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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其中有不少臨近城鎮(zhèn)的「同行」,個別謝霖在跟著李老板東奔西跑進貨的時候見過,照面便相互遞了個友好的眼神,算是打招呼。 沒有凡人敢在此時出聲。 李思淼被風吹得冷,一直往謝霖身邊縮。謝霖其實不太擅長跟人肢體接觸,但此時也只好無奈地半抱著他,盡量幫忙擋風。 也不知等了多久,他倆才被允許上船。 那一車菜上船就被接手的人推走了,小車上貼了保溫用的符紙,倒是不怕菜涼。但人已經凍壞了,謝霖還好,李思淼上船就打了一串噴嚏,眼淚鼻涕一起流。 “平時喊你鍛煉,你非不聽。”謝霖掏出塊手帕給他擦鼻涕,擦完也沒拿回來,塞進李思淼手里,“現在知道了吧?” 李思淼滿臉委屈:“我們還不能走么?” “不是你要討賞的時候了?”謝霖道,“走不了,等著吧。” 所有送菜人都被留在一個房間里,也許要等那些食物被吃完才會放他們下去。 “我不想要賞了?!毙『⒆硬欢裁唇小鸽A級」,但空氣中的壓抑已經足以讓他窒息。 謝霖笑笑沒說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謝霖身上常有種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或許他自己沒發(fā)現,但對旁人而言的確是很有吸引力的。 李思淼看了他一會兒,漸漸安定下來,終于有心情觀察起了周遭。 這幫凡人湊在一塊兒無聊,總有相熟的能嘮起來,只要不大聲喧嘩,門口守著的弟子倒也沒興趣管他們。 謝霖二人坐在靠門邊的位置,既能聽清屋里的人聊了什么,也能聽到走廊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李思淼心神松懈,便被那群大叔滿嘴跑的火車說困了,眼皮耷拉下來,頭一點一點的,冷不丁耳朵里飄進門口的聲音。 “原來是風雨門的嚴修士,來這里是為了……” “吃了道好菜,想找人問問做法,不知道友可否通融?!?/br> 那人聲線溫潤清朗,端的是玉樹臨風。 李思淼一下子清醒過來,扯了扯謝霖的袖子。 風雨門的人,又姓嚴,莫非是…… 他親爹? 第4章 巧的是,這位嚴修士真是來問鹵rou的做法的,點了他二人到自己屋內,說有幾位道友想一起聽。 謝霖捏了下李思淼的手,示意他別嚷嚷,兩個人一起像普通凡人那樣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船內很大,諸修士都在自己屋內邊吃邊聊,有些嘈雜。嚴修士似乎沒有跟他倆搭話的興趣,一語不發(fā)。 他倆仍沒確定這人是不是嚴傳良,總得想辦法問問。 謝霖憋了半天,試著提問:“這位仙長,不知諸位仙長此番出游,究竟……” 他話還沒說完,嚴修士轉過來半張臉,眉頭輕輕擰起:“你們凡人打聽這個做什么?” 他穿白衣,分明是謝霖最喜歡的顏色,但或許是那雙吊梢眼看起來刻薄的緣故,這人在謝霖眼里并不怎么好看。 謝霖抽抽嘴角:“那不是想知道回去要備幾日的飯菜么?!?/br> “每日都備著不就行了?”這人張口便來,“你們不是開店的么,還怕賣不掉?” 李思淼撇了撇嘴,謝霖拍了他一下。 直到走到嚴修士的房間前,他們還是沒能套出什么消息。 “齊兄、宋兄,還是不知道我們幾時能走么?” “師父沒說,想來也就這幾天?!贝鹪挼娜讼袷切那椴患?,語氣有點沖,“好端端的,事情都沒商議完,也不知道跑出來做什么……” 嚴修士輕輕一咳,屋里的聲音便停止了,讓想多聽些消息的謝霖好生遺憾。嚴傳良推開門,語氣突然恭敬了起來:“宋兄,人我?guī)砹恕!?/br> “小嚴做事就是利落?!?/br> 那圓桌前坐著四人,有兩人穿著跟剛才帶謝霖他們上船的弟子類似的制式錦衣,一高瘦一矮胖,活脫脫的「燒餅油條」組合。接腔的就是那個「燒餅」,他笑著夸了嚴修士兩句,一雙眼睨了過來:“你倆說說,這rou怎么做的?” 謝霖不認為這群修士真會自己下廚,再說,中式菜譜里的「一點」「一撮」「稍許」等等詞匯就足夠毫無廚房經驗的人喝一壺的,因此并沒有藏私,將做法完整的說了出來。 那「燒餅油條」果然沒打算自己做,不過另外二人卻積極得很,你一言我一語地質問謝霖調味料分別放多少。 態(tài)度不算好,謝霖捏著鼻子忍。 “大概這么點?!敝x霖用雙指比了個圈,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說實話,幾位仙長,我做菜都是憑手感放的料,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啊?!?/br> “這好辦。”那嚴修士突然站起來,取來紙筆放在桌上,道,“你一般放多少,在這里畫圈示意便是。” 謝霖還沒反應過來,那二人大驚:“嚴兄也要做?” “這怎么行,嚴兄可是望月谷的女婿,怎可自降身份做這種庖廚之事?” 嚴修士微抬下巴:“齊兄宋兄想吃,我試著做一做,算什么自降身份?” 謝霖:“……” 哇,竟然真有大孝子會把這種舔狗發(fā)言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他好不容易保持住了撲克臉,將幾種調味材料的名字一一寫下,然后在它們旁邊畫了相應大小的圈,最后放回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