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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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也是這個意思,不著痕跡看向謝鏡淵,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xù)裝病。 謝鏡淵起身對燕帝謝禮,垂眸遮住眼底神情。他用帕子掩唇,聲音嘶啞,面色蒼白病弱,仿佛隨時會一命歸西:“臣多謝陛下關懷……” 眾臣見狀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心想謝鏡淵這是病的不行了,也不知陛下是否會找人接替其手中的兵權。聽聞晉王在朔方接連告捷,短短數(shù)日就已平定匪亂,消息傳入京中,已經(jīng)引得流言四起,更甚者有大臣言說晉王文武兼?zhèn)?,實乃諸皇子典范。 晉王若是諸皇子典范,那太子又將置于何地? 一些心思活絡的豪門大族已經(jīng)開始思忖著要不要開始重新站隊了。 燕帝并不知曉眾臣心思。他見謝鏡淵身旁坐著一名白衫公子,玉帶錦袍,實在氣質(zhì)出眾。眉眼間瞧著有幾分熟悉,出聲詢問:“可是曲陽候家的二子?” 楚熹年聞言從席位起身,落落大方,身長玉立:“回陛下,正是草民?!?/br> 燕帝見狀唔了一聲:“朕聽聞群英宴上你智破奇案,實乃人中俊杰,今日一見果然不俗,氣勢不遜乃兄。曲陽候生了兩個好兒子,坐吧。” 看的出來,燕帝對楚熹年這種出類拔萃又無甚威脅的后輩很是欣賞,言語中都多了幾分笑意。 “謝陛下夸贊?!?/br> 楚熹年沒打算在這個生性多疑的皇帝面前出什么風頭,淡笑落座,寵辱不驚。 席間羌族首領木察哈一直在不動聲色觀察著燕帝的情緒。他見燕帝龍顏大悅,趁勢起身舉杯敬酒,行了一個部族禮:“尊敬的陛下,木察哈千里迢迢而來,一路見識京城繁華,子民興盛,實在是大開眼界。” “只有最勇武的君王才能治理出如此繁榮的國度,請允許木察哈敬您一杯!” 看的出來,燕帝對于這種溜須拍馬的話很是受用。他舉杯與木察哈隔空遙遙相敬,并不介意展示大燕的國力強盛:“你我乃友鄰之邦,若喜京城風土人情,不妨再多待一段時日,四處走走看看?!?/br> “友鄰之邦”四字實在用得微妙。羌族在邊界屢屢進犯大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偏偏大小部落甚多,每每都難以根除。 羌族每打輸一次,便議和一次。然而沒過多久又開始搶掠,再打輸再議和,實在劣根難除。有敏銳的大臣已經(jīng)嗅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 果然,宴席未過半,木察哈就表露了自己此行的目地:“尊敬的陛下,羌族一直生活在草原苦寒之地,去歲大雪凍死了無數(shù)牛羊,子民都在忍饑挨餓。木察哈懇請您大發(fā)慈悲,允許羌族子民能進入白月城與大燕商人交易鹽鐵棉布,我將不勝感激。” 木察哈話音剛落,謝鏡淵就已經(jīng)冷冷瞇起了眼。一名武將接到他的授意,立刻起身反對,對燕帝拱手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答應!白月城乃草原邊界要塞,倘若允許異族之人隨意進入,后果不堪設想!” 燕帝也不是傻子,皺了皺眉,對木察哈道:“你我雖為友邦,兩族國土卻涇渭分明,還是不要輕易越界的好。” 木察哈急得彎腰施了一個大禮:“尊敬的陛下,請您相信我族此次議和的誠心。日后羌族將是大燕最堅固的同盟,永世修好?!?/br> 太子見狀對燕帝道:“父皇,兒臣不知羌族議和是否真心,只知從先帝在位時他們便一再撕毀盟約,實在不可輕信,請父皇三思?!?/br> 開通兩族貿(mào)易只會強大羌族的實力,于大燕并沒有什么益處。敵人的強大在某種方面就代表了自己的吃虧,故而許多大臣都不同意木察哈的請求。 秦道炎一直沒有動作,見木察哈投來求救的視線,這才示意對方稍安勿躁,慢慢起身對燕帝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br> 燕帝:“但說無妨?!?/br> 秦道炎:“大燕與羌族僅隔一衣帶水,再則睦鄰友好。羌族如今誠心議和,我等又何必緊抓舊年之事不忘。陛下心懷天下,為顯我泱泱大朝之風范,助羌族開通貿(mào)易也無不可,一則廣施恩德,二則于我朝商路亦有益處。” 太子早看他個獨眼龍不順眼了,陰陽怪氣道:“依照秦尚書的意思是,我們便該大開家門,讓異族之人自由來去?” “微臣并無此意,白月城乃草原要塞,自然不能任人進出。只是羌人不能進,卻并不代表我們不能出,只要陛下下令,命我朝商賈前往草原交易,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br> 秦道炎果真是老狐貍,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便將問題給解決了。只是依舊有大臣不同意,一時間堂下議論紛紛” “可羌族人一直劫掠我朝派往草原的商隊,讓那些商賈帶著貨物前去交易,豈不是羊入虎口?不知秦大人收了羌族多少好處,如此替異族人著想。” 說話的正是金如海。他言辭尖銳,一言既出,四下皆靜。秦道炎下意識看向他,不明白金如海為何會對自己突然發(fā)難,臉色陰晴不定。 燕帝對秦道炎也有幾分寵幸,聞言開口平息局面:“朕相信秦尚書并無此意,金大人言重了。” 金如海整肅衣冠,從席位而出,竟是對燕帝行了跪拜大禮:“陛下心慈,對臣子愛護有加,只是微臣卻不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陛下被人蒙騙其中!” 燕帝最難容忍有臣子欺上瞞下,金如海此言算是戳中了他的痛處,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金如海,你何出此言?!” 秦道炎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給金家送了不少稀世珍寶,面色大變,心想金如海莫不是要賣了自己。他正欲出言阻攔,卻為時已晚。 “微臣要參秦道炎私收異族賄賂,視國法于無度。他為助羌族打通商路,竟捧金銀獻于微臣府中。微臣心中惶恐,驚怒交加,本欲拒之門外,卻又恐陛下不知其惡劣行徑,只得佯裝收下,以做嚴證?!?/br> 秦道炎此時也顧不得什么了,慌慌張張從一旁出列,指著金如海怒道:“金如海,你休得胡言!” 金如海無動于衷:“是不是胡言,秦大人一會兒便知了。” 他語罷,命人從殿外抬進來兩大箱珠寶。蓋子一開,光芒四射,只見其中的夜明珠大若嬰孩拳頭,寶石艷紅如血,件件都是稀世之珍。另還有古董瓷器,皆是進貢的御用之物。 “嘩——” 周遭眾人見狀頓時一片嘩然,燕帝更是臉色難看,他重重拍桌,驚得文武大臣一陣膽顫:“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們給朕一五一十的說明白!” 楚熹年垂眸飲了一杯酒,遮住唇邊弧度。 金如海擲地有聲道:“回稟陛下,秦道炎私收羌族賄賂,置大燕得失于不顧,臣懇請陛下對其施以嚴懲,以儆效尤!” 秦道炎直接跪地辯駁:“陛下,臣絕無此舉,難道金大人隨意搬出一箱金銀便可作為鐵證嗎,微臣不服?!?/br> 木察哈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連忙跟著出聲:“回稟陛下,木察哈可以擔保,絕無此事。” 太子在旁觀察著事態(tài)進展,見時機差不多,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道:“啟稟父皇,兒臣有本要奏!” 秦道炎不知為何,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平白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燕帝見太子也莫名跟著摻和進來,壓抑著怒氣道:“承昊,你又有何事要說。” 太子遞上一本早就準備好的奏折,而后走至下首行禮道:“回稟父皇,兒臣要彈劾兵部尚書秦道炎私通外邦,陷害忠良,枉顧人命,懇請父皇明查!” 他語罷,在秦道炎驚恐的眼神下將事情一一道出。包括九娘之死,古井藏信,秦雙刺殺,末了將九娘身上的玉佩以及書信呈上。 “父皇,那日若不是謝將軍與楚熹年對九娘之死心存疑慮,恰好與兒臣同坐馬車出城嚴查,只怕也發(fā)現(xiàn)不了此事。秦道炎私收數(shù)百義子,每人身上皆有一塊玉佩,足以證明九娘便是他所收的義女,書信內(nèi)容也確實為真。” 太子隱去了一些事,三分真七分假,條條證據(jù)羅列出來,足以將秦道炎捶死。 秦道炎聞言嚇得面如土色,臉頰肌rou抽搐,半天都說不出來話。然而這還不算完,太子又呈上了一個極其眼熟的黑匣子: “不知父皇是否聽聞京中近日出了一千面盜賊,此人輕功絕頂,來去無蹤,雖有行竊之舉,卻有俠義心腸。她偷入秦道炎府中,原想行竊珍寶,不曾想陰差陽錯發(fā)現(xiàn)了他通敵賣國的證據(jù),趁夜直接丟到了兒臣府中,兒臣不敢隱瞞,一切聽憑父皇定奪。” 燕帝沒有說話,他飛快翻閱著那些秦道炎與外邦往來的信件,越看到后面越是怒火中燒,到最后直接冷笑出聲,咬牙切齒道:“好,好啊,真是好??!這便是朕的好臣子!” 他袖袍一揮,面前的杯盞嘩啦盡數(shù)落地,眾人嚇得齊齊跪地請罪:“陛下息怒——” 楚熹年看了謝鏡淵一眼,意思很明確,今日秦道炎必死無疑,再難以脫身。他似笑非笑的低語:“將軍該如何將那半條命給我?” 楚熹年如此態(tài)度,倒與昨夜拒絕的模樣截然不同。謝鏡淵只覺得他忽冷忽熱,是在戲耍自己,眼眸低垂,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你若有本事,便自己來拿?!?/br> 他語罷看向正殿中央,只見秦道炎哆嗦難言,頭上的官帽也轱轆落地,狼狽如喪家之犬。他連滾帶爬的上前想辯解什么,卻被燕帝命人直接拖了下去,關入大牢嚴加審問。 羌族首領木察哈一時便淪為了眾矢之的。他見燕帝面色不善,渾身冷汗直冒,不知該說些什么。 太子再次給予敵人沉痛一擊:“父皇,羌族人說什么誠心議和,分明狼子野心。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并無此事,如今證據(jù)確鑿,更顯其巧舌如簧。兩族商路絕不能開,議和也無必要,我泱泱大燕難道還收拾不了區(qū)區(qū)羌族嗎?!” 秦道炎眼見著已經(jīng)倒霉了,這個時候誰再幫羌族說話那就是沒腦子。文武百官見狀皆出聲附和,直接將羌族貶到了地縫里。 “蠻夷之地,素少教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陛下萬不可答應!” “請陛下速速將他們逐出大殿,莫污了此地!” 燕朝國力遠勝羌族許多,燕帝自然不會將他們放在心上。心情好的時候或許還能結交一二,心情不好便如碾死螻蟻一般簡單。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哪兒還有什么好臉。 燕帝臉色鐵青的拂袖,示意禁軍將他們驅(qū)趕出殿。木察哈帶來的幾十名部落勇士不懂漢語,見禁軍強行驅(qū)趕他們,皆都怒目而視。其中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直接奪過了禁軍手中的兵刃,用羌族話怒聲道:“大燕皇帝,你欺人太甚,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木察哈聞言神色驚恐,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攔,雙方便爆發(fā)了爭斗。御前三尺之內(nèi)不可見兵刃,羌族人直接搶過了禁軍手中的兵器,大肆砍殺起來,這還了得。 外間的禁軍立刻呼啦啦潮水般涌入殿內(nèi),刀劍相擊,直接將好好的宴席變成了戰(zhàn)場。百官生怕誤傷自己,皆驚恐后退,心想羌族真是蠻夷之地,一言不合便大開殺戒。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楚熹年未免波及自身,直接將謝鏡淵拉到了自己身后,與他后退遠離戰(zhàn)場:“將軍當心?!?/br> 謝鏡淵見他擋在自己身前,頓了頓,隨即譏笑出聲:“該當心的是你自己?!?/br> 他話音剛落,便聽耳畔忽然傳來一道迅疾的破空聲,下意識看去,卻見一柄長劍不知從何處飛來,直直刺向了楚熹年。 他們身后恰好是殿柱,退無可退。 謝鏡淵見狀面色微變,一把推開楚熹年,正準備以內(nèi)力擊開此劍。卻忽然察覺一道冷凝的目光正在暗處觀察著自己,赫然是周溫臣。動作一頓,硬生生改擊為避,任由那長劍刺傷自己右臂,最后沒入柱中。 “唔——” 謝鏡淵悶哼一聲,臉上愈發(fā)失了血色。 他知道,周溫臣在試探自己是否真的病入膏肓。倘若強行將劍擊開,定會露出馬腳,只能硬生生接了這一招。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轉瞬之間。等楚熹年回過神來,就見謝鏡淵面色蒼白的捂著右臂,指縫間滿是鮮血,不由得瞳孔收縮。 “將軍!” 楚熹年連忙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想查看傷勢是否嚴重,謝鏡淵卻說什么也不讓他看,皺眉啞聲道:“宮中人多眼雜,回府再說?!?/br> 楚熹年聞言一頓,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只得飛快撕破衣袍下擺,將布料纏在他傷口處止血。神情罕見的沉凝,喜怒難辨的問謝鏡淵:“是何人出手?” “……” 謝鏡淵沒說話。他從來沒見過楚熹年皺眉生氣的樣子,如今見他眉頭緊蹙,不免多看了幾眼,蒼白失了血色的唇無聲蠕動:“……回去再告訴你。” 謝鏡淵心想,原來楚熹年也有不知道的事。 羌族勇士雖然善戰(zhàn),可到底寡不敵眾,不消片刻便被禁軍制服了。木察哈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自己為何要帶這么幾個蠢貨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請罪。 “請陛下寬恕,請陛下寬恕……” 燕帝卻不欲再聽,拂袖憤然離席。周溫臣命禁軍將羌族人軟禁起來,等陛下氣消再做處置,邁出大殿前,不著痕跡看了眼謝鏡淵,這才離去。 太子一直關注著他們,見謝鏡淵受傷,皺眉上前:“傷勢嚴重嗎?” 謝鏡淵神情不變,甚至勾唇笑了笑:“死不了,今日親眼見秦道炎跌落塵泥,被人刺上一劍又何妨?!?/br> 太子見他沒事,微松一口氣,對楚熹年道:“盡快帶他回府找人醫(yī)治吧,宮中的太醫(yī)靠不住?!?/br> 楚熹年嗯了一聲,帶著謝鏡淵快速出宮回府了。一路上九庸將馬車駕駛得飛快,謝鏡淵傷勢受到顛簸,血已然有些開始止不住了,鮮血浸透了半邊衣袖。 “將軍……” 楚熹年緊緊抱著他,緊捂著謝鏡淵的傷口,想說些什么,又沒有說。 謝鏡淵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聲音沙啞的嗯了一聲:“死不了……” 萬濟邈收到消息趕來將軍府時,瞧見謝鏡淵的傷勢頓覺麻煩,不免又要罵罵咧咧一番。他替謝鏡淵縫好傷口,又上了藥纏上紗布,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氣急敗壞:“日后再遇上這種事,莫要來找老夫!” 謝鏡淵半身赤l(xiāng)uo的躺在床上,右臂纏著紗布。因為失血過多,面色蒼白,聞言嗤笑出聲:“不找就不找。” 他也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印?/br> 萬濟邈氣得吹胡子瞪眼,直接摔門離去了。 楚熹年擰了一方干凈的帕子,替謝鏡淵擦拭身上殘余的血痕,聲音低沉:“將軍可知醫(yī)者不能得罪?” 方才謝鏡淵處理傷勢,忙亂之間面具也不知掉到了哪兒去。直到楚熹年離得近了,這才從對方淺色的瞳孔中清楚看見自己的模樣。 謝鏡淵下意識偏頭,情緒有些暴躁,聲音陰鷙道:“我的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