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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霖看見不少嶙峋怪石,蜿蜒山道旁還生長著翠綠的怪松。 嗯? 為什么感覺……這里這么眼熟? 謝霖停下來想了想,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不就是他剛剛夢到過的地方嗎? 也就是說,那段記憶的主人來過這里。 無論什么秘境,開啟的次數(shù)都不止一次,那人來過并不奇怪,最初的驚訝過后,謝霖發(fā)現(xiàn)了這事的優(yōu)點——因為他把做夢當成「云旅游」。 所以還記得夢里見過的景致,見到眼熟的地方,能憑著印象尋找出路。 七彎八拐的,竟被他從那片霧里繞了出來。 這時候再回頭看,就發(fā)現(xiàn)他剛剛所在之處乃是一座見得到頂?shù)纳椒澹蒙碓坪?,而他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亦看不清邊界。 所謂秘境,其實就是大能修士自行開辟的空間,多用來開辟屬于自己的洞府。 既然是「自己的洞府」,布置風格自然不一,顯然這位春風居士喜歡這樣云霧繚繞的景致。 總之,根據有限的秘境知識來看,謝霖并不想探究那無邊無際的云霧中有什么東西存在。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像是會客用的,走著走著,路邊還能看到石桌石凳,放在一顆巨大的花樹下,微風時不時拂過,那花瓣便從樹梢上飄落。 這風應當是假的,花瓣……似乎也是假的。 謝霖親眼看到幾片花瓣被從枝頭吹下,過不了多久,同一個地方又開出了相同的花。 幻覺? 他拾起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了——觸感真實,看來不是。 那就是陣法了。 ——可不是巧了嗎? 陣法在仙法中,乃是十分特殊的一類,盡管高階陣修的戰(zhàn)斗力并不輸給法修、符修之流,撇開戰(zhàn)斗力奇高卻因難以修煉而數(shù)量偏少的劍修不提,陣修的戰(zhàn)力可以算在第一梯隊。 但沒有靈力的人,只要懂得陣法布置的相關原理,也能布出像模像樣的陣法來。 簡單來說,陣,乃是一種下限低,上限高的好仙法。 所以仙門收藏的陣法書籍中,有相當一部分并未設置靈力限制,以謝霖稀薄的靈力也能輕松閱讀,過去五年里,他時常把陣法書當小人書來看,讀得津津有味,雖說受靈力限制,布陣未必有多厲害,但看陣的眼力還算不錯。 這是個大能醫(yī)修為自己的洞府所布的陣,解肯定是解不開的,但他基礎理論扎實,可以試著找一找生門在何處。 “乾十五,坤……艮山在后,那么……” 謝霖推演再三,最后將視線放在了石桌左前方七步遠的魚池上。 三秒之后,他縱身跳了下去。 · “是他是他!他又來啦!” “嗚啊——好喜歡他好喜歡他——” “快讓開啦!給他帶路!” …… 想象中入水的感覺并沒有到來,反而是一陣喧鬧。 清脆活潑的細微童稚聲從四面八方鉆進他的耳朵,像是在一秒內撐滿了屏幕的彈幕,鼓鼓囊囊地塞滿了他的大腦。 什么……聲音…… 片刻的眩暈之后,記憶似乎發(fā)生了些許重疊,謝霖猛然睜開眼—— 眼前是被暖陽染成橙粉色的天空,一條新的路,以及一汪魚池。 遠處有一棵巨大的花樹,和剛剛見過的那一棵一模一樣。 那個聲音…… 謝霖扭頭看向魚池,池水蔚藍清澈,有兩尾紅色金魚在其間扭動尾巴。 又是水。 像當年他落水時聽見的聲音一樣。 所以……那是水的聲音? 沒等他細想,不遠處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嘶吼:“謝霖!你救救他——” 風卷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謝霖心下一驚,回頭看去,卻見方才沒注意,遠處花樹下原來有兩個人。 朱成碧跪坐在地,懷里抱著已然不會動的盧瑞,鮮血染紅了二人的衣衫,一時竟分不出是誰的血,那聲嘶吼正是絕望的朱成碧喊出來的。 他們四個人同吃同住,一同修煉,各自走上不同的修煉道路,唯獨謝霖愛吃愛研究,這也想學,那也想學。旁人問起,他就笑瞇瞇地答一句“我乃五靈根,本就沒什么修煉天賦,不如多學點東西好防身”,這些年下來倒也真學了不少實用的知識。 比如說為了學煉丹,他成了四人組里的藥學理論大師。 后來他們三個在山上有個什么頭疼腦熱,或是練劍時受了傷,就喜歡來找謝霖開藥,謝霖也樂得拿他們聯(lián)手——修士皮糙rou厚,萬一藥的分量下重了,也吃不出什么事。 朱成碧找他求救是合情合理的,但…… “阿碧,”謝霖朝那邊走過去,邊走邊說,“我教過你用天云草葉止血的,下山前也給過你一份藥包,你怎的不替他止血?” “我……我找不到……”朱成碧淚汪汪地說,“你救救他吧……” “尤溪呢?沒同你們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一進來就……我只看見了他,和一只……失控了的靈云豹,然、然后……” 謝霖走到她跟前,摸了摸手鐲。 朱成碧以為他要掏藥,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仿佛謝霖是什么救世主,能帶來唯一的希望。 隨后謝霖……掏出來一柄制式長劍,一劍刺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