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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悅輕而易舉地就被拖出水中,白簡讓他趴在岸邊,輕拍他的背,同時低聲道:“不好意思,因為平時沒人會到這里來,所以沒有準(zhǔn)備防滑地墊?!?/br> “沒事,”斯悅嗓子被突然灌進(jìn)去的冷水沖得嘶啞,“我以后不來了?!彼f的是老實話,也是心里話。 他說完后,旁邊的白簡一時無言。 同時,他也深感人類和人魚之間的差距,在水里,人魚幾乎沒有對手,就像剛剛,他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簡已經(jīng)將他從水里拽了出來。 是用尾巴,不是用手。 斯悅不由自主去看白簡的尾巴,只能看見水面以上的部分,他沒忍住,咽了咽口水,眼里是欽佩和羨慕。 白簡摸了摸斯悅濕漉漉的頭發(fā),“你可以常來?!?/br> 斯悅抬頭看著白簡,“我來做什么?” 白簡看了他一會兒,眼神沉沉,他沒有回答斯悅的問題,而是問,“鱗片你想要怎么帶在身上?” “做成鑰匙扣吧,我去讓陳叔做,或者阿姨?!彼箰偟氖掷镞€捏著白簡尾巴上的魚鱗,摔入水中時他都沒有松開。 “可以?!?/br> 斯悅從水里爬上來,重新系好浴袍的腰帶,彎腰把地上的兩只拖鞋撿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帶上門的時候,還沖白簡揮了揮手。 白簡的尾巴在水底下輕輕擺動,渾身的血液都因為觸碰到了斯悅而興奮起來,瞳孔在銀白和漆黑兩個顏色之間不停轉(zhuǎn)換,頸間出現(xiàn)大片黑亮的薄薄的鱗片。 一抹黑色從尾鰭末端席卷到腰部,人魚銀藍(lán)色的鱗片緩慢而又自然地變換了顏色,不透明,也沒有漸變,漆黑如墨的玄青令人聯(lián)想到不見天日的深海區(qū)生物。 白簡嘆了口氣,他過于尖利可怖的犬齒在水面一晃而過。 - 斯悅換了衣服過后,路過大魚缸的時候,白鷺叫住他,“你拿到了?” 斯悅把白簡給他的鱗片夾在指間,“不然呢?” 白鷺瞪大眼睛,從魚缸里翻了出來,他變得慢,尾巴摔在地上,響亮地一聲“啪!”。 “……”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他換成人形,跑過來,一臉的驚奇。 斯悅把鱗片遞給他。 白鷺臉一僵,“我只是看看,但我不碰?!?/br> “怎么了?”斯悅不解。 白鷺五官糾結(jié)成一團(tuán),他說:“我們不能碰,就像不是配偶的話,我們也不能隨便摸別的人魚的尾巴,這是我哥尾巴的一部分,我們更不能拿了,我就看看?!?/br> 他就著斯悅的手,彎腰仔細(xì)觀察,眼里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阿悅你知道嗎?銀色的人魚,只有一只,就是我哥?!卑樅莺菖牧怂箰傄幌?,“你賺大發(fā)了!” “你現(xiàn)在要去做什么?”他問。 “找陳叔讓人把鱗片做成鑰匙扣?!彼箰傊匦掳痒[片收好。 “你手怎么啦?”白鷺眼睛尖,看見了斯悅掌心的口子。 斯悅低下頭,他掌心有一道圓形的口子,是剛剛掉入水中后,他下意識握緊鱗片,卻反被鱗片邊緣割傷的,不深,正緩慢往外滲出血絲。 其實他剛剛回到房間后已經(jīng)自己用水沖了一下,不怎么疼,有些麻。 “魚鱗割的。”斯悅說。 白鷺撇撇嘴,“人魚鱗片還是很鋒利的,你和我哥說了嗎?” “沒。” “那他等下肯定會去找你的,你身上有血腥氣?!?/br> 斯悅一怔。 白鷺以為他是嫌棄血腥味不好聞,甜甜地笑起來,“沒關(guān)系啦,你現(xiàn)在還是很香的。” “……” 斯悅繼續(xù)找陳叔,白鷺跟在他后邊,“你不要指望了,沒人會幫你的?!?/br> “為什么?” “理由很簡單啊,這是我哥給你的東西,沒人敢碰?!卑樥f完后又更加小聲說,“更何況還是在上面打洞?!?/br> “阿悅,你這是破壞藝術(shù)品!”白鷺大聲嚷嚷。 斯悅哦了一聲,他到廚房柜子底下找到了一套工具,不知道能不能用,他沖白鷺一笑,“我可以把他變得更加藝術(shù)。” 白鷺:“……” 工具箱里是電動的打孔器,通了電之后便以每秒幾百圈的速度旋轉(zhuǎn)起來,斯悅舉著打孔器摁在鱗片上,嗡嗡嗡地聲音變得十分痛苦不堪,沒過幾秒鐘,打孔器“砰”地一下,罷工了。 “我去……”斯悅把打孔器舉起來,發(fā)現(xiàn)尖端都被磨平了,雖然還在轉(zhuǎn),但已經(jīng)轉(zhuǎn)得很緩慢和艱難了。 白鷺托著下巴,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斯悅,“年紀(jì)越大的人魚鱗片越堅硬,打孔器也就只能在我尾巴上打孔?!?/br> 斯悅看著被磨平的打孔器,有些茫然和懵逼,“白簡不也才一百多嗎?” 白鷺瞪大眼睛,“誰給你說的我哥一百多?” 斯悅看著白鷺。 白鷺自知說錯了話,他眼神閃躲開,“哦,你是說身份證上啊,我哥身份證上的年齡和實際年齡不一樣,實際年齡還要小幾歲……” 他越編越不像話。 斯悅放下打孔器,一把將鱗片抓在手中,“我去問白簡?!?/br> “哎,”白鷺追了幾步,他追不上斯悅,站在樓梯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最后聳聳肩,“我哥又不止是我哥,他可厲害了呢。” 還用打孔器,挖掘機都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