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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新鮮活血也可以。”季雪薇道,“活性更低,但不至于徹底休眠,若有合適宿主沾到被蟲卵污染的血跡,立刻就能激活?!?/br> 她剛解答完,就見鶴不歸整張臉都沉下去,季雪薇心里一揪:“太微上仙如此問,是不是就是血中帶來的。” “血淵殿每年祭祀法事,就挑在附近,只不過今年他們隨行帶了數(shù)百桶牲畜血,說是祭祀之用。”鶴不歸道,如今到底作何用處不言而喻。 季雪薇吃驚地捂著嘴。 玉無缺深沉道:“當(dāng)真是有備而來?!?/br> 季雪薇焦急道:“意在對付藥王谷嗎?那爹爹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鶴不歸還沒說話,玉無缺分析目下情形,寬慰她道:“藥王谷易守難攻,比天極宮還不好攻破,不管他們是不是要對付藥王谷,起碼派人來挾持你,就可說明他們現(xiàn)在根本進(jìn)不得谷,無計(jì)可施下才想到用你倒逼谷主開門,只要你不落在他們手上,藥王谷是安全的?!?/br> 季雪薇不解道:“那他們運(yùn)來蟲卵,到底要做什么?” 玉無缺自然已經(jīng)明了對方動機(jī),三門圍在此處,一來對付藥王谷,拔除天極宮一大勢力便能助長自己威勢,此為好處之一,二來將「藥洲」之稱的好地方徹底污染便算毀去土脈,蚩尤再少掣肘,更會一舉挺進(jìn)中原腹地。 但這些事不方便為外人道,更是徒增恐慌,他只能搖頭不答。 鶴不歸淡淡道:“明日我們想法子將你們送回藥王谷,那里最安全,回去后同谷主明說外頭情勢,切莫下山,等我消息?!?/br> 季雪薇深覺情況比她想象的危急,不住點(diǎn)頭:“多謝太微上仙,多謝缺二哥,我回去自會同爹爹明說,可是你們,你們也要小心吶,那些蟲卵極易寄生,我今夜調(diào)配好驅(qū)蟲膏給你們備著。” 鶴不歸:“嗯,多謝?!?/br> 玉無缺拍拍她的肩:“放心,我和師尊在,不會讓藥王谷陷入危難,只管回家就好,你多做些藥備著,等能出來了再給前線修士送去?!?/br> 季雪薇難為情道:“你知道我在意什么。” “庭芳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連個消息都沒有,我自然知道你牽腸掛肚,想為大家盡一份力?!庇駸o缺道,“做哥哥的都懂,你不必介懷,好好的,我和庭芳才能安心?!?/br> 季雪薇攏著身上的衣袍低頭道:“嗯,我知道?!?/br> 玉無缺單純只是覺得小姑娘不禁嚇,安慰了一通,還給她義肢做了些調(diào)整處理,等忙完了才發(fā)覺身旁早已無人。 侍女指著洞口:“太微上仙像是有心事,在外頭站了許久了?!?/br> “你們早些睡。”玉無缺起身道,“我和師尊去巡夜,不必等我們?!?/br> 「藥洲」的深夜,林中除了濕氣,還有沁人心脾的草藥清香,叫人聞得肺腑都舒暢起來,可凡塵亂如一鍋粥,又無法讓人安心賞景聞香,鶴不歸嘆了口氣。 暖和的大氅批到肩上,玉無缺默默給他系緊后問:“發(fā)愁呢?” 鶴不歸不答,反問道:“你帶了多少衣服?” “輕裝簡行沒帶幾件兒?!庇駸o缺莫名其妙道,“就剩這件兒是干凈的了?!?/br> “哦?!柄Q不歸陰陽怪氣地說,“見人便發(fā),我當(dāng)你路過繡坊采辦了一堆。” 玉無缺滿頭問號,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這人別扭的性子下潛藏的一絲酸味。 意識到對方在吃醋,他不怒反笑,從后頭把人抱住,嬉皮笑臉就是一頓親昵,跟狗崽子似的從鶴不歸的耳根蹭到肩頸,頭發(fā)和衣服都蹭亂了。 鶴不歸兇巴巴地踩他一腳:“你有什么毛病,下去!” “不下,打我也不下,師尊……”玉無缺賴賴唧唧地掛在他身上,熱氣都哈在耳根處,他忍著笑低沉地道,“心眼小也招人喜歡?!?/br> 鶴不歸側(cè)了側(cè)脖頸,覺得那處癢癢的,美目瞪過來:“我小心眼又如何?” “不如何,我錯了。”玉無缺態(tài)度十分端正,“為夫錯了,錯得一塌糊涂?!?/br> “哼。”鶴不歸冷笑道,“說說看,錯在何處?!?/br> 玉無缺反省道:“有了妻室就該自覺,明知旁人對我有心思,就該一早說清,當(dāng)著你的面待人接物也該克己復(fù)禮,不對不對,即便不當(dāng)著你的面,我也該同旁人保持距離,以免誤會?!?/br> 鶴不歸白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去。 玉無缺繼續(xù)解釋:“我同小妹一起長大,從來當(dāng)她是meimei,沒有過那種心思這你也是知道的,這次事發(fā)突然,她落難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當(dāng)然該救?!柄Q不歸計(jì)較的又不是這個,但他氣什么還真說不清,他道,“扶弱濟(jì)貧也好,英雄救美也罷,都是該做的,只是……” 只是見他待別人同樣那么好,怕自己不是特別的一個,情愛之后患得患失,矯揉造作胡思亂想的毛病接踵而至,鶴不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碰到玉無缺,他心眼連針尖都不如。 怪不得旁人說紅顏禍水,美人誤國。 鶴不歸憤恨地看了玉無缺一眼,你這個禍水。 “我懂?!庇駸o缺將人圈緊,掏心窩子地道,“跟師尊交個底,你對我來說是唯一,唯一動過心的人。” 鶴不歸嫌棄他情話張口就來,笑罵道:“說這些也不嫌害臊?!?/br> “都真話我臊什么。”玉無缺坦然道:“唯一的意思你懂嗎?”不是最愛,不是另有可能,是自心動伊始有關(guān)情愛的一切都刻了個「鶴」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