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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白鷺專心地啃著蛋糕。 - 天色逐漸暗下去,月亮高懸于空。 江家別墅里。 溫荷陪伴閨蜜孟蘭芝送走所有前來吊唁的賓客之后在客廳休息,家里的阿姨和管家在整理物品和到場的賓客名單。 孟蘭芝摘下胸前的白色菊花,拉著溫荷到了二樓主臥。 她雙手發(fā)抖,打開主臥的電視,翻出一段視頻給溫荷看。 溫荷本來被孟蘭芝突然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直到看見電視上播放出來的這段視頻。 這是江家別墅大廳的監(jiān)控。 連人臉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楚的高清畫質,所以對孟蘭芝的傷害也是成倍增加。 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丈夫,而現在自己的兒子不知所蹤,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緩慢爬滿男生整張臉的灰白色鱗片。 “那是,小意?”溫荷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語氣有些遲疑。 “我想了好幾天,決定還是告訴你,不和你說,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和誰說了,阿荷,你說我該怎么辦?我該找小意回來嗎?他還會回來嗎?”孟蘭芝沒有問要不要報警,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她和溫荷都清楚,她不會報警抓自己的兒子。 “阿荷,我怎么辦呢?那是小意啊,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沒有聯系我,也沒有去公司,我打不通陽陽的電話,須臾也回答得含糊其辭,你幫我問問阿悅,問問他知不知道小意在哪里?” 僅僅一周不到的時間,這名在青北出了名的名流貴婦的雙眼就凹陷了下去,零星雪白爬上她的雙鬢,憔悴的臉令她比之實際年齡看起來年老十歲不止。 斯悅接到溫荷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準備睡覺了。 溫荷見過斯悅脖子上長出鱗片的樣子,雖然要比小意臉上的要美觀許多,可它們都本應該是出現在人魚身上的東西——那是魚鱗。 溫荷站在走廊里,將手機壓在耳邊,低聲問道:“阿悅,你有事瞞著mama嗎?” 斯悅感嘆他媽的聰明,溫荷要是直接問江識意在哪兒,他肯定回答不清楚不知道,溫荷也無比清楚這一點,所以她直接了當問斯悅是否有事情瞞著她。 斯悅是個表面叛逆實則心軟善良的孩子,她相信斯悅不會欺騙她。 “我以為孟阿姨不會和你說什么?!边@通電話,來得有些遲,斯悅本以為在溫荷離開白家當天就能接到的,比預估的時間要遲了好幾天,估計是葬禮辦完了孟蘭芝才告訴溫荷。 “我沒法跟您說,”斯悅把頭發(fā)抓得亂七八糟的,“您就當江識意死了就成,不用問得那么清楚,和孟阿姨也這么說?!?/br> 錯雖然不在斯悅,但卻是因斯悅而起。 孟蘭芝身為江識意的母親,不可能完全一點都不怪斯悅。 更何況,是否要讓孟蘭芝知情,也得問過江識意本人的意見。 溫荷不再追問,問了一些斯悅的近況,得到令人安心的回答之后便掛了電話,斯悅大大地松了口氣,他不擅長撒謊,還是對著溫荷撒謊,所以還不如直接了當地告訴溫荷,他不能告訴她真實原因,至于該如何與孟蘭芝解釋,那就是溫荷的事情了。 孟蘭芝大學畢業(yè)后每兩年就與江進步入婚姻的殿堂,她與江進一個慈母一個嚴父,但對江識意的要求都是同樣的苛刻,只不過扮演的角色不同,小時候江識意還會親近慈母孟蘭芝,后來發(fā)現這是和嚴父搭建的戲臺子之后,就逐漸封閉了內心,與她和江進之間的交流越發(fā)地少。 掛了電話之后,斯悅盯著天花板看了良久,困意準時襲來。 他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幾圈兒,也沒挨著邊。 睡衣惺忪間,他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被巨大的黑色的魚尾圈住腰和雙腿,強有力的魚尾完全不是人類的力量可以撼動的,魚尾上覆蓋的鱗片如刀刃一樣刮得雙腿生疼,而一寸寸收緊的魚尾,似乎要將他的雙腿整個絞斷,不像是被魚尾圈住,倒像是被森林里的綠蚺攀附纏繞。 感覺在夢里都快要窒息了,斯悅猛然睜開眼睛。 入眼一片昏暗,窗外月光冰涼如霜。 站在床邊的黑影將斯悅嚇了一跳,所有的睡意在這一瞬間全部跑光了。 待逐漸看清黑影的面容輪廓之后,斯悅咚咚跳的心跳才緩和下來,他攤開雙臂,“你忙完了?” 白簡膝蓋跪上來,氣息極具壓迫性。 他躺在斯悅身邊,很自然地就將斯悅攬入懷中,“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 “怎么醒了?” 斯悅還沒從噩夢中緩過神,“我夢見你要纏死我,嚇醒了?!?/br> 白簡失笑,“那是夢?!爆F實里的白簡不會這樣做。 斯悅的手伸到被子底下,放在了白簡的髖骨上,手指比了比,“話說,人魚的魚尾真的可以絞死一個人嗎?” “絞死?” “對,就和蛇纏一樣?!?/br> “有點難度,”白簡語氣溫柔耐心,指腹無意識按壓著斯悅凸起的漂亮肩胛骨,“人魚和人類本質上是差不多的物種,在水里才會有碾壓性的優(yōu)勢,而魚尾長度不足以形成纏繞的條件,長度不夠,力道就不夠?!?/br> “那拍死呢?” 白簡手指冰涼,讓斯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既然是在水里,何須那么麻煩,直接拖入水下,氧氣總有用盡的時候?!卑缀喺Z速緩緩,帶著一絲絲莫名笑意,讓斯悅想起來,之前那幾個富二代就是這樣,人類沒有人魚可以在水中呼吸的能力,只要把人類拖入水中,不需要用什么招式,人類就百分百會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