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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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街位于鬧市口,人流涌動,來往客商皆在此處落腳。玄業(yè)平初至京城,身無盤纏,便在街口支了個算命攤,替人看相算命,只是靈不靈的便見仁見智了。 這日他剛剛出攤,生意還未來得及開張,只見身旁又多了一個算命攤位。 攤主是一名道袍男子,對方發(fā)髻高束,以紫檀簪木挽起。鬢邊生著兩縷白發(fā),就連胡子也是白的。仙風(fēng)道骨,自擺攤起便坐在那兒一言不發(fā),真是好生奇怪。 他身后還跟著一名黑衣男子,頭帶斗笠,看不清面容。只覺氣質(zhì)冷酷,雙手抱劍,似江湖中人。 此二人赫然是楚熹年與謝鏡淵。 小賊芊芊擅易容之術(shù),當初楚熹年將她捉回府中時,把她易容的東西也搜了出來。假發(fā)假胡須,以及不知什么東西調(diào)制成的膚蠟,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楚熹年帶著謝鏡淵易容一番,故意在玄業(yè)平身旁擺攤,就是為了與他“搶生意”。攤位前的招牌僅寫著一句話—— 隨緣算命,分文不取。 謝鏡淵見楚熹年老神在在,坐在街口扮白胡子老道,眼皮子不禁跳了跳:“你叫本將軍大清早陪你來,便是為了在此裝神弄鬼?” 楚熹年以指抵唇,示意他稍安勿躁:“將軍只等著魚兒上鉤便是?!?/br> 現(xiàn)在是早市,來往行人不多。他們靜坐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終于來了生意。只見一名頭戴四方帽的財主走到了楚熹年與玄業(yè)平的攤位跟前,他左看右看,顯得有些猶豫,不知該找誰算。 楚熹年巋然不動,閉目打坐。 玄業(yè)平則有些按捺不住,主動開口招攬生意:“不知尊客想算些什么?” 胖財主嘿嘿一笑,干脆坐在了他的攤位前,言語間透露了惡霸行徑:“本老爺不缺錢,就是從來沒算過命,瞧瞧新奇。你若算對了,卦錢分文不少,你若算錯了,可別怪本老爺捉你去官府。” 身后不遠處站著幾名家仆,膀大腰圓。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玄業(yè)平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想自己這是碰上了硬茬。 而四周百姓見獅子街有名的潑皮無賴竟在此處算命,都興致勃勃的圍過來,打算看個熱鬧。 胖財主挽起袖子,一雙眼透著精明,問玄業(yè)平:“老道,你可能算出本老爺姓什么?” 玄業(yè)平從來只算別人印堂發(fā)黑有血光之災(zāi),哪里算得出這種東西。聞言心中暗自叫苦,掐指佯算,卻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胖財主又問:“那你可知本老爺從何處而來?” 玄業(yè)平又是一陣結(jié)巴。 胖財主見狀怒而拍桌,正準備讓人掀了他的攤子,耳畔卻忽然響起了一道慢悠悠的聲音—— “這位老爺姓周,自南邊而來,胭脂堆中銷骨rou,萬貫家財落其中,不知貧道算得可對?” 胖財主循聲看去,卻見說話的正是旁邊攤位的那名算命道士。 第68章 魚兒上鉤 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楚熹年在街口靜坐許久, 不拉客也不攬生意,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加上他氣質(zhì)出塵,看起來倒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風(fēng)范。 那胖財主聽見楚熹年的話, 動作陡然一僵, 面色陰晴不定。他干脆一把扔開玄業(yè)平,徑直朝著楚熹年這邊走來,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他對面。 胖財主對著楚熹年拱了拱手,言語中帶著幾分敬畏,試探性問道:“敢問道長名號?” 楚熹年淡淡闔目,并不透露任何信息:“貧道是苦修之人, 早已丟棄紅塵皮囊, 無名無姓?!?/br> 胖財主本就覺得他高深莫測, 聞言更覺內(nèi)心佩服,出聲嘆道:“道長果然神通, 實不相瞞,鄙人確實姓周, 剛從南街的胭脂樓出來。” 胭脂樓便是附近最熱鬧的青樓館子, 這周財主原來也是個好色之人。 百姓圍在一旁看熱鬧,指指點點:“哎呦,神了, 這道長莫非真有幾分神通不成?” “不就算個名字么, 這一片誰不認識周財主,我不僅知道他姓周,我還知道他家里娶了幾房小老婆,那我豈不是也成了神算?”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 唯有楚熹年不動如山。 周財主將圍觀人群的話聽進了耳中, 心中不免也升起幾分疑竇。他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無聲打量著楚熹年, 然后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咣一聲砸在了桌上:“鄙人還想請道長再算算別的,若算得準,這錠銀子便歸道長了,只是若算不準……” 他冷笑兩聲,正準備說些威脅的話,只見那道長身后的黑衣人忽然一掌拍向桌子,等再抬起手時,那銀錠直接被拍成了銀餅。 謝鏡淵眸色冷凝,語氣危險的反問道:“算不準你要如何?” 周財主見狀嚇得一抖,沒想到謝鏡淵竟是個高手,半天說不出話。就在這時,楚熹年恰好開口解圍:“周老爺,我這徒兒自幼生在山野,不知禮數(shù),還望勿怪?!?/br> 謝鏡淵聞言睨了楚熹年一眼,撇了撇嘴,對他占自己便宜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連根筷子都折不斷,還想當自己的師父? 周財主擦了擦臉上的虛汗,只能干笑道:“無礙……無礙……” 楚熹年示意周財主伸出手:“相遇即是有緣,貧道便替您看看手相如何?” 周財主求之不得,聞言立刻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平平整整攤在楚熹年面前:“還請道長算一算鄙人的運道。” 楚熹年不動聲色觀察著他掌心的紋路,發(fā)現(xiàn)周財主雖滿身金銀,手心卻滿是陳年厚繭,指頭粗糙,虎口處有一道常年放牛牽繩留下的痕跡。 楚熹年閉眼捋了捋自己的假胡須,說了八個字:“先苦后甜,白手起家?!?/br> 圍觀百姓覺得不可能,周財主家財萬貫,怎么能算得上苦呢。周財主聞言眼睛卻亮了亮,沒有說話,而是靜等著楚熹年的下文。 楚熹年見他衣衫華貴,領(lǐng)口處沾著一抹極淡的胭脂紅,腰間綴著四五個繡工出自不同女子之手的香囊,又慢聲道:“榮華已得,卻被脂粉女色所誤。” 周財主嘿嘿一笑,撓了撓后腦:“漂亮的美人兒誰不喜歡?!?/br> 楚熹年注意到他后頸有三道細長的指甲印,已經(jīng)結(jié)痂,臉頰雖因飲酒漲得通紅,仔細觀察卻不難發(fā)現(xiàn)淺淺紅痕,像是被誰扇過一巴掌。 楚熹年不著痕跡把了把他的脈,發(fā)現(xiàn)腎水虧虛,五臟六腑都被酒色掏空了,這種人通常很難有后代。慢慢收回手,閉目搖了搖龜殼:“周老爺近日與女子起過爭斗,當避則避,莫誤自身運道,你至今膝下無子,若想綿延后嗣,必須改命?!?/br> 周財主聞言面色詫異,心想楚熹年怎么連個這都知道,心下疑惑頓消,恨不得把他當活神仙供起來,語氣激動道:“道長神算?。嵅幌嗖m,我那正房娘子潑辣得緊,多年未有身孕,鄙人無奈之下只能納妾養(yǎng)小,可她日日與我撒潑胡鬧,實在是不勝其煩,還請道長助我!” 楚熹年從龜殼里抖出三枚銅錢,裝模作樣掐算片刻:“若想改運,自然有法子,只是不知周老爺能否做到?!?/br> 周財主連忙豎起耳朵:“道長不妨直言。” 只看周財主剛才的言行處事,便知其在這條街上是惡霸潑皮類的人物。楚熹年將第一枚銅錢移到他面前:“第一,你福蔭單薄,寡友緣,需多做好事,修橋鋪路,如此才能累積陰德?!?/br> 周財主連連點頭,他確實寡友緣,無至交。 楚熹年又將第二枚銅錢移到他面前:“第二,你不日將有血光之災(zāi),多損壽元,半年內(nèi)莫要外出?!?/br> 前兩條周財主都聽得連連點頭,追問道:“道長,第三條呢?” “這第三嘛……”楚熹年將最后一枚銅錢移至他面前,意有所指道,“煙花之地聚聲色犬馬,你本是福運之人,故而后來飛黃騰達,可若流連脂粉堆中,福運便會被酒色所吞,越來越淡?!?/br> 做生意的就沒有蠢人,周財主聞言恍然大悟:“道長是想勸我行善事,少出門,避酒色,如此可對?” 楚熹年笑而不語,只道:“貧道一日只算一卦,今日的卦已算完,周老爺可以離去了?!?/br> 他若像普通江湖術(shù)士那般胡亂掰扯什么印堂發(fā)黑,妖魔纏身,需花錢做法消災(zāi),周財主絕不會信。但言語間勸人向善,無威脅恐嚇之言,卻更讓人覺得他不同凡響。 周財主見狀從懷里掏出兩個大銀錠來,恭恭敬敬雙手遞給楚熹年:“謝道長金玉之言,鄙人身無長物,薄有金銀,還請道長笑納?!?/br> 楚熹年卻并沒有收,施施然起身,抖了抖袖袍:“貧道是化外之人,不需金銀,今日與周老爺有緣,贈您一卦又何妨。” 語罷對謝鏡淵吩咐道:“徒兒,走吧。” 謝鏡淵沒動。 他沒反應(yīng)過來楚熹年在叫自己。 楚熹年睨了他一眼:“徒兒,還不走?” 謝鏡淵這才回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收拾攤位與他一起離去了。 圍觀百姓嘖嘖稱奇,嘆息道:“這才是高人吶,瞧瞧,一文錢都不要,哎,早知道我也找他算一卦去了?!?/br> “那可不行,人家道長說了,一天只算一卦。瞧,他們往城外去了,你明日或可去試試?!?/br> 玄業(yè)平差點被掀了攤子,站在旁邊猶自心驚膽戰(zhàn)。他見楚熹年算完卦離去,心中不免產(chǎn)生了幾分疑惑,心想難道真是什么活神仙不成? 他思及此處,當下連攤也不擺了,連忙收拾東西,順著楚熹年剛才離去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謝鏡淵與楚熹年慢悠悠往城門外走去,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不著痕跡回頭看了眼,意有所指道:“有個跟屁蟲跟上來了?!?/br> 楚熹年笑著糾正他:“并非跟屁蟲,而是釣上來的魚?!?/br> 謝鏡淵用劍柄抬了抬斗笠,覺得楚熹年真奇怪,身上的秘密好似比自己還多:“你怎么知道那個胖財主姓周?” 楚熹年淡淡笑了笑:“他腰間系著一塊玉佩,上面刻著’周字‘?!?/br> 謝鏡淵挑眉:“那你怎么知道他從南邊來?” 楚熹年:“他衣領(lǐng)有姑娘唇上的胭脂印子,且一身酒氣脂粉香,必然從青樓楚館而來。此處不遠便有一胭脂樓,倒不難猜?!?/br> 謝鏡淵嘁了一聲:“本將軍還以為你真的會算命?!?/br> “誰說我不會?”楚熹年微微勾唇,捏起謝鏡淵的手,裝模作樣看了看他的掌紋,片刻后才道:“將軍是有后福之人?!?/br> “后?!贝碇扒翱唷?。 謝鏡淵深深看了他一眼:“怎么個后福法?” 楚熹年與他一起往城郊走去,路邊冒出不少綠草,灌木漸深:“那便要看將軍想要什么了,將軍的后福便是一切所求皆如愿,還滿意否?” 謝鏡淵不知為什么,覺得掌心有些空落落的,他無意識攥住了楚熹年的手,自嘲輕笑,自言自語:“你又不是神仙,說話哪兒能作數(shù),日后我說不得會身首異處,會尸骨無存,不見得有什么好下場……” 謝鏡淵知道,他和太子走了一條很險的路,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說有,那便有?!?/br> 楚熹年淡淡闔目,從來沒有這么篤定過一件事。他知道謝鏡淵將會有一個好結(jié)局,而這個結(jié)局未來必定由自己給予。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城郊樹林。 楚熹年在湖邊停住腳步,低聲問謝鏡淵:“他還在跟著么?” 謝鏡淵嗯了一聲:“十步開外。” 楚熹年從袖中抽出一摞黃紙做的符咒:“將軍便照我之前說的做吧?!?/br> 謝鏡淵聽見楚熹年提起此事,眼皮子沒忍住跳了一下,雖然不太想做,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他低咳兩聲,故意拔高音量問道:“師父,您這是做什么?” 聽的出來,“師父”二字他念得咬牙切齒,極不情愿。 玄業(yè)平就躲在樹林后面,觀察著他們的情況。只見楚熹年袖袍一揮,手中黃符竟憑空燃起,飄飄然落在了湖面上,緊接著水中忽然炸響一聲,濺起水花無數(sh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楚熹年聲音沉重:“這湖中有枉死之人,怨氣沖天,七日后必成鬼煞,待我做法驅(qū)除,以免為禍人間?!?/br> 謝鏡淵雙手抱劍,毫無感情的念臺詞:“都怪徒兒愚鈍,學(xué)不會師父的看家本領(lǐng),日后若衣缽失傳,徒兒萬死難辭其咎,師父不如再收一弟子吧?!?/br> 楚熹年長嘆出聲:“世人癡愚,為師也想再收弟子,只可惜至今未遇有緣人,也罷,許是命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