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jìn)行時! 第3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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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歡愉的同時總是不可避免伴隨著疼痛,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疼痛便會愈發(fā)清晰,如浪潮般一遍又一遍地翻涌而來,提醒你記住那個男人。 明晝閉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臉上總是沒有太多的表情,無論什么時候都是神情淡淡,帶著這個年紀(jì)特有的儒雅穩(wěn)重,此刻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盡管只有一瞬。 有些疼。 說不清是為什么。 明晝覺得自己需要去思考一些別的事,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也為了打發(fā)時間,他摸索著從抽屜里找出了紙和筆,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 【人們永遠(yuǎn)無法摘取太陽,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旁人都已入睡,你推窗而望,月亮卻可以獨(dú)屬于你……】 【高樓大廈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如螻蟻,如走狗,映射著我們每一個人的模樣。但事實上,大多數(shù)人都是“蜘蛛”,交錯縱橫的蛛網(wǎng)就像一方世界,代表著你的親人、朋友?!?/br>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獨(dú)善其身,我卻偏偏是個異類?!?/br> 【我沒有那些東西,就像一只不會結(jié)網(wǎng)的蜘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br> 【蕭今昂和我不一樣,盡管他沒有親人,卻依舊可以擁有許多朋友。我知道這種念頭是不對的,但我依舊控制不住它的存在……】 明晝頓了頓,在紙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細(xì)密的洞,終于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 【我不能允許他身邊有比我更親密的存在?!?/br> 【這個念頭從他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開始,就開始肆意瘋長。蕭今昂就像天邊的太陽,但我有時依舊不知道他的出現(xiàn)到底是治愈了我,還是將我推向更絕望的深淵,畢竟以前我從未有過如此病態(tài)的念頭?!?/br> 【我忽然想起我名義上的父親,他拋棄我和那個女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稀松平常的下午。他借口說要加班,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br> 【那個女人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等他?!?/br> 【那個女人做好了飯菜,在客廳來回踱步,然后開始洗衣服,做衛(wèi)生??芍钡斤埐税l(fā)餿,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她洗了一遍,那個男人也還是沒有回來。】 【并不是每段故事都有結(jié)局,可命運(yùn)冥冥中卻又好像早已給出結(jié)局?!?/br> 【我不能活得像那個女人一樣,最起碼,我不能活成一個瘋子的模樣。】 【但我還是想摘取太陽。】 【我不要月亮,我只要那顆太陽……】 【我想要那顆太陽獨(dú)屬于我,誰也不能偷窺余光?!?/br> 明晝在紙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洞痕,牛皮紙被扎穿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明顯。他攥筆的指尖因為太過用力,甚至已經(jīng)隱隱感到了酸麻僵硬,最后迫不得已松開了筆。 明晝坐在椅子上,慢慢抬手,含住了自己的食指。他微微皺眉,因為舌尖嘗到了一股鐵銹味,大概是剛才書寫的時候不小心扎到了手。 但明晝無暇顧及這種小傷口,他想起遺落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jī),慢慢拉開椅子起身,準(zhǔn)備給蕭今昂打個電話。 他要告訴對方,該回家了。 再晚一點(diǎn),寵物店就會關(guān)門了。 畢竟他們還養(yǎng)了一只貓,不是嗎? 明晝生平第一次覺得養(yǎng)只貓不算全無好處,然而就在他摸索著走向客廳的時候,外間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 蕭今昂拎的東西太多,沒辦法開門。 第274章 我媽叫我回家吃飯 蕭今昂站在門外, 手里拎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樱锩娉怂ケ憷曩I的安全套和潤滑油, 另外還有許多寵物用品, 胳膊下面夾著一個貓窩,身旁還放著一個半人多高的貓爬架——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上來的,總之就是扛上來了。 明晝雙目失明, 且一個人獨(dú)居, 戒備心難免要強(qiáng)一些。他想起蕭今昂出門前應(yīng)該是帶了鑰匙的,摸索著走到門邊, 并沒有立刻開門, 而是出聲問道:“誰?” 蕭今昂彎腰看了看門上的貓眼,有些好奇這個東西有什么用,眨了眨眼道:“是我,我回來了?!?/br> 明晝聽見他的聲音, 心里陡然一松,慢慢打開了門:“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是一句反話。 他其實想問, 你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但出于某種原因,明晝說不出這種近乎抱怨的、幼稚的話,于是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蕭今昂舉起手里的塑料袋給明晝“看”了一眼, 一邊進(jìn)門一邊解釋道:“我下樓買了一點(diǎn)東西, 經(jīng)過診所的時候順便把小貓要用的東西也買回來了?!?/br> 明晝聞言一愣:“那你朋友呢?” 蕭今昂進(jìn)門后就把手里的購物袋放在了地上,他聽見明晝的問話, 這才想起什么似的回頭看向門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把我的朋友也帶上來了, 可以讓他進(jìn)來坐一坐嗎?” 只見門外的貓爬架后面還站著一抹身影, 赫然是江未眠。他剛才在樓底下等著蕭今昂買完了東西, 又被迫聽完了有關(guān)對方和明晝的所有故事, 當(dāng)?shù)弥捊癜阂呀?jīng)有人“包養(yǎng)”時,他就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和這個坑爹玩意兒多說一句話了。 然而就在江未眠要離開的時候,蕭今昂又拜托了他一件事: “請問你可以幫我拎一點(diǎn)東西回家嗎?我家養(yǎng)了一只小貓,今天如果不買窩回家,它就沒地方睡了,但是我拎不了太多東西?!?/br> 那一瞬間,江未眠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shù)念頭,例如你家養(yǎng)貓關(guān)我什么事?知道拎不動你還買那么多安全套?一拳把蕭今昂揍地上會不會硌到自己的手? 江未眠不想答應(yīng)。 但奈何他圣母病有點(diǎn)嚴(yán)重,盡管外表看不太出來。 于是他就眼睜睜看著蕭今昂在寵物診所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后被迫幫對方把那個一米五高的貓爬架扛上了樓。 江未眠不太想進(jìn)去做客。他那糟糕的記憶終于管用了一次,忽然想起群里人曾經(jīng)不止一次分析過蕭今昂的反派目標(biāo)—— 據(jù)說黑化度很高,而且有反社會人格,在原著里殺過人,遇見了最好不要招惹。 江未眠思及此處,不動聲色打量著站在門后的明晝,卻見是一名儒雅俊秀的男人。對方氣質(zhì)清清淡淡,周身卻好似籠罩著一層暗色的薄霧,怎么也窺不真切。 不夾雜任何鋒芒,偏偏讓人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放在日常生活中,確實是江未眠不會深交接觸的那類人。 明晝的第六感通常很準(zhǔn),他敏銳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抬眼,露出了那雙蒙著病態(tài)白翳的眼睛,恰好與江未眠視線對上—— 假使他沒有失明的話。 明晝沒想到蕭今昂會把那個所謂的朋友帶來家里,這種微妙的情緒令他感到更加不適應(yīng),有一種私人領(lǐng)域被第三者入侵的感覺。但明晝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連語氣都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既然你朋友來了的話,那就讓他進(jìn)來坐坐吧?!?/br> 語罷摸索著將蕭今昂手里剩下的購物袋放到了玄關(guān)上,然后抬手摸了摸蕭今昂的后腦:“熱不熱?” 他每次做這個類似于順毛的動作時,蕭今昂都會忍不住撲到他懷里撒嬌,這次也不例外。蕭今昂沒有多想,直接靠過去蹭了蹭明晝的臉,自然卷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微微翹起來了一縷:“不熱,沒有出汗。” 他沒有絲毫避嫌的意識,語罷習(xí)慣性偏頭親了明晝一下,這個動作不僅讓明晝愣了一瞬,就連旁邊的江未眠也愣了一瞬。 “……” 江未眠站在門外,盡管什么都沒說,心里卻有一場海嘯。在短短的幾秒鐘內(nèi),他罵遍了自己這輩子知道的所有臟話,恨不得把蕭今昂活生生碾成鉆石粉。 蕭今昂剛才把他帶到便利店買安全套就算了,還讓他當(dāng)苦力扛東西上樓,現(xiàn)在更過分,當(dāng)著他的面就開始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當(dāng)他是死人嗎??? 江未眠轉(zhuǎn)身,面無表情抹了把臉,努力克制著讓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失禮的舉動。他深吸一口氣,然后轉(zhuǎn)身對明晝勉強(qiáng)扯出了一抹笑,委婉拒絕道:“不了,我家里還有點(diǎn)事,急著回去,下次再做客吧?!?/br> 蕭今昂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涌動,聞言疑惑撓頭,下意識問道:“嗯?你有什么急事嗎?” 江未眠:“……” 江未眠唇邊笑意一僵,盯著蕭今昂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媽叫我回家吃飯了,可以嗎?” 蕭今昂:“……” 江未眠離開了,他連電梯都沒等,直接風(fēng)一般的下了樓,似乎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蕭今昂只好把貓爬架搬進(jìn)客廳,然后關(guān)上了門,打算下次有機(jī)會再請江未眠來家里做客。 明晝好似察覺到了什么:“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太高興?” 他心思敏感,總是控制不住猜測那名“朋友”和蕭今昂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又或者親密到了什么程度。在蕭今昂親自己之前,對方似乎一直很正常,但親完自己之后,就情緒反常的告辭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尷尬,但明晝總覺得憤怒情緒居多。 可為什么會憤怒呢? 蕭今昂挽起袖子,正盤腿坐在地上組裝貓爬架和貓窩,聞言安撫道:“不會的,他人很好的,不會生氣,只是急著回家吃飯而已?!?/br> 明晝依靠聲音尋覓到了蕭今昂的位置,然后和對方一樣在地板上慢慢坐下:“你和他關(guān)系很好嗎?”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正在暗不見光的角落生根發(fā)芽,破土而出,連明晝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蕭今昂認(rèn)真鉆研著貓爬架的組裝方式,連帶著語氣也是認(rèn)真的:“嗯,是很好的朋友?!?/br> “……” 明晝不知為什么,沒有說話,忽然安靜得有些反常。他和蕭今昂背靠背坐著,哪怕不以相擁的姿勢,在寂靜的房間內(nèi)也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 明明無聲,卻又震耳欲聾。 不知過了多久,蕭今昂終于組裝好了所有東西。他轉(zhuǎn)身拉住明晝的手,示意他摸一摸那個精巧的貓爬架,帶著幾分自豪和雀躍:“你看,我弄好了!” 然而明晝沒有去碰那個貓爬架。他覺得地板有些過涼,不太舒服,于是慢慢起身,窸窸窣窣坐到了蕭今昂腿上,雙臂圈住對方的脖頸,形成一個依賴的擁抱姿勢。 蕭今昂下意識回抱住了他:“怎么了?” 明晝把臉埋在他懷里,沒有說話,片刻后才低聲說了兩個字:“親我……” 他修長的指尖在蕭今昂柔軟的發(fā)間緩慢穿梭游走,剛才書寫時不小心被扎到的食指仍舊在隱隱作痛。明晝竭力忽略那種刺痛感,在蕭今昂耳畔低聲誘哄道:“蕭今昂,親親我……” 他像妖,而蕭今昂則是那個懵懂不知的人類,稍一引誘便連人帶魂勾了過來。 盡管蕭今昂不知道明晝?yōu)槭裁磿岢鲞@個請求,但還是愉悅照做了。他溫柔捧住明晝的臉,密密麻麻落下一片炙熱的吻,交織成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讓人逃無可逃。 他們二人不知不覺滾到了地上,吻得一塌糊涂,就像兩根纏在一起打了死結(jié)的紅線,無論如何也分不開。 明晝恰好穿著一件白襯衫。他窸窸窣窣褪盡衣物,僅留下這一件,然后面對面坐在蕭今昂懷里,眼簾微垂,遮住了那雙失神無法聚焦的盲眼。 他呼吸微亂,低聲問蕭今昂:“喜歡嗎?” 蕭今昂耳朵紅了,他認(rèn)真注視著明晝,然后不好意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亮晶晶的低聲道:“我最喜歡明醫(yī)生了~” 明晝用雙臂纏住他的脖頸,低頭吻了他一下,一觸即離,聲音微啞道:“再說一遍。” 蕭今昂吻他,尾音氤氳:“我最喜歡你了……” 他話音剛落,唇瓣忽然傳來一陣細(xì)密的刺痛,有鐵銹味開始彌漫,原來明晝不知為什么,忽然咬破了他的唇。 蕭今昂茫然睜開眼,本能分開了些許距離,卻被明晝扣住后腦,繼續(xù)深吻。血腥味交織在他們纏繞的舌尖,留下一片令人著迷的腥甜。 明晝的吻逐漸下移,落在蕭今昂微凸的喉結(jié)上,他睜開那雙無法聚焦的眼睛,狹小的黑色瞳仁并不如外表那么溫和無害,恰恰相反,帶著幾分暗藏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