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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牧場不對勁 第99節(jié)

    隨后將手上的小瓶子打開,小心的倒出了里面的東西。

    如果溫昭昭在這里,定然會驚訝的張大嘴巴,大巫師的手上竟然也有一顆珍珠,一顆含有人魚力量的珍珠。

    跟尤彌落下的那些眼淚不同,大巫師手中的這顆珍珠帶著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多了幾分少女的可愛,能量也更弱一些,可能只有接觸過人魚的人,才能辨別出這顆珍珠的不同。

    人魚是極少落淚的種族,更不會隨意的處置他們的眼淚。

    大巫師手上的這一顆,也是她花了大價錢從別人那里買來的,一條垂死人魚的眼淚,據它的主人說,那條人魚當時的眼睛已經開始流血了,所以即使落下淚來,力量也弱的很,甚至連顏色都不是潔白無瑕的,反而帶了淡淡的血色。

    而現在,一顆帶著人魚血的眼淚,用來做誘餌,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秋鐘的唇角翹了翹,從包里抽出了一根金線,綁住了這顆珍珠。

    作者有話說:

    最近一直下雨,天冷加衣寶們,俺已經成功加入流感大軍

    第119章 迷霧

    就算是人魚這種喜歡獨居性情孤傲的幻想種, 對于需要幫助的同胞,也是會伸出援助之手的。

    這綁著珍珠的金線也不是凡物,是正經的好東西。

    金線是由高僧在佛前供奉過得, 受過香火,帶著神佛的光明之力,乍一看,跟人魚的力量很是相像。

    秋鐘將誘餌拴好,從腰間拿出了一瓶看起來就很不同的藥劑。

    裝藥劑的瓶子是珍貴的黑晶石, 瓶身不透明, 完全看不清里面藥劑的顏色,只能從秋鐘小心翼翼的手法中知道它的珍貴。

    秋鐘小心的拔開蓋子, 在準備放下珍珠的河岸上撒了一些。

    濃稠的藍色液體順滑的流了出來,液體中閃著點點銀光, 像加了銀粉一樣耀眼,秋鐘舍不得用上一整瓶,大約倒了半瓶,又小心的將木塞塞了回去,重新藏好。

    這是企鵝人的血液, 只有在極寒小鎮(zhèn)才有機會見到這種奇幻種,雖然受追捧的程度不如人魚, 但也是極為稀少的東西,用掉這一瓶子血液, 就連秋鐘都說不好什么時候才能得到下一瓶。

    與珍貴正度相匹配的是它的作用, 企鵝人的血液是絕佳的麻痹類藥物,不管是什么種族用皮膚接觸到企鵝人的血液, 都會在幾秒內陷入中毒麻痹的狀態(tài), 迅速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秋鐘在岸邊撒了西瓜大的一圈, 血液落到綠色的草地上,很難被發(fā)現。

    她戴上特制的牛皮手套,將拴好的珍珠小心的放在正中間的位置,隨后狠了狠心,又掏出一瓶大光明藥劑,打開蓋子,撒進了河里。

    她手中這一瓶大光明藥劑,之所以能加一個大字,完全是因為熬制的時候加了一顆人魚眼淚進去,就算賣給她眼淚的那條人魚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后關頭,將眼淚入藥劑,竟然還有這么強力的效果。

    現在一頭健壯的人魚在秋鐘面前,她又怎么能克制住內心的貪婪呢?

    一瓶子藥劑倒下去,圣潔光明的凈化能量已經強到讓秋鐘都覺得有些難受了,除了人魚,很少有其他的種族的能量能達到這個程度,這樣子應該足夠以假亂真了。

    秋鐘手里捏著金線,小心的躲到了灌木叢后。

    那顆珍珠同樣也沾染了企鵝人的血液,只要河中的人魚伸出手來碰一碰這顆的眼淚,秋鐘就有信心能夠捕獲他。

    她的手中捏著金線,像是熟練的漁夫,等著魚兒咬鉤。

    秋鐘沒注意的是,在她身后的迷霧中,一雙紅色的瞳孔興致勃勃的看著這邊,似乎在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紅色的魚尾比最名貴的玫瑰花還要艷麗,在水面之下若隱若現。

    秋鐘興奮的看著越發(fā)接近的人魚影子,甚至覺得有些耳鳴,忍不住挖了挖耳朵,一股奇異的轟鳴聲在她的腦海中出現,聲音很低,秋鐘的注意力都在人魚身上,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種聲音。

    一只白皙的手從河中探出來,他的手指細長,指甲帶著健康的粉色,連指節(jié)的位置都沒有雜色,比秋鐘生平見過的任何人類的手指都要漂亮,讓她忍不住看入了迷。

    那只手落在岸邊,慢慢的朝前探索著,白嫩的指間朝著她設置的陷阱前進。

    秋鐘的目光幾乎離不開那只手,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她似乎一直沒有見到人魚的上半身,岸邊也只有一只手在詭異的朝前摸。

    她的精神在那只手摸到珍珠的時候興奮到了極點,迅速的拉著金線。

    本來安靜的落在地上的金線就像是活了一般,順著那雙手爬了上去,纏住了人魚。

    百捆繩。

    見金線順利的纏住人魚的手,秋鐘興奮的頭腦發(fā)熱,立即要站起身來往前走,在這一剎那,她的頭劇烈的痛了一下,讓秋鐘的心中一突,清醒了幾分。

    她閉上了眼睛,咬了一下舌尖,再睜眼時,眼前哪還有什么人魚。

    一只枯槁的殘肢正摸著她的珍珠,企鵝人的毒對死物自然是沒什么用的,百捆繩捆在一截殘尸上,就像是開玩笑一樣滑稽。

    然而這種戲耍一樣的屈辱,并不是秋鐘憤怒的根本。

    她的額角汩汩的流著血,半個頭顱都已經進了眼前怪物的嘴巴里,只要多走上兩步,估計就成了別人的晚餐了。

    想起剛才的幻境,秋鐘一陣后怕,若是她沒有撞到怪物的牙齒,恐怕已經自己走近它的嘴巴里了,進了它的肚子,任她有千般本事,也要含恨而死。

    秋鐘現在已經不敢小看童薇了,腦袋上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她差點就死在了這只煞鬼手中。

    面前的怪物很巨大,根系深深的扎在地里,秋鐘沒見過這種植物,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但還好,這種怪物的移動范圍很小,弱點也很明顯,在她清醒的時候,其實并不難對付。

    她心中帶了怒,下手自然也不會留情,抽出腰間的刀,淬了毒,一刀扎在了怪物的嘴巴上。

    “哎呀呀,人家辛苦培育出來的小可愛被你打死了呢。”

    半空中傳來嘲諷的聲音,秋鐘這才發(fā)現她耳朵里的耳塞不知什么時候被拽出來了一只,她將另一只耳塞也取了下來,但由于藥水的原因,另一邊的耳朵已經短暫的失去了聽力,聲音聽起來依舊像是蒙了塊布,模模糊糊。

    被人擺了一道,任誰也高興不起來,何況現在又失去了一半的聽力。

    秋鐘的嘴角朝下彎到了極點,保養(yǎng)的很好的臉頰因為這個表情露了幾分老態(tài),讓她看起來不如初見時那般年輕。

    “這種廢物的東西,死了很正常?!?/br>
    秋鐘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她的眼神四處轉著,似乎在尋找童薇的真實位置。

    半空中響起了一陣笑聲,童薇毫不掩飾的嘲笑起來,“就是這種廢物剛才差點把你吃掉呢,那你是什么?讓我想想,廢物點心嗎?”

    在覺醒了藥劑方面的能力后,大巫師已經幾十年沒有忍氣吞聲過了,面對這種明晃晃的辱罵,她的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掌心,扣出一個個血印子來,才勉強忍住了噴涌而出的怒火。

    敵人在暗,她在明,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優(yōu)勢。

    這句話在心里重復了幾十遍,秋鐘才忍住將所有攻擊性藥劑全砸出去的沖動。

    “哦,不,應該叫你老巫婆才對,身上帶著死耗子味道的老巫婆,嘁嘁嘁,臭死了?!?/br>
    半空中的挑釁聲很幼稚,簡直跟五六歲的熊孩子差不多,可偏偏每一句都往秋鐘的痛處踩,似乎不把她逼急了不罷休。

    即便秋鐘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是幼稚的伎倆,她不能上當,在一遍又一遍帶著臭味的老巫婆中,她的臉還是氣的通紅,心臟跳的像要是從喉嚨里飛出來。

    半空中的霧氣飄忽,秋鐘的耳朵又聾了一半,不能依靠聲音來判斷位置,只能靠眼睛來觀察。

    可鬼影似乎無處不在,無論她的眼神落在哪里,都能察覺到鬼怪的氣息和存在。

    秋鐘的心沉到了谷底,再次意識到了眼前的鬼怪是她曾經殺過的那些不能比的,她打開裝刀的匣子,強行把一直跟無頭男纏斗的刀召了回來。

    隔了大概一分鐘,在童薇的嘲笑聲中,那把刀才勉強回到匣子中。

    秋鐘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刀的不情愿,和她對刀控制力的降低,對于這種有靈的刀,很難強迫它們馴服,秋鐘僅有的這點cao縱力,還是天長日久的喂食得來的,現在一下子失了大半,她只覺得心痛的想要嘔血。

    在這片鬼域中,能多一份對付鬼怪的手段都是好的,將斬鬼刀收到自己身上,秋鐘才覺得心中踏實些。

    “連刀都不承認你,是因為你天天帶著死老鼠太臭了嗎?老巫婆?!?/br>
    很顯然,童薇可不會放過這個嘲諷她的機會。

    她的聲音在秋鐘的耳朵里,比夏日荷塘的青蛙還惹人討厭,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只煞鬼酬金剝皮抽筋。

    也許是嘲笑的太過入神,童薇的身影在半空中暴露了一瞬間。

    只一秒鐘,大巫師的身手簡直不像個半百的老人,她迅速抽出了身后的殺鬼底氣,朝童薇的方向甩了出去。

    破空聲響起,銀色彈丸直直的射向半空中的鬼影。

    也是這一刻,秋鐘的心神都集中在那顆彈珠和鬼影上,身后終于露了些破綻。

    就像是有一滴水落在了匣子里,發(fā)出嘀嗒的聲音,等秋鐘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里的匣子已經輕的不對勁了。

    那柄一直不肯聽話的斬鬼刀,正抵在她的后心上,馴服的被女鬼握在手中。

    “啊呀呀,一不小心我就拿起來了呢,難不成是只有老巫婆用不了這把刀嗎? ”

    刀尖扎進了表層的皮rou,被秋鐘的肌rou夾住了難以寸進,但秋鐘對于童薇能拿起斬鬼刀這件事情依舊難以接受。

    她辛苦用鬼魂喂養(yǎng)了那么久的刀,說背主就背主,甚至正扎在她身上,要取她的性命。

    這個認知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秋鐘忍氣吞聲憋下的怒火,一口氣全涌了出來。

    斬鬼刀是真門殺鬼的,對人類來說,攻擊力就跟普通的菜刀差不多,加上秋鐘的肌rou能夠閉合,這把刀顯然是扎不到她的心臟中去的。

    童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迅速的抽刀往后撤。

    秋鐘露出了弱點,被她給了一刀,可童薇同樣也露出了本體,讓秋鐘能夠判別她的位置。

    一只袖劍貼著童薇的腰側飛了過去,即便她及時閃躲,也還是擦傷了她的魂魄。

    這可不是普通的武器能夠做到的,上面定然涂了什么,才能在蹭到的情況下,就傷到她。

    童薇的心中又添了些凝重。

    跟秋鐘不同,她從始至終都不敢小看這位大巫師,也不敢再任何時候掉以輕心,就連激怒大巫師的那些看似小兒科的話,都是她精心想過的,在心里編排數遍的。

    這場戰(zhàn)斗關乎著牧場的存亡,是一場只能贏不能輸的戰(zhàn)爭。

    童薇清楚這一點,她失去過一個家,懂得那種痛苦,第一次她沒有掙扎的機會,這一次她已經不是那個弱小的小女孩了,她要依靠著自己的能力,保護好她的家。

    與秋鐘的沖突,童薇早做好了把命賭上的打算,這場戰(zhàn)爭對她來說,是死斗,她跟秋鐘只能有一個贏家活著走出這片迷霧。

    “老巫婆就這么點本事嗎?是不是年紀大了老花眼啊,怎么連根箭都射不準?!?/br>
    童薇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好似根本沒把腰間的傷放在心上,她的手卻將那把搶過來的刀握的緊緊的,回憶起上次敗在秋鐘手中的狼狽。

    上一次是她的過失,失敗只有一次就夠了,這一次贏家只能是她。

    童薇忽的收了所有表情,凝視著秋鐘,她那雙血紅的眼睛在面無表情時格外的瘆人,真正顯露出了鬼怪該有的樣子。

    “老太婆就別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了,還是早點入土比較好?!?/br>
    “黃口小兒口無遮攔,怨不得被人家投到井里淹死,今日就讓我來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秋鐘嗤笑一聲,也不再忍,張口便往痛處上踩。

    一滴血淚從童薇的眼角滑落,黑色的煞氣盤踞在她身后,像是長發(fā)一樣飛舞著。

    她聽到秋鐘這話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了其中隱秘的關竅,她是被人投進井里的,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是對著溫昭昭,童薇說的也是推這樣的用詞。

    實際上,投確實更準確些,因為失血,當時的她倒在了井邊,身后追來的兩個人將她舉了起來,頭沖下投進了那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