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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他上身袒露,胸膛上的肌膚光潔宛若新生,沒有腐爛,甚至連傷疤都尋不見,他的身體完好無損,一切的一切都和過去別無二致,那幾天千瘡百孔般的腐爛宛如是一場逼真而絕望的噩夢,但他的頭發(fā)茬青,而這大概是能夠說明那是真實(shí)而非夢境的唯一證據(jù)。 顧驍洗了把臉,離開了衛(wèi)生間。 房間外是走廊,迎面的墻壁上掛了塊小型顯示屏,正處于待機(jī)狀態(tài),顯示著日期和時間,顧驍算了算,距離離開封堯的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三天。 顧驍側(cè)過頭去,望向走廊的盡頭。 忽而一種心念電轉(zhuǎn)的感覺涌上心間,無數(shù)快要被他遺忘的過往,在這一眼里悉數(shù)重現(xiàn),那種若即若離的熟悉像是揭開了朦朧的面紗,真切地呈在腦海。 他憑借著記憶,往走廊走去,沿途掠過一扇又一扇的像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門,最后他停在一間屋子前,隔著玻璃,和里面的人打了個照面。 “……” 研究室的門自動打開。 顧驍看著亦慎,還沒做出反應(yīng),就見亦慎別開眼,淡淡地說:“我在你的后頸里裝了枚炸彈?!?/br> 顧驍:“……” “我隨時可以殺了你?!币嗌髡f,“如果我死了,炸彈同樣會爆炸,我相信你不想讓封堯看到這樣的事?!?/br> 顧驍靜了片刻,問:“為什么救我?” 亦慎:“你很清楚答案,不是嗎?” 顧驍沒有說話。 亦慎轉(zhuǎn)過來,不著表情地望向顧驍:“你根本照顧不好我兒子,為什么總是讓他做那么危險的事?” 顧驍反問:“你又知道我照顧不好了?” 亦慎:“那你解釋一下,他臉上的疤?” 顧驍無言以對,沉默了下,只道:“你后悔了。” 亦慎眉梢微揚(yáng):“我后悔什么?” 顧驍:“為你做過的事。” 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亦慎嗤笑了聲:“如果說唯一后悔的事,那就是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救你?!?/br> “我沒有無聊到去思考這種問題?!币嗌餍αT,語調(diào)漸漸平靜下來,“我只是不想讓我兒子難過?!?/br> 顧驍:“你已經(jīng)讓他很難過了?!?/br> “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難過?!币嗌髡f,“我可以給他最好的人生,他本來可以一直平安下去的?!?/br> 顧驍:“我會給他更好的人生,用不到你cao心。” 亦慎沒再和他爭吵,只道:“那最好?!?/br> 兩相沉默,亦慎說:“滾吧,別讓他等太久?!?/br> 靜夜,窗外雪粒如鵝毛,紛紛揚(yáng)揚(yáng)。 大雪持續(xù)了足足兩天兩夜,依然不見停勢,天地肅殺而寂靜,風(fēng)雪皚皚,洗凈整座區(qū)市的罪孽和殺戮,只留下了沉寂的銀白,與那輪安詳溫柔的明月。 杳無人跡的長街上落下一串腳印,很快又被簌簌的雪花埋藏,整個世界好似被刷上了層幽暗寒冷的濾色,唯獨(dú)公寓的一處窗口里點(diǎn)了盞昏晦溫暖的燈。 燈下,司遠(yuǎn)合上書,困倦地伸了個懶腰。 正這時,大門響了。 盡管Y 區(qū)在逐步恢復(fù)秩序,但居民依舊不多,司遠(yuǎn)不加思考地以為敲門的人是房東,他被擾了睡意,開門時不住嘀咕:“有事不能白天說嗎?這大半夜的……” 他打開門,和門外的顧驍打了個照面。 司遠(yuǎn):“?”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愣了三秒,果斷朝里屋的沐寒大喊:“完了完了!我也開始癔癥了!” 顧驍:“………………” 沐寒被司遠(yuǎn)鬧出來,看到顧驍,同樣是一臉震驚,而沒等他發(fā)問,顧驍開門見山道:“封堯呢?” 沐寒和司遠(yuǎn)齊刷刷指向臥室。 “你這是……”司遠(yuǎn)想詳細(xì)問問顧驍怎么回事,卻被沐寒拉了一把,那意思是讓顧驍先去找封堯。 臥室的光線很暗,月色被窗框撞碎了,灑遍小半間屋子,封堯在光影的分割線上席地而坐,聽到開門聲,遲緩地抬起頭,望了過來,沒有想象之中的激動,他的神色很平靜,透著些許茫然,以及木訥。 顧驍走近,在封堯面前蹲下:“封堯?” 封堯愣愣地說:“……你回來了。” 顧驍摸摸封堯的頭,然后把他抱進(jìn)了懷里。 這個擁抱guntang而炙熱,顧驍用了前所未有的力氣,似是要將封堯揉進(jìn)懷里,封堯仰著臉,下巴擱在顧驍?shù)募绨蛏?,卻垂著眸,沒有什么熱烈的反應(yīng)。 片晌后,封堯掙開顧驍?shù)膽驯Ве羌r衫,退回了墻邊,一邊喃喃:“等等,等等就回來了……” 顧驍微蹙起眉:“封堯?” 封堯呆呆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顧驍又喚了兩聲,封堯始終沒給反應(yīng),直到這時顧驍才徹底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將封堯抱到床上,又抬起封堯的臉:“你看著我,寶貝,告訴我,我是誰?” 強(qiáng)迫的動作里糅雜了無盡的溫柔,盡管如此,封堯還是很不情愿,他抵觸地想別開臉,卻被扶著下巴,無法抵抗,顧驍?shù)吐暫宓溃骸奥犜?,寶貝,看著我?!?/br> 顧驍輕柔催促了好一陣子,封堯才不停定下閃躲的目光,去正視顧驍,他怔怔地,很久沒有說話。 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無比漫長的夢,夢境里布滿漆黑繚繞的云煙,虛無縹緲,清醒時,封堯在房間里,在通往公寓的路上,在駕駛座,所有曾經(jīng)在這些場景里發(fā)生過的事不斷重現(xiàn),伴隨著顧驍?shù)纳碛?,離開或者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