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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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改寫結(jié)局 沈涼大腦混沌, 以至于他習慣性忽略了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醺醺醉醉,緊扣住邵衾寒的手, 深深陷入床榻間。 喘息, 低嘆。 擁抱,親吻。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中情景光怪陸離,最后又終歸于平靜。擁著身旁的人沉沉睡去, 溫暖且契合。 墻上的時鐘滴滴答答,象征著時間的流逝。 * “篤篤篤——” 沈涼清早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外面好像有人在叫他,催命一樣。他尚且困倦,連眼睛都睜不開, 皺眉迷迷糊糊翻了個身:“誰啊……” 張媽上了年紀,性子溫吞,敲門從來都不會這么急促。 沈涼困得不想動, 外面的敲門聲卻更響了:“沈涼!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報警…… 報什么警? 沈涼聽見這兩個字,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他努力睜開眼從床上起身, 煩躁掀開被子下床, 正打算看看哪個王八蛋敢吵他睡覺,然而未走兩步,就猝不及防被腳邊的茶幾磕到腿,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嘶……” 艸他大爺?shù)摹?/br> 沈涼捂著膝蓋,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心想是什么鬼東西把他給絆倒了。然而這一看不要緊,當他發(fā)現(xiàn)絆倒自己的東西是一張白色茶幾時,整個人卻如遭雷擊, 直接愣在了當場,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這不是他的房間…… 確切的說,不是他和邵衾寒住的那間,而是沈涼在現(xiàn)實世界的房子。 但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沈涼下意識想從地上起身,然而渾身力氣卻像被抽空了似的,又跌坐了回去。 門外的敲門聲愈發(fā)急促:“沈涼!你在不在里面?!”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會回到現(xiàn)實世界了呢? 沈涼白著臉從地上踉蹌起身,他摸了摸棱角冷硬的茶幾,又摸了摸柔軟的床鋪,臉上仍是不可置信,最后撲到鏡子面前,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沈涼頭都偏了過去,他蒼白的側(cè)臉浮現(xiàn)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耳邊嗡嗡作響,維持著那個姿勢,許久都沒動。 門外的人發(fā)出最后通告:“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踹了——” 他話音未落,只聽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沈涼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后,眼下青黑,整個人好似丟了魂一樣。 一名男人站在門外,見狀微微挑眉,慢半拍收回了準備敲門的手。他身長玉立,容貌優(yōu)雅,只是說出的話卻帶著與外表不符的毒舌:“真難得,我還以為你猝死了?!?/br> 語罷輕輕甩了甩自己敲門敲紅的右手。 沈涼現(xiàn)在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辦法回答他任何問題,見是楚熹年,慢半拍問道:“你怎么來了……” 楚熹年和沈涼同是一個文學網(wǎng)站的作者,現(xiàn)實生活中也算朋友,關系熟稔,只是平常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網(wǎng)上交流。 楚熹年聞言徑直進屋,在沙發(fā)上落座,他雙腿交疊,然后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書稿,言簡意賅道:“學術交流?!?/br> 他說這句話時,表情微妙,看起來有些不大情愿。 沈涼聞言動作一頓,靜靜盯著他:“……你腦子沒病吧?” 楚熹年是寫正劇的,作品一字一句都嚴謹?shù)每氨葘W術研究。沈涼當初曾經(jīng)拜讀過那么幾章,然而總有一種上歷史課想打瞌睡的感覺,最后干脆就放棄了。 沈涼覺得楚熹年的書實在爛透了,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臭。 楚熹年覺得沈涼的書簡直狗血澆頭,實乃網(wǎng)文界敗類。 簡而言之,他們誰也看不起誰。 楚熹年今天莫名其妙跑來說要跟沈涼進行“學術交流”,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也不想,但編輯說我的書缺少一些熱元素,讓我向你……請教一下?!背淠瓿鲇谧陨硭仞B(yǎng),忍住了想翻白眼的沖動,他把一本厚厚的手稿放在桌上,意思很明顯,讓沈涼幫著“掌掌眼”。 沈涼現(xiàn)在不太有精神,他慢半拍應了一聲:“哦,你放那兒吧,我回頭幫你看看?!?/br> 楚熹年拿起桌上的水杯,見里面有浮灰,又重新放了回去。想了想,還是認真叮囑道:“這本書我寫了五年,你好好看?!?/br> 和沈涼這種沒心沒肺的作者不一樣,楚熹年對自己書里的每一個人物都很認真,認真到可以花五年時間修修改改,才堪堪寫出一本手稿。 沈涼連沙發(fā)都懶得坐,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他拿起楚熹年的手稿看了眼,見封面上寫著四個遒勁有力的字—— 《千秋封侯》。 沈涼扯了扯嘴角:“哦,挺像你的風格。” 他本來是很愛笑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連笑意都變得很勉強。 楚熹年看了他一眼,支著頭問他:“睡了兩天兩夜,你有什么感受?” 沈涼聞言一愣,他下意識去尋找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看了眼時間,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睡了兩天兩夜,不由得一愣:“你怎么知道?” 楚熹年淡淡道:“哦,沒什么,我已經(jīng)兩天沒看見你和讀者撕逼了。” 沈涼的書招罵,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然而他總是很熱衷于跟讀者撕逼對罵,并把這種行為當做樂趣。每天必撕一場,風雨無誤。 楚熹年每次無聊了,就會點進沈涼的評論區(qū)圍觀一下,權當生活忙碌之余的調(diào)味品。 沈涼就知道楚熹年那張狗嘴吐不出象牙,聞言冷笑一聲:“我不想撕逼了不行嗎?” “可以,”楚熹年換了個坐姿,指了指垃圾桶,“但是你的垃圾已經(jīng)臭了,至少兩天沒丟了吧?!?/br> 屋里味兒挺大的。 沈涼無聲抹了把臉:“你來就是為了提醒我倒垃圾?” 楚熹年笑了笑:“也不全是,我來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活著,畢竟一個人猝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好像有點慘?!?/br> 這是一個將孤獨刻進骨子里的時代。一個沒有血親且不喜歡社交的人,萬一哪天悄無聲息死在家里,也許尸體臭了都沒人知道。 這大概也是“社交”二字存在的意義之一,不為排解孤獨,哪怕只是為了有人能發(fā)現(xiàn)你的死亡。 沈涼聞言身形一頓,他不知想起了誰,胸膛起伏一瞬,好半晌都沒說話。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也遮住了他在另一個世界遙遠的記憶。 楚熹年從進門時就察覺到了他情緒的反常,卻想不出原因是什么。思索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最后只能歸類于《薄情錯愛》那本小說的原因—— 好像許多讀者都在評論區(qū)吵嚷抗議,要求沈涼重寫書中一個反派的結(jié)局。 但依照楚熹年對沈涼的了解來看,他是不大可能會改結(jié)局的:“你還在想那個反派的事嗎?” 沈涼聞言終于有了反應,他慢慢抬頭看向楚熹年:“……誰?” 這個字又干又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楚熹年是不可能去看沈涼那種狗血文學的,他充其量只是覺得圍觀沈涼和讀者撕逼對罵比較有樂趣。但好在他記憶力不錯,思索一瞬,想起了讀者總是掛在在嘴邊的那個名字,皺了皺眉,不確定的道: “邵……衾寒?” 邵、衾、寒…… 這三個字慢慢念出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沈涼甚至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真的存在過,還是自己做夢的臆想。 沈涼用力眨了眨眼,他喘了口氣,想回答楚熹年一些什么,然而喉嚨卻像堵著東西似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該說什么? 沈涼控制不住的攥緊指尖,他到底是該說自己做了一個荒誕離奇的夢,還是說自己真的曾經(jīng)去過那個世界? 可自己離開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給邵衾寒留下,系統(tǒng)也徹頭徹尾的消失了,就好像他們從未出現(xiàn)。 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他們的存在…… 沈涼不想在楚熹年這個毒舌男面前哭,太丟人了。他把臉深深埋入掌心,沙啞且含糊不清的道:“嗯,可能吧……” 楚熹年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皺了皺眉,他視線在沈涼臉側(cè)的巴掌印上掃過,略有些擔憂的道:“沈涼,你今天很奇怪?!?/br> 沈涼不反駁,他把臉緩緩埋進臂彎,聲音低沉:“可能吧……” 但他還是想說些什么,哪怕只是尋找一絲認同。 “我好像穿越進我的小說里面了……” 他的話題跳躍度太快,但楚熹年還是勉強跟上了,似笑非笑道:“穿越?你下一本作品的新素材嗎?” 沈涼聞言慢慢抬起了頭,于是楚熹年發(fā)現(xiàn)他眼眶有些發(fā)紅,里面好像深藏著些什么不為人知的事,看一眼便讓人覺得沉重:“我說我穿越進了我寫的小說里面,你信不信?” 楚熹年:“不信?!?/br> 他順帶著還鄙視了一下沈涼的大腦,修長的指尖對著自己太陽xue繞了一個圈,慢悠悠道:“過久的睡眠會造成大腦思維遲鈍,你可以理解為自己做了一個比較真實的夢,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胡話,我會懷疑你沒念過書?!?/br> 沈涼聞言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好險用手扶住了桌子:楚熹年這個狗雜種! 狗雜種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準備離去,臨走前還留下了一句話:“過兩天有個線下交流會,到時候一起聚餐,別忘記了,還有,我的書,你記得認真看?!?/br> 他說完離開屋內(nèi),還順手貼心帶上了房門。 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房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沈涼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無心顧及楚熹年的離去。他慢慢仰頭看向上方的天花板,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然而直到他脖子都酸了也沒看見想看的人。 “系統(tǒng)……?” 沈涼輕輕出聲,尾音逐漸消彌在空氣中,但沒有人應他。 “系統(tǒng)——” 沈涼音量高了些,藏著一絲自己都不知的無助與恐慌,但還是沒有人應他。 “系統(tǒng)!” 沈涼忽然紅著眼,用力砸了一下桌子,他額角青筋暴起,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對著空氣喊道:“你他媽的倒是出來??!” “出來??!” 起碼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一個夢,邵衾寒真的存在過,真的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