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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瑾消聲,隔一會兒才說:“賬目上動手腳也就罷了。這底下最后一個不聽我的話的人,咱們總要想法子去了他的。” 沈漣說:“他賬目上動的手腳太大,只此一項便是他的錯處?!?/br> 我杵在門口不敢進,衛(wèi)八啜了一口手中茶:”李大夫進來坐。吃茶吧,儒州送過來的紫陽毛尖。 ” 沈漣灑了一點茶葉進杯中,遞給我說:“紫陽毛尖要現(xiàn)泡,你看有何不同?” 茶葉如梭似毫。茶壺燙極,揭開是白水。我往茶杯里沖些燙水,芽頭徐徐展開而葉片整齊向上,立于杯中。我“誒”了一聲,聞著清香四溢。 沈漣也給自己沖一杯,等著茶涼。我問沈漣:“你怎么不就小公子的茶杯吃?他的不燙?!?/br> 衛(wèi)八皺眉接口:“我倒不介意,但沈漣與人吃茶向來分杯的?!?/br> 他分明就我手吃茶。因不是要緊事,我也沒糾纏,應了一聲:“原來如此?!?/br> 衛(wèi)瑾又說:”我的九妹靜安公主要見你?!?/br> “公主?”我說,”靜安不是郡主么?而且女眷向來在內院,能見外姓男子了?” 衛(wèi)瑾竟有點傷感:“九妹現(xiàn)下是公主了。她走之前要見的人,無論如何也會允的?!比缓笏宦纷叩皆洪T喊:“都進來吧?!?/br> 他回房中,院里又站著婢女仆役了。他的通房大丫頭香薷招呼仆役收拾地上的碎片,衛(wèi)瑾說:“香薷,去通傳公主?!?/br> 香薷出去時一張俏臉上猶有淚痕。我小聲問:“她是不是被你發(fā)脾氣嚇到了?” 衛(wèi)八搖頭:”那倒不是。喘癥好后我碰過香薷兩回,今天她曉得我與鹽鐵司使家的女兒定了親。她才不大高興的。不管她?!?/br> 過得半個時辰,香氣縈繞,衛(wèi)瑾院中的仆役散盡。前前后后一大批隨從簇擁著一個面戴輕紗的宮裝女子走進來,龐大的隊伍行進時靜悄悄的。我、衛(wèi)瑾、沈漣三人齊齊在房中跪下恭迎。 衛(wèi)瓊瑛揮去隨從:“你們別進來?!?/br> 她扶起衛(wèi)瑾、沈漣,我抬頭。她眉毛彎彎如遠山,眼尾上挑,端莊中有幾分明艷。她徑直經過我,坐到椅子上,任我在下頭跪著。 她拉著衛(wèi)八的手寒暄:“哥哥,你喘癥怎么樣了?” 衛(wèi)瑾說:“還要些時日調理,但比從前好多了?!?/br> 衛(wèi)瓊瑛說話時身不亂動首不亂搖,頭上珠釵雕塑一般,晃也不晃。 她終于音調平平地對我說:“我不久便去西北須和親,嫁與胡人的可汗,李大夫不恭喜我嗎?” 我勉強說了一句:“恭賀公主?!?/br> 她說:“我回去了?!?/br> 經過我面前時忽然彎腰扶我,揭下面紗,低聲質問:“那會兒你為什么不辱我名聲?” 我錯愕,她戴回面紗直起身輕笑:“逗你的。罰你跪了這樣久,什么仇也報了。這是我的命數(shù),與你無關?!?/br> 十七歲的衛(wèi)瓊瑛走出去,蓮步輕移身形不動,唯有方才輕笑時依稀帶十二歲任性嬌蠻的影子。 迷惘間,耳邊猶聽到沈漣跟衛(wèi)八說:“小公子,儒州主事你不妨從副手里找個肯替換的,先換他下來再從長計議。下午我跟李平回禾木醫(yī)館了。” 衛(wèi)瑾說:“這法子使得。另外他上供的儒州紫陽毛尖不錯,你帶二兩回去吧?!?/br> 沈漣說:“多謝小公子。” 于是回程。 第26章 標題:前塵共生 概要:分離的情人會在銀桂樹下重逢 夏季午后,我在回程的驢車上犯起午困來,頭一點一點的,靠著大兒子邊打瞌睡邊問:“我剛聽到你跟小公子道謝,你跟誰都道謝,為什么沒有跟我說過?” 大兒子說:“對你不能道謝。” 不算答案,但我更想問衛(wèi)八:“你說我找上衛(wèi)八對不對?他真的比衛(wèi)侯好嗎?今天聽他輕描淡寫地說殺儒州主事和碰過香薷兩回,我心頭瘆得慌。” “必要時得狠下心?!鄙驖i理了理我的頭發(fā)說:“李平,現(xiàn)下不要懷疑自己當初的做法了,只能相信自己沒有挑錯人?!彼鋈粏栁遥骸蹦闶遣皇窍霝橄戕赋鲱^” 我苦笑:”想是想,但能出什么頭真叫小公子明媒正娶香薷,回頭又逼死鹽鐵司家的女兒嗎” 沈漣說:”想得過就好?!?/br> 我“嗯”了一聲不再想那些事,只問他瑣事:”你大了,現(xiàn)下每個月那一兩銀子夠不夠花會不會被太學的同窗笑寒磣” 沈漣笑著說:”足夠的,沒人能笑我。”午后的陽光下,十六歲的沈漣眼睛拉長了,不再是圓圓的貓兒眼,而有鳳目的趨勢。膚色雪白而下頷線清晰起來。 下驢車時,我比他后下,跳下來后對著他的背影比了比說:“你竟與我一般高了?!?/br> 他笑話我:“那還不夠,我一定要比你高的。” 我搖頭,兩人回了禾木醫(yī)館。穿過院子,沈漣去自己房間了,衛(wèi)彥正在我房間抄醫(yī)書練字。我去廚房燒上水,剛踏回我臥房,衛(wèi)彥就舉起一朵風干的銀桂花問:“是什么?”沈漣走到我臥房門口停住。 我說:“啊,你都抄到我最早那本醫(yī)書了。我十五歲跟師傅從南方沿海的利州回長安時,途經玉潭城撿到的銀桂花,我夾進醫(yī)書里了。” 衛(wèi)彥說:“沒去過,南方?!?/br> 我走到桌前,從書架上抽出一張空白藥箋,從左到右繪出“幾”字形的湟水,跟他說:“茂朝二十三州,南方七個州。”我點著幾字左邊說“西南第一重鎮(zhèn)煌中。煌中再往西南就是苗人所在的苗域,苗域西北的高原是烏斯藏?!蔽尹c著幾字內部說,“望州”,點著幾字右邊挨著戳,“袁州,順州,檀州,儒州,沿海就是我的家鄉(xiāng)利州了。各州首府通常是州名后綴城字,不過望州的首府叫玉潭城,南方還有個州首府叫陵夷。”我又指著幾字上方說,“鄂渚和望州南北隔江相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