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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鷺就一直黏著斯悅,他一直黏糊糊的,斯悅也習(xí)慣了。 窗外天色暗下來。 陽光從早上起就一直不夠亮,用過午飯后,光線索性整個消失了,天色變得陰沉,烏云壓頂,但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就是很昏暗。 “怕是要下雨。”陳叔看著不算好的天氣,取了一件風(fēng)衣遞給斯悅。 斯悅穿上陳叔遞過來的外套,一邊胡亂扎腰帶,一邊朝白簡告別。 “回去吧回去吧?!彼@得很是豁達。 白簡笑著,眼里溫潤無比,耳后黑色的魚鱗一片一片的出現(xiàn),他牽起斯悅的手,親昵地捏了捏斯悅的小拇指,“注意安全。” “會的會的。”斯悅試圖將手抽回來。沒成功。 “是不是有點冷?”白簡又笑著問道。 斯悅對白簡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吶吶道:“還好吧……” 兩個醫(yī)生已經(jīng)收拾好了裝備,兩人走過來,“可以走……”話還沒完全說出口,他們后邊沒說完的字眼就在白簡漆黑的視線下戛然而止。 斯悅瞥見兩個醫(yī)生僵住的步伐和僵硬的表情。 緩緩將視線移到白簡的臉上。 連瞳仁都見不著的漆黑眼瞳,一瞬不瞬地盯著斯悅。 斯悅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第85章 陳叔站在白簡身后,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他微微垂首,“白簡先生……” 人魚緊握著伴侶的五指慢慢松開。 他眼底的墨色逐漸淡去,恢復(fù)成了平日正常的瞳色。 李韌和趙豐滿是從自家研究所調(diào)過來的A級研究員,已經(jīng)在白家宅邸待了近半個月,兩人都是人魚。 研究所與白簡的關(guān)系大概能用父子關(guān)系形容,祖孫也行,他們對待白簡甚至比下級對待上級更加具有服從性,如果職員是人類便還好,人類最講究表里如一的平等,人魚則不是,人魚表里不一,隱藏在血脈里的動物基因讓他們下意識地敬畏甚至無條件服從比自身強大的人魚。 李韌與趙豐滿對視一眼,趙豐滿硬著頭皮走上前,“阿悅,走了。” 白簡不方便親自去送,現(xiàn)在是下午,等到了地點,要么是斯悅被他再次抓回來,要么是他待在斯悅那里不肯走。 白簡穿著寬松的黑色針織衫,閑散的神情中顯得有些落寞。 天還沒黑,司機手誤打開了車尾燈,猩紅的尾燈將白簡的面容籠成一片血色,看著有些滲人。 筆直的瀝青路兩側(cè)香樟樹匯成一片翠綠的海,載著斯悅的車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拐過彎道,下山。 陳叔良久沒有出聲,等院落亮起燈時,他清了清嗓子,“白簡先生,現(xiàn)在進屋嗎?” 白簡長睫覆下,“你先進去吧。” 陳叔沒繼續(xù)站在這冷風(fēng)口,哪怕已經(jīng)將要入夏,可青北天氣變臉如變戲法,早晚溫差相差最大的季節(jié),現(xiàn)在這時候還是能感覺有些冷的,他年紀大了,這風(fēng)能直接扎進骨頭縫。 陳叔轉(zhuǎn)身,踏上石板路,看見白鷺抱著入夏呆呆地站在門口。 他加快腳步,“都變天了,小少爺怎么站在門口?” 白鷺有些遲鈍,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哦”了一聲,轉(zhuǎn)身進去。 白鷺走在陳叔的前頭,卻沒有往魚缸的方向去,徑直伸手去抓沙發(fā)旁邊的電話,陳叔站在他的身后,“廚房烤了面包,加了紅豆和菠蘿?!?/br> 白鷺的手僵在半空中,縮了回來,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要吃!”白鷺立刻轉(zhuǎn)身跟在了陳叔后邊,往廚房去。 直到斯悅的車到了山下,過了閘門,白簡才從院外進來。 一進來,就見陳叔苦大仇深地站在玄關(guān)。 “怎么?” “小少爺有點奇怪?!?/br> 雖然陳叔疼愛白鷺,但也是有原則的,這兩天白鷺的不對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僅斯悅一直有察覺,連林姨都覺得奇怪。這么多年頭一回,白鷺小少爺說她做的飯有腥味!——職業(yè)生涯在晚年遭遇了莫名其妙的滑鐵盧。 玄關(guān)深色的實木柜上的放著早上剛從后院剪的一大束月季,各種顏色的都有,碗口大的花。白簡隨手拿起幾枝到手中,插在了手邊的彩繪長頸花瓶當中。 “這不是很正常?” 陳叔露出疑惑的表情。 白簡繼續(xù)侍弄他的花瓶,眼也未抬,“人魚的先天性疾病無法治愈,周所長治療得如此輕而易舉,事出反常?!?/br> “那您怎么……” “問我為什么不阻止?” 白簡打開柜門,從里頭取出一把剪刀,斜著剪斷過長的花莖與葉片,用宛如在與陳叔閑話家常般的語氣說道:“白鷺長大了,他有選擇權(quán),他想活下去,想爭取,有何不可?” 陳叔沉默不語。 “那如果出事了……” 剪斷的花莖掉落在地毯上,陳叔趕緊彎腰拾起來,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白簡風(fēng)輕云淡,“先天性疾病本就壽命不長,能成功,是他運氣好,就算無法治愈,對他而言,也沒什么太大的影響?!?/br> 這點,白鷺自己當時也知道。 他已經(jīng)在褪鱗,就算醫(yī)生不告訴他,他也知道這是快死了的癥狀,爺爺就是這樣,不過爺爺和他不一樣,爺爺褪鱗褪了好幾年了都還沒死。健康的人魚應(yīng)該就是像爺爺白一善那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