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2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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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非晚睜眼看著床頂,無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了今日百里渡月?lián)鷳n詢問自己的情景:“還疼嗎?” 還疼嗎? 百里渡月難道看不出來,那只是一道壓痕,連皮都沒破嗎? 百里渡月難道看不出來,自己是故意裝模作樣,暗中坑害天罡嗎? 只能說對方不愧是原著中那個為情瘋魔的百里渡月,一沾上“情”字,不僅是非難分,連對錯也難分了。從前若有十分心計,現(xiàn)如今便只剩了一分,只怕三歲孩童都比他聰明得多。 桑非晚大抵是覺得百里渡月這種人太蠢,忽然在黑夜中微微勾唇,嗤笑搖頭,看起來樂不可支,然而笑著笑著,他唇邊的弧度又慢慢淡了下來,逐漸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其實也沒什么好笑的…… 桑非晚心想。 百里渡月若不蠢,又怎么會被段陽騙成那樣,數(shù)年修為,一朝盡喪,瘋瘋癲癲,不死不活。 不該喂藥的,桑非晚心想,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段陽殺了,留著永遠是個禍患。他思及此處,心中忽然躥起了一把無名之火,愈燃愈野,連帶著目光也暗沉了幾分。 桑非晚垂眸看向懷中的百里渡月,面無表情撥開對方臉頰的長發(fā),睨著那霜雕玉砌的容顏,只覺得丟給段陽真是糟蹋,連帶著原著也狗屁不通起來。 他像是吃錯了藥,忽然在黑暗中捏住百里渡月的下巴,直接吻了過去。這個吻強勢而又霸道,甚至帶著幾分掠奪占有的意味,雙手用力一撕,直接扯爛了百里渡月身上的衣衫。 百里渡月從睡夢中驚醒時,本能就要一掌打過去,然而待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男子是桑非晚,瞳孔驟縮,動作一頓,靈力悄然散去,竟顯出了幾分無措。 桑非晚……這是怎么了…… 百里渡月被親得有些疼,他本來想開口詢問,但唇舌被封緘,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桑非晚,一個人發(fā)瘋。 百里渡月努力思索原因,最后只能得出對方睡前沒親夠,所以想現(xiàn)在補回來的結(jié)論。他猶豫一瞬,最后在黑暗中主動圈住桑非晚的脖頸,然后緩緩閉眼,笨拙回應(yīng)著對方過于刺痛的吻。 而桑非晚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什么,身形一頓。他慢半拍抬眼,卻見百里渡月正目光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 桑非晚扯了他的衣服,他也不生氣。 桑非晚將他唇瓣咬破,他也不生氣。 好似無論桑非晚做什么,他都不會反抗。 眼見桑非晚忽然停住動作,百里渡月莫名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 桑非晚忽然安靜了下來。他覺得“小心翼翼”這四個字不該出現(xiàn)在百里渡月身上,就像一柄劍不該失了鋒芒。心中猜到是自己的反應(yīng)嚇到了對方,莫名思緒萬千。 桑非晚注視著百里渡月,百里渡月也注視著桑非晚。 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后,桑非晚終于有所動作。 他從床上坐起身,然后將百里渡月慢慢抱到了自己懷里,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輕輕梳理著對方綢緞般的銀發(fā),忽然冷不丁出聲:“百里渡月……” 他直呼了百里渡月全名,而百里渡月竟也沒生氣,往桑非晚懷中靠了靠,靜待下文。 桑非晚聲音很輕,這次只說了兩個字:“渡月……” 他聲音極是好聽,帶著幾分繾綣纏綿到極致的溫柔,尾音淡淡消散在空氣中,令人心悸難平。 百里渡月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無意識捂住自己的心口,皺了皺眉,覺得速度有些過快。他面對面坐在桑非晚懷中,將臉枕在對方肩頭,猶豫出聲問道:“你……” 他頓了頓:“你剛才為何要扯我的衣服?” 桑非晚不語,他淡淡閉眼,摟住百里渡月柔韌的腰身,意有所指道:“下次城主就知道了……早些睡吧,時辰不早了?!?/br> 百里渡月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開口道:“后日你與我一同前往中州,共赴帝君壽宴?!?/br> 桑非晚聞言悄然睜開雙目,自然無不應(yīng)允。他偏頭親了百里渡月一下,這才擁著人入睡。 親了剛才那一頓,桑非晚心中的歪火似乎也發(fā)出來了,這一夜睡得極是安穩(wěn)。然而當(dāng)他翌日清早醒來時,卻見百里渡月正坐在書房里,面前擺著一個極其眼熟的紫金木匣,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瞬。 那匣子里裝著百里渡月母親的畫像,多年封存于高處,不許旁人觸碰,必然在意萬分。上次燒毀之后,桑非晚只能將畫像的“殘尸碎片”裝進去蒙混過關(guān),希望百里渡月別打開也別發(fā)現(xiàn),然而事實證明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百里渡月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相。他盯著匣子里燒毀過半的畫,又驚又怒,臉色難看至極:“這是誰做的!” 仆役們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桑非晚坐在床上,安靜如雞。 第234章 城主這是有心上人了 能夠在玄燭殿自由出入的只有百里渡月和桑非晚兩人, 現(xiàn)在匣子里的畫像被毀,首當(dāng)其沖就是桑非晚。他隔著帳幔,眼見百里渡月對仆役發(fā)怒, 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怎么辦? 桑非晚第一反應(yīng)就是躺回去裝睡, 但老睡著也不是個事兒。他無意識皺眉,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 心想可千萬不能讓百里渡月發(fā)現(xiàn)燒畫的人是自己,否則事情就…… 嗯? 桑非晚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畫又不是他燒的, 是百里渡月自己燒的, 自己瞎緊張個什么勁, 真是杞人憂天。 桑非晚閉眼抹了把臉,心想自己的智商肯定被百里渡月帶傻了,不然怎么會做出把黑鍋往身上攬的蠢事。 他披好衣衫, 直接掀起帳幔走了出去,卻見百里渡月正神情陰鷙地斥責(zé)守殿護衛(wèi), 周身氣壓低沉:“一群沒用的東西!連寢殿混入了盜賊都不知道, 養(yǎng)你們有何用!” 他語罷緩緩?fù)鲁鲆豢跉? 用指尖摩挲著太陽xue,閉眼一字一句, 陰沉咬牙道:“全部都拖下去,剜目、剝皮。” 寢殿護衛(wèi)聞言不由得面色大駭。剝皮之刑聳人聽聞,他們在蒼都城中也見過了不少例子, 那可都是活生生剝下來的, 誰人能受得住啊, 俱都齊齊叩首: “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屬下但求一死, 請城主開恩!” 在剝皮這種酷刑的對比下, 連砍頭都已經(jīng)成了一種奢侈。 但百里渡月顯然不會心軟,無論是畫像被燒,還是守衛(wèi)森嚴的寢殿無故闖入jian細,哪一件事都令他足夠惱火。 桑非晚眼見那群護衛(wèi)即將被人拖出去,適時從內(nèi)室里走了出來。他裝作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神情詫異地看著面前這一幕,隨即走到百里渡月身邊,疑惑出聲問道:“城主何故動怒?” 百里渡月原本正在閉眼平息怒火,陡然聽到桑非晚的聲音,微不可察頓了頓。他睜眼看向桑非晚,冷厲的語氣終于有所緩和:“你醒了?” 同時不著痕跡將手邊的紫金木匣子扣上,掩住了里面被燒毀的畫像,似乎不太愿意讓他看見。 桑非晚點頭:“剛醒沒一會兒便聽見城主在外間動怒,莫不是寢殿入了盜賊,城主丟了什么要緊的東西?” 百里渡月言語含糊:“不是什么要緊東西,一幅畫罷了?!?/br> 桑非晚目光掃過下方跪著的那些護衛(wèi):“既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城主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血,唉……” 他語罷眉頭微蹙,嘆了口氣,又開始裝模作樣。 百里渡月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懷疑到桑非晚身上。那匣子上被他下了禁制,輕易難以打開,桑非晚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打開這種東西。 換言之,能打開匣子的人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倘若此人潛入王城,外殿那些護衛(wèi)自然阻攔不住。 可到底是誰?又為何獨獨與一副不值錢的畫過不去? 百里渡月指尖落在匣子上,無意識摩挲著上面凸起的雕花,心思百轉(zhuǎn)千回。最后不知是不是因著桑非晚剛才的一番話,少傾后終于松口,皺眉看向地上跪著的護衛(wèi),冷冷斥道:“還不滾下去!” 護衛(wèi)本都已經(jīng)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沒想到桑非晚居然真的求情成功,聞言頓時如蒙大赦,慌不迭地起身告退,然后小心翼翼帶上了殿門。 桑非晚見他們離去,故意出聲問道:“那副畫想必十分要緊了,否則城主必然不會大動肝火,那上面畫著誰,莫不是城主的心上人?” 百里渡月聞言似乎有些尷尬,輕斥了一句:“莫要胡言。” 桑非晚靠在桌邊,指尖輕輕摩挲著百里渡月的下巴,然后讓對方抬頭看向自己,語氣蠱惑的問道:“那城主的心上人是誰?” 百里渡月怔怔看著桑非晚,沒吭聲。 桑非晚又笑問了一遍:“城主的心上人是誰?” 百里渡月握住他亂動的指尖,然后遞到唇邊輕咬了一口,并不回答。他起身抱住桑非晚,像昨夜一樣趴在他肩上,閉眼低聲說了一句話,意味不明道:“桑非晚,本城主只與你死在一起……” 尾音淡淡消弭于空氣中,卻像一柄鋒利的刀在心上刻下痕跡,彰顯著百里渡月極端的愛意。 愛一個人,就和他死在一處,這也許就是百里渡月最好的回答了。 桑非晚頓了頓,原本準(zhǔn)備了一肚子調(diào)戲的話,竟也沒了用處。 之后幾日,百里渡月沒有再提那幅畫的事,起碼在桑非晚面前沒有。而啟程前去中洲的事也正式提上了日程,王城上下忙碌不休,備好了出行用的車隊和隨行伺候的仆役,另還有護衛(wèi)數(shù)千,看起來陣仗十足,聲勢浩大。 十二闕自然也在隨行之列,他們策馬在前方開路,聚在一起時,罕見低聲討論著什么。 為首的天罡皺眉問道:“城主命你們暗中查探寢殿賊偷之事,這幾日可有線索?” 其余幾人紛紛搖頭,面露難色:“城中上上下下都盤查了一遍,并無可疑之人。這段時日待在寢殿之中的除了城主,再就是那位桑公子了?!?/br> 天罡語氣沉沉:“此人行跡詭異,極為可疑?!?/br> 二闕道:“城主總不會自己偷了自己的東西,那位桑公子確實來路不明?!?/br> 三闕認同點頭:“枕側(cè)之人,確實最好下手?!?/br> 四闕搖頭晃腦:“那位桑公子在城主閉關(guān)之時,頻頻在湖邊現(xiàn)身,我瞧著倒是像在修煉?!?/br> 天罡聽他們說得頭頭是道,忽然用力一勒韁繩,對他們皺眉而視:“你們既然知曉,為何不稟告城主?!” “……” 另外幾人聞言頓時安靜如雞,俱都不敢吭聲。 因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你呀! 上次天罡不過就是嚇唬了那小美人幾句,城主就罕見動怒責(zé)罰于他。他們?nèi)羰敲骰位紊锨胺A告,說桑非晚可能是jian細,豈不是茅坑里打燈籠找死。 天罡一個人傻就算了,他們可不能跟著傻。 二闕尷尬咳嗽了一聲,出來打圓場:“此人雖有嫌疑,我們手中卻并無實據(jù),不如靜觀其變。等有證據(jù)了再稟告城主不遲?!?/br> 彼時百里渡月正躺在寬敞的車座中看書。他平日甚少看這些晦澀難懂的東西,近日不知為什么,看得尤其入神。桑非晚還以為是畫譜之類的,湊近看了眼封皮,卻見是《靈根慧志》。 桑非晚出聲問道:“這不是雜論么,城主怎么忽然看起了這個?” 百里渡月沒回答,而是忽然抬眼反問道:“你想修習(xí)仙法么?” 桑非晚聞言不免又想起了自己那時靈時不靈的靈力,心想百里渡月該不會發(fā)現(xiàn)了什么在試探自己吧。他思及此處,不由得頓了頓,然后若無其事笑道:“我無仙根,縱練了也是白練,皆由因果吧?!?/br> 百里渡月心想凡人不過區(qū)區(qū)百年壽元,自己縱用靈丹妙藥給桑非晚續(xù)命,到底也是治標(biāo)不治本,除非用靈丹給他強行打通筋脈。 但用丹藥強行堆砌出來的靈根天賦極差,倘若修煉,一生也就止步于破丹境了。微末之流,不如不練。 桑非晚顯然也知曉這點,畢竟他閑暇之余曾經(jīng)看過不少書冊:“城主想用靈丹替我打通筋脈?可畢竟是靈藥堆砌出來的法力,最多練至破丹境就再難突破,不如不練?!?/br> 他們的想法倒是一致。 百里渡月支著頭躺在榻上,聞言將手中的書丟至遠處,目光沉沉,勾唇冷笑道:“誰說的,這靈丹也要分是什么等級的靈丹。倘若能取來一顆天衍境高手所凝成的內(nèi)丹替你通脈,你不僅能有仙根,而且一入門便是破丹境一重天,禁制全無,修煉速度也是旁人十倍不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