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動作微頓。

    搶在白簡說話之前，斯悅喝了一大口果汁，混著牛rou咽下去，“我自愿的，你別和我說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況且這本來就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你要是想補(bǔ)償我……”

    “上次你說給我布加迪的，我可以提前得到它嗎？”

    白簡看著斯悅眼下不算明顯但很刺眼的暗青色，眸光柔軟，“可以。”

    斯悅給面包里夾上牛rou，大口吃著。

    餐廳只剩下金屬刀叉與筷子調(diào)羹碰撞瓷質(zhì)餐具的聲音，良久，白簡正欲開口，斯悅站起來給他嘴里塞上了一塊面包。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斯悅挑了挑眉，少年人眼里洋溢著不留退路一往直前的勇氣，“我不后悔，也不會叫停，你要是想說什么算了吧之類的話，你就給我憋著，反正我是不會半途而廢的?！?/br>
    “我吃飽了，走了。”斯悅穿上外套，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三所的情況我會發(fā)到你手機(jī)上，我得去學(xué)校上課，來不及和你說明情況了?！?/br>
    陳叔將斯悅的餐具收起來，半晌，他聽見坐在白簡有些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前，你覺得我配得上阿悅嗎？”

    坐在主位的白簡，讓白家在青北的地位無法撼動，白家的根扎進(jìn)青北的地底下，朝外生長，無人可以動搖。

    他受所有人魚的尊敬與愛重。

    他是堪稱完美無缺的。

    陳叔怔住，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當(dāng)然，您和阿悅少爺無比般配。”他沒想到，這樣的白簡先生竟然會懷疑自己配不上一位人類少年。

    良久，白簡垂下眼簾，放下刀叉，擦手紙的動作緩慢而又優(yōu)雅，像是一場無聲肅穆的表演。

    他勾起嘴角，緩緩道：“我也如此認(rèn)為。”

    陳叔：“……”

    -

    [三所的所長叫周文宵，但我不知道他是人類還是人魚，他沒說，我和程玨也沒問。]

    [三所的確破爛，不過就是外邊破爛，研究所內(nèi)部也就是舊了點(diǎn)兒。]

    [但沒發(fā)現(xiàn)有特別異常的地方，我個人直覺對所長的印象挺矛盾，說好不好，可能是因?yàn)樘b逼了吧。]

    因?yàn)橐娺^優(yōu)雅紳士的白簡，所以再看周文宵，會有一種在看贗品的錯覺。

    [其余的得等我正式開始學(xué)習(xí)之后才能知道。]

    白簡看著斯悅發(fā)過來的消息，抬眼問蔣云，“三所的所長，我記得是……”

    “周文宵，”蔣云的西裝穿得一絲不茍，表情淡定，“他是人魚，年紀(jì)還不太清楚，網(wǎng)上沒有他的年齡資料，不過他已經(jīng)在三歲當(dāng)了三十八年的所長了，加上其余的，他應(yīng)該不會低于一百歲?！?/br>
    “周所長也是從青北大學(xué)畢業(yè)，本科畢業(yè)后，出國修了人魚和人類的基因?qū)W以及異生物研究學(xué)，博士畢業(yè)后，他回國直接考入了三所，不過以他在國外的履歷，進(jìn)入七所是沒有問題的，”蔣云頓了一下，“所以他竟然會去三所，挺奇怪的?！?/br>
    “青北本地電視臺有他的采訪，曾問過這個問題，他說，他希望能改善現(xiàn)如今長水區(qū)居民的生活，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蔣雨在一旁打量著白簡的神色，小聲地說道：“這么看，這個所長似乎還不錯，視金錢如糞土?！?/br>
    白簡了解清楚后，蔣云和蔣雨就一起退出去了。

    蔣雨亦步亦趨地跟著蔣云，不小心一腳踩在了蔣云擦得錚亮的皮鞋上。

    “……”

    “你要干嘛？”蔣云看著支支吾吾的蔣雨。

    “我上次給你送的那個胸針，你怎么不戴？”

    蔣云皺眉，“你是小孩子嗎？上班不能佩戴過于夸張和吸睛的飾品還需要我和你重申多少遍？”蔣云是總助，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wù)他都有資格過問，他在公司鐵血無情一尾魚的綽號早就傳開了。

    工作時間，哪怕對象是蔣雨，他的態(tài)度也不會有太大的例外。

    蔣雨低著頭，“哦”了一聲，“那你不戴，你還我?！?/br>
    “送出去的東西也能往回要？”

    兩人在走廊里纏斗起來。

    直到來做衛(wèi)生的阿姨咳嗽幾聲，打斷了這兩位。

    人魚是一種很現(xiàn)實(shí)的生物。

    ……人類也是。

    在斯悅隨堂測驗(yàn)考了滿分之后，班里同學(xué)對他的態(tài)度比之前更加熱切了，他們甚至主動將教室第一排的位置留給了斯悅。

    斯悅視而不見地走到了程玨旁邊，坐下。

    程玨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都說學(xué)霸是不會和學(xué)渣在一起玩兒的，寶你真好，寶你和他們不一樣?！?/br>
    斯悅把書拿出來，慢吞吞地回答程玨，“最后一排比較方便睡覺。”

    程玨：“？”這真的是正常人類可以擁有的腦回路嗎？這種無情的回答，斯悅不覺得殘忍嗎？

    顯然，斯悅并不覺得，給白簡發(fā)過去三所以及所長的觀后感之后，上課鈴一響，課上了不到二十分鐘，斯悅便開始趴下睡覺。

    他一覺睡到了第三節(jié) 課下。

    程玨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你不聽課，為什么能考那么高的分？”

    斯悅抓了抓頭發(fā)，“有些課不用聽，看看書自己也能學(xué)?！?/br>
    “哪些課不用聽？”程玨怎么覺得什么課都要聽。

    “今天所有課?！?/br>
    學(xué)校老師講課不如白簡，照著ppt念完就算結(jié)束，課后會將課件都發(fā)到班群里，而那些衍生出來的知識點(diǎn)，白簡會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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