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低頭看著扶著自己手臂那只皮包骨的手，想到電影里的畫面，他眼睛紅紅的，“你要是死了，我還怎么活啊?！?/br>
    斯悅：“……”

    白簡回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白鷺和陳叔的背影，問了一句，“這是……”

    斯悅答道：“陳叔說躺久了不舒服，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白鷺扶著他呢?！?/br>
    “嗯……”白簡并不關(guān)心這些瑣事，他看著阿姨們收拾著餐桌，問斯悅，“吃飽了？”

    斯悅摸著入夏的頭，入夏怕白簡，不是因為白簡對他兇，而是它能感受人魚的兇悍，哪怕白簡已經(jīng)隱藏了，可是動物察覺危機的意識很靈敏，它們又不是看表面判斷一個人兇不兇。

    入夏已經(jīng)在在抖了，斯悅將入夏放到地上，入夏立即撒著腿去追白鷺。

    “吃飽了?！彼箰偦卮鸢缀喌膯栴}。

    他話音剛落，白簡的手掌就貼在了斯悅的肚子上，掌心下微微鼓起，白簡抬眼，“不撐？”

    “……”斯悅將白簡的手打開，“不撐?！?/br>
    “是應(yīng)該多吃點，”白簡將手收回，臉上的笑輕松愉悅，聲音低低的，“人魚交尾期消耗的熱量是平時的兩倍?！?/br>
    斯悅沒聽懂，他疑惑地看著白簡，“什么交尾期？”

    他當(dāng)時的意識不清，記不住也無法分辨發(fā)生了什么。

    白簡俯身在他耳邊告訴了斯悅。

    斯悅頓時僵住，他記得自己很久之前問過白簡的繁殖期是什么季節(jié)，結(jié)果白簡沒有繁殖期，他反倒有了？

    “臉紅了?！卑缀喬嵝阉箰偅种复亮舜了箰偧t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斯悅還沒來得及說話。

    白簡的手捏上了他的下巴。

    白簡皺著好看的眉毛，貼著斯悅的臉嗅了嗅，“什么味道？誰舔過你？”

    斯悅頓住，慢慢回答，“狗?！?/br>
    他以為白簡會嫌棄，或者說些別的揶揄他的話。

    但他沒想到，白簡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伸出舌尖將入夏舔過的地方挨著舔舐了一遍。

    第90章

    斯悅在此刻沒有在白簡的氣息中抓尋到屬于人類的氣息，白簡在他面前越發(fā)地不掩飾，他鼻息間捕捉到的全是獸類對自己伴侶宣示主權(quán)的原始行徑。

    “去洗把臉?！卑缀喼逼鹕?，稍微與斯悅拉開一點距離，手指微微用力，令斯悅偏過頭去，耳骨上的鱗片在院落照明燈下熠熠生輝。

    斯悅還有些不太習(xí)慣動物之間的圈地行為。

    他應(yīng)該是不會這樣去舔白簡的。

    倒不是嫌棄白簡。

    就是……算了，他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挺薄的，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果然，人絕對不可能只單純增長年齡，在年齡增長的同時，一定還會有些別的東西隨之成正比增加。

    隨著白簡年齡增長的大概就是他口袋里的財富與臉皮的厚度。

    斯悅洗了臉出來，白簡從會客廳打完電話出來。

    入夏一直蹲在主屋正門，在看見斯悅的時候正準(zhǔn)備沖過來，剛站起來，就看見了白簡的身影，他嗚了一聲，轉(zhuǎn)身滾下了臺階，去別處玩兒了。

    “周文宵留了一堆事兒，夠青北上下忙一個月不止?！卑缀喡犑Y云報告的，沒有感到驚訝，對于周文宵這種來說，軀體的死亡只是代表了表面的運行終止，但其他事情還在緩緩?fù)七M。

    那些被轉(zhuǎn)換的人類的死亡，要從失蹤人員的名單挨著核對身份，而他們的基因早已經(jīng)被篡改，身體表面如果存在著尚且沒有被抹去的印記的人，那么被辨認(rèn)出身份的概率就要高過于其他人。

    周文宵挑選試驗品的條件苛刻，標(biāo)準(zhǔn)很高，挑的都是年輕體健貌美俊秀的少年少女，且在家中沒有受到特別高的重視與關(guān)注，那樣就算失蹤，家人也不會在其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所以尋到了斯悅頭上。

    當(dāng)時拽著斯悅往水下深處拖拽的也不是什么水草，而是周文宵。

    周文宵最后來到了白家，所以白簡需要去一趟調(diào)查組配合調(diào)查問詢，調(diào)查組的人說要派車親自來接白簡先生，白簡沒那么大架子，任何時候都端得平易近人，親和無比，他說自己開車過去。

    斯悅沒陪白簡出門，他現(xiàn)在不方便四處跑。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斯悅坐在沙發(fā)上往院外看了一眼，阿姨們已經(jīng)收拾整理好了院子，入夏抱著自己的小皮球在草坪上推過來推過去，香樟樹樹葉翻飛，海浪濺起。

    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但其實又好像什么都發(fā)生了。

    如果不是白簡當(dāng)時聽見了他的呼救，準(zhǔn)確來說，是他罵人全家的呼救引起了正處于返祖時期的白簡的注意，他之后的兩年也會身處在周文宵的三所，被用來當(dāng)做周文宵獻給始祖的祭品。

    背后有點發(fā)涼。

    斯悅卷起了一張薄毯，打開了電視。

    是一部剛開播沒幾天的都市狗血愛情劇。

    簡單描述，就是一對情侶談戀愛談到談婚論嫁見家長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兩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白鷺的“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多半就是從這部電視劇里學(xué)來的，他總是跟著電視里學(xué)，但也沒見他學(xué)豬叫。

    手機在沙發(fā)上響起來。

    周陽陽的視頻電話。

    斯悅接了，發(fā)現(xiàn)周陽陽比最開始抬進研究所時要圓潤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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