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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洛無塵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覺得說什么,便是錯什么,索性不語。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白芍領著人搬來了水,敲了半天都無人應答,白芍便道:“大人,熱水備好了?!?/br> “進來吧!”洛無塵此話剛出口便發(fā)覺澹臺漭眼神不對。 伴隨著「吱嘎」門響聲,洛無塵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攥住,澹臺漭的臉在他面前驟然放大。 白芍跟他身后的一眾人見此場景都驚呆了,身后更是有人將水桶都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洛無塵知道澹臺漭是故意的,他故意摟過自己的腰,故意在開門的那一刻將自己摟成了側對著門。 讓進來的人看著,他洛無塵跟這位青年將軍,有著如何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白芍等人就看著自家大人跟一個皮膚有些黝黑卻身材高大的男人親嘴。 更讓洛無塵有些慍怒的是,澹臺漭竟然點了他的xue,讓他只能被迫承受他的親吻。 “你……你……你……”白芍很想說他非禮自家大人,可是剛說出幾個「你」字,他便見那個身著鎧甲的男人偏過頭來。 白芍的記憶不算差,縱然面前的男人變化不小,可他還是認出來了,這人是——澹臺漭。 “還不出去,怎么?想看我跟你家大人……嗯?”后面那個「嗯」字尾音微挑,聽得白芍臉紅,又見他們大人并未出聲,趕緊將身后的人趕鴨子似的趕了出去。 洛無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澹臺漭連著他的啞xue一塊兒點了。 白芍他們走后,澹臺漭脫掉自己的鎧甲,無聲地為洛無塵褪衣,親自幫洛無塵沐浴。 洛無塵全程都閉眼,連看都不看澹臺漭。 澹臺漭全程手都不曾亂動過,手指落在洛無塵身上,帶著股隱忍又繾綣的旖旎來。 洗好了,澹臺漭才抱著洛無塵道:“我回來了?!?/br> 他回來了,他做到了自己承諾的事,他會讓他沒有后顧之憂,更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洛無塵這才掀開眼皮,卻只是看了澹臺漭一眼,因為說不出話,便又垂下眼皮。 澹臺漭將他抱上了榻,縱然洛無塵對他如此,到底舍不得真生洛無塵的氣。 洛無塵顧忌的遠比他多得多,可澹臺漭并不悔。 洛無塵走什么路,他便走什么路,他去哪,他便跟著去哪。 洛無塵卻微微失笑,覺得澹臺漭傻,何故守著他一個將死之人呢。 這一晚,澹臺漭沒有離開,怕洛無塵拒絕,整整一晚上,他都沒有將洛無塵的xue解開。 許是真的很累,澹臺漭就這么抱著他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洛無塵沖開了xue道,他偏頭看著澹臺漭比半年前更為分明的輪廓,心底生出了一絲心疼。 這半年他知道澹臺漭多忙,也知道他多累,畢竟各州府需要他去游說,雍國不大,卻也不小,他在京都所做之事沒有迎來猛烈的反撲,這其中,都有澹臺漭的功勞。 可洛無塵卻沒多言半句,看了澹臺漭一會兒他便起身離開了。 翌日,澹臺漭醒來的時候,以為會看見洛無塵,誰知榻上空空如也,他當即就翻身坐了起來,就聽見門外傳來小聲的說話聲。 “公子,當真不殺凌妄嗎?”現(xiàn)在的凌妄就剩一口氣了,殺與不殺并無多大區(qū)別,反正什么也問不出來。 “凌妄不能死,他若死了,澹臺將軍怎么辦?”洛無塵憂慮頗多,可凌妄究竟抓了誰的把柄? 他查過了所有人,澹臺卓的近親之人乃至于家人盡皆安好,可凌妄如此有恃無恐的底氣究竟在哪里? 還沒查出來嗎?澹臺漭瞬間擰緊了眉,卻未出聲。 門外傳來腳步聲,澹臺漭又閉上了眼裝睡。 他聽見腳步聲停在了床邊。 洛無塵看著澹臺漭,輕聲道:“醒了便起吧,先沐浴。” 洛無塵聲音清淡,并未多言,說完便轉身。 “洛無塵!”澹臺漭忽然出聲喊住他,洛無塵頓步,卻未回頭。 “我不悔?!彼换?,不論哪一樣,他都不悔,不悔喜歡洛無塵,不悔對他的所有承諾。 洛無塵卻沒有回答他,抬步就走了出去。 * 今日宮中設宴,為澹臺漭接風洗塵,朝中大臣皆在。 皇帝現(xiàn)今勉強能站起身,被于言扶著坐在龍椅上。 現(xiàn)今的他不過是個滿朝皆知的傀儡,所有實權皆在洛無塵之手,大小國事皆不由他cao勞。 從前,皇帝覺得,洛無塵此番行為甚得他心,可現(xiàn)今想來,那些權力,全部都是他親手交給洛無塵的。 前朝余孽,有人信,有人不信。不信者皆因他這個皇帝還活著。 若是洛無塵真是前朝余孽,面對仇人,有何以讓他這幅病體還端端坐在那尊貴的龍椅上? 可皇帝知道,洛無塵不會讓他好過的,偏偏他現(xiàn)在就算要自縊也做不到。 “皇上,澹臺漭將軍回來了?!庇谘匀崧晫实鄣?。 皇帝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說。 于言看向洛無塵,洛無塵微微點頭,于言便開始宣讀圣旨。 圣旨是洛無塵擬的,玉璽也在洛無塵手里,他現(xiàn)今,再也無所顧忌。 澹臺漭照例謝主隆恩,一場接風宴,吃得人心惶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