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jìn)行時! 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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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鯁在喉…… 桑非晚聞言垂眸,目光落在百里渡月的掌心上,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的指尖好似在隱隱顫抖。他不知怎么想的,緩緩握住了百里渡月冰涼的手,觸感就像寒冰。 怎么辦? 桑非晚感覺自己想坦白從寬的心情更強(qiáng)烈了。但他該怎么說?自己以前是扶余浩的骨灰級舔狗,被他派到你身邊當(dāng)臥底,但是我現(xiàn)在想叛變到你這邊? 太扯了吧。 桑非晚第一次覺得說真話也這么難。他察覺到百里渡月緊繃的肌rou,猶豫一瞬,將對方拉進(jìn)了自己懷里。他像是在給一個凍僵的人取暖,輕輕揉搓著百里渡月的指尖,試圖讓對方放松下來: “城主只記得一句話便是了,” 桑非晚永遠(yuǎn)都知道百里渡月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 “我會與城主寸步不離,哪怕日后入土,尸骨也要埋在一處……” 活著在一起,死了也在一起。 無論是什么原因迫使桑非晚說出了這句話,系統(tǒng)也好,任務(wù)也好,但無法否認(rèn),他確實沒辦法離開百里渡月。 系統(tǒng)將他們兩個捆綁在了一起。 也許不止是系統(tǒng),還有一本小說。 但也許不止是小說,還有別的……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桑非晚說不清楚。他只知道他抱著百里渡月的時候,空氣靜謐了下來,在某一瞬間,他們的心跳達(dá)到了一致。 在桑非晚的安撫下,百里渡月的身形終于沒有剛才那么緊繃且蓄勢待發(fā)了。但更像是平靜的海面將所有暗潮洶涌都壓入深處,使人窺不真切。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到了后半夜熄燈就寢的時候,外間忽然響起了侍衛(wèi)換值的聲音。百里渡月閉目傾聽片刻,然后緩緩睜開雙眼,對桑非晚道:“帝都守衛(wèi)森嚴(yán),有青冥、太玄兩大天衍境高手坐鎮(zhèn)。他們?nèi)找馆喬嬷凳貙m門,每夜亥時都會互相交接,中間有一炷香的時辰可以鉆空子?!?/br> 只要不被此二人發(fā)現(xiàn),尋常護(hù)衛(wèi)不是百里渡月的對手。 桑非晚早就想走了,聞言立刻從床上起身,和百里渡月一起走出了殿門。 今夜無月,烏云密布。百里渡月施法攝魂,定住了外間的護(hù)衛(wèi),直接帶著桑非晚朝北門趕去。從蒼都帶來的隊伍就駐扎在城外,只要與他們匯合,帝都的人就算發(fā)現(xiàn)也不敢強(qiáng)攔。 彼時帝妃的寢殿依舊亮著燈。 一名貌美的宮裝女子靜靜坐在妝鏡前,任由侍女慢慢拆卸下了自己發(fā)上的流蘇金葉冠,三千墨發(fā)披散下來,好似綢緞般柔軟。侍女小心翼翼替她梳發(fā),不期然發(fā)現(xiàn)頭頂又多出了一點新長出的銀發(fā),低聲提醒道:“帝妃,明日該用墨檀汁浸發(fā)了,否則只怕壓不住原本的發(fā)色。” 帝妃無動于衷,只嗯了一聲:“本宮的那頂金凰銜珠冠呢,拿過來。” 她似乎對那頂金冠喜愛異常,每日都要戴著,就連睡前也要拿出來盯著發(fā)好一會兒呆,今日宴席上卻偏偏換了一頂金葉冠。侍女聞言屈膝退下,協(xié)同護(hù)衛(wèi)取了鑰匙,從機(jī)關(guān)遍布的暗匣里拿出了那頂巧奪天工的發(fā)冠,然后用托盤捧著輕輕放在了帝妃面前。 百里渡月取走了真內(nèi)丹,然后用靈力幻化出了一顆假的。侍女修為太低,竟也未發(fā)現(xiàn)。 帝妃看著那只鳳凰嘴里銜的金珠,輕輕伸手碰了碰,果不其然又開始出神起來。 侍女見狀小心翼翼提醒道:“帝妃,看兩眼便收進(jìn)去吧,帝君瞧見了會不高興的。” 帝君似乎不喜歡看見這頂發(fā)冠—— 這是侍女貼身伺候數(shù)十年,暗中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 帝妃卻罕見笑了一聲:“本宮日日都帶著這頂發(fā)冠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還怕這一時片刻的嗎?” 侍女不敢答話,因為一名身穿玄色王袍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殿外,在一地跪拜的仆從面前緩緩走到了帝妃身后,沉沉出聲道:“你戴了數(shù)十年,不膩么,本君命人重新替你打造一頂可好?” 扶余燼今年已經(jīng)五十許了,但因修仙的緣故,仍是一副二十五歲的青年模樣,冷峻而又淡漠。此刻對著鏡前坐著的女子,竟有幾分低聲下氣的討好意味,滿宮的仆人卻都見怪不怪。 帝妃盯著鏡子,沒有說話,好半晌才終于緩緩?fù)鲁鲆痪湓?,神情恍惚:“我昨夜又夢見從前未出嫁的時候了……” 扶余燼以為她在為年華逝去黯然神傷,低聲安慰道:“月女,你容色如昔,依舊傾城絕艷?!?/br> 這或許算不上安慰,本就是事實。 帝妃聞言忽然很輕微地扯了扯嘴角,竟看出了幾分譏諷:“容色如昔?帝君從前正眼看過我么?又記得我從前是何模樣嗎?” 扶余燼一噎,然而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帝妃自言自語道:“數(shù)年之前,我還未出嫁,你還是少君,我仍記得那個時候,云境仙姬無數(shù),盡數(shù)為你而傾……” “我大抵是你最看不上的那個……” “我天生廢體,無法修煉,風(fēng)雪銀域彼時尚且兵弱,給你帶不來太多的臂助,橫看豎看,都比不上那些仙府世家的貴女……” 帝妃像是被抽了魂,毫無感情回憶著當(dāng)年的事:“可我就是喜歡你,我真是蠢,你心悅之人明明是浮璧仙子,只拿我當(dāng)玩物,當(dāng)取樂的笑話,可我還是甘愿被你戲?!?/br> 扶余燼神情愕然。 帝妃也終于看向他。 他們?nèi)菝参醋儯蝗绠?dāng)年。 帝妃笑了笑:“不怨你,是我自己蠢笨,我那時確實不討喜,性子粗魯,又粗鄙庸俗,堂堂少君,若是能看上我,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她不知為何要說這些,垂眸撫摸著發(fā)冠上的金珠,好似只是隨口閑談,容貌在燭火下美到令人心折,一舉一動優(yōu)雅如畫,全然不見半分粗魯庸俗,怔怔出神:“可就是有一個蠢人瞧上我了,愿以偌大的北域為聘,讓我嫁他為妻……” “我那時喜歡你,自然不愿嫁……” 帝妃頓了頓:“可你說……你說你繼位需要北域的助力,讓我嫁過去,替你拉攏百里清都,等日后實力穩(wěn)固,再想法子將我?guī)С鰜怼?/br> 她攥緊了那顆珠子:“我蠢,所以我信了,我也嫁了,可……” “可你卻愛上了百里清都!替他生子持家!”扶余燼不等她說完,忽然怒火中燒的打斷了她,袖子一拂,桌上的杯盞瞬間落地,當(dāng)啷作響。 扶余燼死死攥住帝妃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脖頸青筋暴起,聲音陰沉道:“月女!你可還記得你未嫁之前做過什么?!你曾替本君手抄萬卷經(jīng)書祈福,在天山嚴(yán)寒之時冒死取來雪魄珠,你說你愿意為了本君去死,你說你此生此世只會做本君的妻子!可百里清都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不過幾年光景,你眼中除他之外就再無別人了!” 他眼眶發(fā)紅,他雙手顫抖,他在嫉妒。 他在登上高位之后,才覺不勝寒意,名利權(quán)勢雖有,后宮絕色亦是無數(shù),可再沒有人愿意將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給他。 沒有了…… 后來千秋宴上,再遇故人,當(dāng)年蠢笨的女子早已嫁為人婦,對著夫君巧笑嫣然,扶余燼才終于驚覺自己失去了什么東西。 桑非晚如果在這里,一定會感慨一句,果然瘋骨都是一脈相承的,怪不得扶余浩那么神經(jīng)病,感情都是隨了他爹。 帝妃不理肩上的疼痛,靜靜注視著扶余燼,忽然笑了笑,嘆氣道:“是啊,我曾數(shù)日不眠,替你手抄萬卷經(jīng)書祈福,可到底也比不過浮璧仙子的一方手帕,我也曾冒死在天山冰洞中替你取來雪魄珠,可最后你還是娶了浮璧仙子為少妃……” 她仍用了當(dāng)年的稱呼:“所以,少君,為何要有今日作態(tài)?” 扶余燼面色難看:“本君已經(jīng)廢了浮璧的帝妃之位,也遣散后宮三千,獨寵你一人。月女,為何你總是對過往念念不忘?!” 他注意到女子手中攥著的金珠,伸手想奪來,卻被帝妃一把推開,聲音冷冷道:“你若敢碰,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扶余燼果然不敢再動,眉頭緊皺:“你為何不能將珠子給本君?” 帝妃冷笑:“你若要修煉,自己去尋別的內(nèi)丹,此物與你無關(guān),你也不配碰!” 扶余燼怒火中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我殺了百里渡月?!” 帝妃聞言下意識看向他,目光敏銳:“你把他怎么樣了?!” 扶余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皺眉轉(zhuǎn)身拂袖道:“本君能把他如何。方才在殿內(nèi)你又不是沒聽見,本君早已放他們離去,只怕這個時候百里渡月早就離宮了?!?/br> 桑非晚此時如果在這里,一定會感慨一下,世界上怎么會有扶余燼這么不要臉的人,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讓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彼時桑非晚和百里渡月正準(zhǔn)備偷偷離開帝宮,然而前腳剛到北門,后腳就來了兩個蒙面的天衍境高手把他們堵住了。百里渡月以一敵二,竟然也不落下風(fēng),最后險勝一招,摘下了對方的面罩,卻是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是你們?!” 百里渡月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眉頭擰得死緊。桑非晚也有些詫異:“花城主?司城主?你們二人怎么也在此處?” 沒錯,面前混戰(zhàn)的二人正是花侵衣和司無咎。能坐穩(wěn)城主之位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敏銳察覺到今日之事有所蹊蹺,帝都實在不是久留之地,便想趁夜偷溜。結(jié)果夜色太黑,沒看清來者,互相以為對方是追兵,陰差陽錯就那么打了起來。 花侵衣也有些驚詫:“你們怎么也在此處,難道也想偷偷離開帝都不成?” 司無咎桀桀怪笑兩聲:“看來不止我一人想離開,幾位不如結(jié)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花侵衣聞言立刻皺眉捏著鼻子后退三步:“你身上臭死了,誰要和你一起!” 桑非晚心想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功夫扯閑篇。他正準(zhǔn)備拉著百里渡月離開,然而目光不經(jīng)意一瞥,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身后襲來兩抹黑影,連忙焦急提醒道:“小心后面!” 百里渡月聞言回神,卻見是青冥、太玄兩名護(hù)法。他眼見對方雙掌襲來,正欲躲開,卻忽然想起身后的桑非晚,恐傷到對方,只好飛身迎上,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砰——” 百里渡月到底剛邁入天衍境沒多久,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兩個老妖怪對打,直接被擊退了三步,面色蒼白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桑非晚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人扶在懷里:“城主!” 青冥、太玄二人分立宮墻之上,見狀捋了捋胡須,哈哈大笑:“少君早有吩咐,說你們一定會趁換值之時出逃,果不其然。既然舒舒服服的寢殿不愿住,那就跟老夫去地牢吧!” 他們說到最后一句,語氣已然狠厲起來,快如閃電出招。于是花侵衣和司無咎還沒來得及從“少君早有吩咐”這句話中回過神,就被迫和他們纏斗了起來。 兩個靠歪門邪道剛剛邁入天衍境的菜鳥,自然比不過青冥、太玄的合力一擊,可想而知,他們敗得比百里渡月還快。 于是場景變換,明明上一秒他們還在宮門口打架,下一秒就被集體關(guān)進(jìn)了漆黑的地牢里。 桑非晚不會仙法,打架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什么參與感。此時被關(guān)在地牢里,他也沒時間去思考背后的原因,全副心思都在百里渡月的傷勢上面。 “怎么樣?嚴(yán)不嚴(yán)重?還疼不疼?” 桑非晚把百里渡月上半身抱進(jìn)懷里,用袖子輕輕擦了擦對方嘴角咳出的血跡,無意識皺起眉頭,莫名有幾分憂心。 百里渡月確實傷勢不輕。他今日偷盜內(nèi)丹之時,不慎被機(jī)關(guān)暗算,方才又中了兩掌,此刻氣脈逆行,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桑非晚……” 百里渡月神智有些恍惚,他死死攥住桑非晚的手腕,指尖險些陷入rou中,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不許走……” 桑非晚心想都被關(guān)進(jìn)地牢了,他能走哪兒去。身體卻很誠實地把百里渡月抱緊了幾分,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應(yīng)允道:“好,我不走,哪兒也不去?!?/br> 百里渡月聞言好似安心了幾分,靠在他懷中閉目皺眉,飛速運(yùn)轉(zhuǎn)靈力開始療傷。 地牢外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赫然是扶余浩。他隔著牢門,靜靜注視著里面,卻見桑非晚緊緊抱著重傷的百里渡月,時不時低聲勸哄著什么,從須彌錦囊中取出療傷靈丹,一顆一顆喂對方吃下去,神情溫柔細(xì)致。 說不清為什么,扶余浩心里更不舒服了,好似有一把野火,欲燃愈烈。 母妃是這樣…… 桑非晚也是這樣…… 百里渡月到底有什么好? 扶余浩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是直接走進(jìn)地牢,然后緩緩?fù)T诹死伍T跟前,命人將桑非晚從里面帶了出來。 桑非晚一看見扶余浩就頭疼,腦瓜子嗡嗡的:“少君千金貴體,怎么也來此臟污之地?” 扶余浩微微一笑:“本君救你出牢,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