門,而是松開了手,“就算我讓宋公子進(jìn)來又能如何呢?我只是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公子為何不能成全呢?” 她走到屋內(nèi)坐下,“我替公子求情,是因?yàn)楣邮俏腋感值木让魅?,我不能看著公子死在邊疆無動于衷,希望公子別辜負(fù)初綠姑娘的一片真心,別再對我說求娶之言。” 宋有光神情落寞,緩緩說道:“可姑娘曾說過,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 沈亦槿道:“從一開始我?guī)椭?,到宋家背叛沈家,再到宋家為沈家求情,公子在流放路上一路相護(hù),又救父兄于大火之中,終歸是恩大過怨的。哪怕今后公子再遇難,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去幫公子,但這無關(guān)情愛,只關(guān)乎道義,公子可明白?” “那日我說以身相許的心境同今日已大有不同,還望公子見諒?!?/br> 宋有光苦笑道:“之前是如此,現(xiàn)在還是如此,我以為所愿之事就在眼前,卻轉(zhuǎn)眼就幻滅了?!?/br> 沈亦槿沒再說話,過了半晌,她道:“芷寧,送客?!?/br> 宋有光也不知自己還能如何做,沈亦槿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他若再繼續(xù)逼迫,就是小人行徑了。 “在下告辭?!?/br> 他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姑娘若有困難,盡管開口。” 沈亦槿起身站在到門邊,淡淡道:“公子好走?!?/br> 送走了宋有光,沈亦槿拿起了芷寧剛買的綢布和針線坐在了窗邊,銀子已經(jīng)用盡,她再不想辦法賺銀子,別說買炭火,可真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芷寧也拿起針線和綢布坐在沈亦槿對面,“其實(shí)奴婢覺得姑娘嫁進(jìn)宋家也挺好的,宋公子待姑娘很好,即使今后宋公子娶了初綠姑娘,也不錯,姑娘同初綠姑娘相熟,應(yīng)該能相處得好?!?/br> 她又仰著頭做思考狀,“其實(shí),姑娘還是成為陛下的妃子更好,宮里的好東西多多呀,哪怕今后后宮會有很多嬪妃,陛下也會對姑娘好的,只可惜如今離了宮,嫁給宋公子也不錯?!?/br> 沈亦槿敲一下芷寧的腦袋,“你這丫頭,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已經(jīng)被陛下收買了,在宮中你就總說這話,如今出宮了還說?!?/br> 之前在宮中芷寧說這話時(shí),沈亦槿就不曾解釋,就算解釋也沒用,她想要的感情,是芷寧沒辦法理解的。 芷寧揉著腦袋,懨懨道:“我只是希望姑娘能過得好。” 沈亦槿歪頭看芷寧,調(diào)侃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過不慣苦日子了呀,要不然我求衛(wèi)安,重新讓你進(jìn)宮做宮女?有衛(wèi)安的照拂,肯定沒人敢欺負(fù)你?!?/br> 芷寧掛了淚,“才不是呢,我才不要離開姑娘呢,姑娘走到哪芷寧就跟到哪,我以后再不說這話了。” “傻丫頭?!鄙蛞嚅葦堖^芷寧,滿目都是疼惜,“讓你跟著我吃苦了。” * 這日之后,沈亦槿和芷寧兩人相依為命。沈亦槿刺繡和替人寫家書賺些銀子,芷寧灑掃做飯,因芷寧刺繡的功夫不怎么好,只偶爾繡一些簡單的樣式。 沈亦槿看著手里繡好的牡丹,不禁嘆息,前世的自己這些都不會做,重生后討好李彥逐倒是其次,她為了讓父兄高興,還真是在縫制衣物和刺繡上費(fèi)了不少功夫。 院門外傳來了叩門聲,沈亦槿放下手里的活計(jì)往外走去,邊走邊道:“芷寧啊,你這是第幾次忘記拿鎖鑰了? 她打開門,笑容僵在唇邊,她沒看到芷寧,卻看到了滿面愁容的初綠。 只聽初綠抓著她的手臂懇求道:“沈姑娘,宋公子病了,還請姑娘去看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