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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不歸眉目一挑:“師兄這話,是擔心我在兒戲?” 白應遲道:“是有那么一點點擔心,畢竟場面潦草了些?!?/br> 何止潦草,收徒宛如賭氣,贈禮更是敷衍,像是隨手往身上摟些物件就草草完成了儀式,人人重禮,見此情狀,難怪白應遲會擔心今日是師徒明日就散伙。 鶴不歸道:“我是認真的,若有任何意外,那必然是我眼瞎看錯了人,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誰說得準?” “如此說來,師弟對這個徒兒還很滿意?” “滿意談不上?!柄Q不歸漫不經(jīng)心道,“畢竟也沒第二個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將就唄?!?/br> 這便是實打?qū)嵉乜淞恕?/br> 玉無缺對于偃術的熱愛和用心,烙在眼神里那般癡迷灼熱,是騙不了人的,鶴不歸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而對比自身,玉無缺天賦異稟,資質(zhì)奇佳,個人條件得天獨厚,衣缽若真要傳承,他確實是不二人選。 雖然因為自己命格特殊,擔憂仍在,這幾日想起來,鶴不歸總怕混得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己找罪受的下場。 故而他也給自己設下了界限。 師徒情誼,可深也可淺,自己和玉無缺之間,便只留淺淺一層師徒關系便是了,待此子長成,萬丈紅塵里一裹,他便抽身而退。 生離死別,聚散無常,那時的他們已夠淡然處之了吧。 白應遲感慨道:“當年是你把他抱回來的,名字也是你取的,看來這師徒緣分是上天注定?!?/br> 鶴不歸還想起玉無缺問過小熊玩偶的事。 兀自彎了下嘴角,也許真是天注定吧。 白應遲問:“一月后,你們二人要動身去無量齋,可要多帶些人手?” “不必?!柄Q不歸道,“無量齋山高路遠,峰險林深,只能靠腳走,路上不管遇到什么,就當是給玉無缺上的第一門課。” “師弟到底打算如何說服無量齋?” 鶴不歸神秘一笑,起身拂袖而去:“既得仙身,正好拿來一用,反正我仗勢欺人的惡名早傳出去了,也不怕再加一筆?!?/br> 棉云滾出一道金邊,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鶴不歸回來后便窩在院中寫東西,這幾日飯食沒滋沒味,他隨意吃了幾口便推開了,繼續(xù)埋頭寫著,空知抱著從山下拿回來的課業(yè)用書,給鶴不歸打著下手。 “主人,這幾堂課玉公子都已經(jīng)修完了,空念壓縮了課程時間,又加了不少經(jīng)文,玉公子已經(jīng)順利結(jié)業(yè)?!?/br> “這個呢?是師姐拿來的?” “太清上仙說,玉公子在劍術上學的不精,得加強學習,這幾本都是基礎劍法?!?/br> “嗯,加上,你去教。” “那器修課業(yè),主人,我看過內(nèi)容,這些對于玉公子來說,恐怕太簡單了些?!?/br> “有我在還學什么器修,這堂課就不必下山去學了,往后這個時辰就讓他來找我,我親自教。” 星子漫天,鶴不歸還在和空知琢磨玉無缺的課表,這外人看他是敷衍,實則兩日來都在鉆研如何做才算一個稱職的師尊。 尋常的課往后可以放玉無缺下山,要緊的課鶴不歸打算親自出馬,連教的內(nèi)容都得研究,哪些過于深奧了,哪些又太淺顯了,刪刪減減,一樣樣都得費心思。 實在是麻煩得很。 關鍵熬了兩日了,連口好吃的都吃不著,鶴不歸肚子餓,扒了兩口飯,實在是沒什么滋味,氣鼓鼓地把筆一撂,猛喝起水來。 空知見他欲說還休的樣子,主動道:“玉公子興許明日就醒了?!?/br> 那日玉無缺傷重虛弱,但精神亢奮情緒過于激動,以至于還沒回到浮空殿,在飛甲上就把傷口給掙開了,鶴不歸覺得這樣不適合養(yǎng)傷,果斷出手將人打暈,后叫來了觀夏婆婆照顧他。 誰想下手重了些,一暈兩日有余,這會兒都還沒醒,不過傷卻好得很快,要是人醒著恐怕都能下地做飯了。 圓歡喜不錯。 豆面湯圓也許久沒吃了。 還有鮮蝦混沌呢…… 鶴不歸杵著香腮打起盹來,饑腸轆轆地入了夢。 他難得地夢見了小時候。 剛?cè)腓^長老門下時,鶴不歸還不那么懂事,他是被爹娘嬌生慣養(yǎng)大的,少小離家,體弱多病,他脾氣性格很是古怪驕矜,那時的璇璣長老還很年輕,收了個小徒兒,卻跟收了個祖宗沒什么區(qū)別,這糯米團子似的小人兒,見誰都拉著一張臉,可沒過一月,他就只認璇璣長老一人了。 去哪兒都扒拉著不松手,哪怕璇璣長老要去茅廁,鶴不歸也要跟進去。 小孩兒的親疏遠近,就是日日在眼前護著自己的人。 他失去了家,恐怕以后也再見不得父母兄弟,但有了璇璣長老,就像得了個靠山,堅實與否還另說,在小孩眼里,這靠山好吃,溫暖,就足夠了。 璇璣長老確實真心待他如自己孩子般親厚的。 為了哄他高興,帶他捉兔子,背他去山上摘果子吃,偶爾還馱他去集市上買甜糕。 鶴不歸挑嘴,吃得不順心就扯著嗓子哭,咸了哭,辣了也哭,嘴里淡出鳥也是一嗓子嚎個沒完,璇璣長老那么隨便的一個人,硬是生生被逼得去了廚房,講究細致地為鶴不歸學著做菜。 鶴不歸同樣一眼不離地跟著。 師尊那般溫柔好性子,手被油燙起水泡疼得直往褲腿上搓,鶴不歸站在一邊看見了干著急,他個子只剛過師尊膝蓋,夠不著手,便抓著褲腿眼淚吧嗒地喊:“我不吃了,不吃了,師尊擦藥吧,不做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