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謝霖指指地上的酒葫蘆，“這個?！?/br>
    他是真好奇這酒的來歷。

    那人聽完要求，便是一樂：“這酒？當(dāng)然是買的?！?/br>
    “什么價？”

    “這可是第二個問題了?！蹦侨藫u頭，“你的回答呢？”

    “睡袋？”謝霖想了想說，“當(dāng)然也是買的。”

    對方又「咦」了一聲：“我在此處守門一百二十載，可沒見過這東西，你在哪里買的？”

    “這世上大小市場這么多……”謝霖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第二個問題了哦，大叔?！?/br>
    他頓了頓，又道：“但我沒話要問了，你能開門了嗎？”

    對方先是一愣，很快臉色變得難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話里的漏洞。

    ——此處、守門、沒見過這東西。

    意思是，這一眼望去風(fēng)平浪靜的地方有一道看不見的門需要他看守，還有，他這一百二十來年，基本只在此處買東西。

    所以這壺酒必然是從黑市上來的。

    謝霖還是笑瞇瞇的。

    對方一咬牙，朝他走過去，撿起酒壺，以指沾酒，在大石上飛快地畫了個謝霖沒見過符箓，隨后，一個深色漩渦憑空出現(xiàn)在大石后的河面上，轉(zhuǎn)動之后，打開了一道門。

    謝霖挑了挑眉，回頭看向云念塵，露了個笑。

    云念塵一怔，朝天邊看了一眼。

    今晚竟然是個圓月。

    月色正好。

    第64章

    近來莫名出現(xiàn)的感覺實(shí)在太多，他甚至不覺得驚訝，而且能感覺到云念塵的氣息跟在后面, 他沒太在意周遭, 只管自己坦然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 街上就有了人跡，臨街的鋪?zhàn)哟箝T敞開，迎接來往的客人。

    客人數(shù)量比謝霖預(yù)想的要多出不少。

    盡管這里屬于「黑市」，所有人看貨交易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神神秘秘的味道，聲音壓得很低，也不影響謝霖覺得這條街看著怪有生氣的。謝霖曾幻想過無數(shù)回, 若是木扶鎮(zhèn)沒那么窮, 大概就是這種交易活躍的平和模樣。

    步伐便不免有些輕快。

    「黑市」里最多的, 還是賣所謂「神秘法器」的「古玩店」, 有些法器未激活的時候，表面并沒有靈氣流動，買的東西好不好、有沒有被坑全靠眼力；還有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靈藥, 多是用于提升境界的藥丸。

    在修仙界, 只靠丹藥灌注修為并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行為，難怪這些東西要進(jìn)黑市販?zhǔn)邸?/br>
    這也讓謝霖意識到，其實(shí)黑市上并不都是多珍貴的東西, 正如云念塵所說, 靠著信息差賺錢的東西其實(shí)并不少。

    甚至街上還有兩家書店, 相隔不遠(yuǎn)，不約而同地在門口婉拒修士進(jìn)入。

    謝霖好奇這種規(guī)矩產(chǎn)生的原因, 可惜自己也是個修士, 無法進(jìn)門, 好不容易憑著自己的親和力找到個從店后門出來的客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書店里賣的都是正經(jīng)的修仙功法，跟外面那些拿《88天學(xué)會修仙》的妖艷賤貨不一樣。

    修仙功法這種東西，對他這種有仙門的人來說并不稀奇，但修士向來自矜，不會將這些東西流到凡人手上，包括一些無門無派到散修，想弄到好點(diǎn)的功法，或許也只能上黑市……或是拍賣會。

    可惜這些東西謝霖賣不了，還是得看看別的。

    想到這里，謝霖客客氣氣地朝那熱心的路人施了一禮：“總之，多謝閣下告知?！?/br>
    他將人送走，正要回身，動作忽然一頓。

    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謝霖重新看過去，熱心的路人已經(jīng)拐了彎，不見了蹤影，這段小巷并不長，一眼望去空空蕩蕩，似乎沒有哪里奇怪。

    但是……

    他擰眉細(xì)思。

    還未等他想出結(jié)果，冷不丁手腕被人扣住。謝霖一怔，人已經(jīng)被拉了回去，他悚然一驚，正要拔劍，忽然發(fā)現(xiàn)來人是云念塵。

    “不要亂跑?！痹颇顗m的面色并不好看。

    謝霖被他說得稀奇：“我哪有亂跑……不就是正常的逛街？”

    “但你離開我的視線了。”

    “呃……”謝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

    云念塵的神識范圍之廣，唬得主峰那幫小弟子談及色變……現(xiàn)在跟他說「離開視線范圍」？

    好像他云念塵真拿眼睛看東西似的。

    誒，等等？

    他的感知范圍已經(jīng)……這么小了嗎？

    謝霖愣了愣，有點(diǎn)想問，但又知道云念塵不會說實(shí)話。

    他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說：“嗯，知道了，我走慢一點(diǎn)……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br>
    謝霖隨手指了個遠(yuǎn)離這條后巷的方向，云念塵自然無可無不可，兩人一同從巷子里走出來。

    甫一踏入熱鬧的區(qū)域，那種異樣感便頓消，這叫謝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云念塵偏過頭看他。

    他看得格外專注，像是要將謝霖的每一寸輪廓都用眼神圈養(yǎng)起來，但心神不屬的謝霖并沒有察覺到這種異樣。他收回目光，問云念塵：“你沒感覺到嗎？”

    “什么？”

    “可能是我的錯覺。”謝霖頓了頓，“但我總覺得有誰在看我?！?/br>
    云念塵朝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現(xiàn)在還有這種感覺？”

    謝霖?fù)u頭：“現(xiàn)在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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