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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瓢蟲在線閱讀 - 第76頁

第76頁

    衛(wèi)瑾皺眉回憶道,“什么…若心里有一個人,便舍不得他傷心?!?/br>
    若衛(wèi)彥在面前,我既想踹他又想緊緊抱住他。

    “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對面座多一個國字臉虬須大漢,他對我揚了揚頭。

    “譚青?”我說,“好巧,你也在這里?!?/br>
    “不巧,”譚青微哂,“我專程來利州主事府,把六閻羅該有的掌心雷拿給衛(wèi)彥,卻等到了你?!?/br>
    我問:“衛(wèi)彥在哪里?”

    “他在準備開賭?!弊T青連續(xù)說,不給我開口機會?!澳羌一镆桓?,笨得很。笨人只會用笨辦法,最簡單又最有效。從前他想見你,就總是受避得開的輕傷。這回你和賭神開賭局,他說到做到,居然真的代賭剩下兩場?!弊T青憤怒起來,“我的警告,你們置若罔聞?!?/br>
    譚青說過,千萬莫跟唐柏開局,他第三場想了個對賭神來講包贏不輸?shù)姆ㄗ印?/br>
    “逼不得已,白芷設下了火藥機關。”我說,南…十二…“衛(wèi)彥應下的第二場賭局是不是西南十二寨?”

    “是?!弊T青回答,“賭神的第二場是要他將西南十二寨歸入天一教下。他提前拿到唐柏繪制的苗域地圖,希望你撿回一條小命。他知道你在受齊進殺招帶來的萬針之痛。哼,依我說,手痛切手,腳痛砍腳,肚子痛就剖了肚子。尋常人自己痛,當然自己去治,千萬人之中,恐怕只有衛(wèi)彥一人會為你那點痛去剜自己。 ”

    我一時說不出話。他從前的輕傷狼谷的低燒昨晚的道別。他一遍又一遍執(zhí)拗地重復,主人不死,主人活下去。我以為他是要灌輸我信念,結果他是在說服自己。

    三言兩語,謎底全揭,震得我無言以對。

    譚青說:“你先跟我回沈令斌別院?!蔽尹c頭說:“好?!?/br>
    “再等等,”他轉頭向困倦的衛(wèi)瑾說,“我講得口渴。”衛(wèi)瑾說:“空青,奉瑞龍上來,備馬車?!?/br>
    空青給譚青奉一杯瑞龍茶,譚青一飲而盡。我兩到利州主事府門口,坐上馬車。

    馬車行進時經過利州城的瓦子,譚青將車窗支起一線,依依呀呀的唱腔跟著飄進來。然后絲竹之音漸弭,竹板一打,倒換上評書了。譚青指窗外,我順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正說一出“長安城的燕捕頭奪得名冊,捉了那楊老夫子,可謂有勇有謀…”我搖頭:“世間傳聞多有不實?!?/br>
    譚青說:“是啊?!狈畔铝塑嚧啊?/br>
    到沈令斌別院門口下了馬車。黑夜降臨。譚青說:“等在門口吧,應該差不多是這時候來?!?/br>
    我好奇:“此去苗域兩千八百余里,竟還有人來送我?”

    “非但要送你,還要和你同種’共生‘。”譚青說。又等了一會兒,有七瓣紅花在天上炸開。我顫聲問:“衛(wèi)彥是不是去挑第二場了?他的天一心法練到第八層,贏面該是很大的?!?/br>
    譚青抬頭望著橙色的薄暮天空不置可否。

    忽見一紅衣青年騎一匹烏蹄踏雪而來。鳳目威儀,容色之盛不遜于天上紅花。

    我忍不住又問:“衛(wèi)彥現(xiàn)下到底在哪里?”

    “李大夫最喜歡聽江湖故事,” 譚青說,“所以他在長安城中說書,口若懸河,舌綻蓮花,客似云來?!?/br>
    我訕訕地接不上話,還待開口,紅衣青年縱馬漸近。

    第58章

    標題:鏡湖生門

    概要:他瑩白手掌全是韁繩勒出來的點點血痕,如寒梅染雪地

    我抓住他伸出的手,翻身上馬,抱住他的腰:“陛下準你告假?”

    他將我放在他身前:“陛下不止準三個月假,還夸我厚待舊友?!?/br>
    譚青飛出一卷地圖給他:“沈漣,這是苗域地圖。以及你什么時候改的名字?”

    “有一陣了。沈曜是我本名。”沈曜抓起地圖揣入懷中,一抖韁繩,“李平你經脈受了重創(chuàng),”馬匹神駿,眨眼間就將西城門遠遠甩在身后,“這龍?zhí)痘ue,我是帶你闖定了。你呢?可擔心此行有去無回?”

    “當然能回來?!蔽页錆M信心,“衛(wèi)彥還在等我。我要與他一起面對第三場?!?/br>
    “咱們不走官道了,直切西南?!鄙蜿缀鋈徽f:“李平?李平!”我險險栽到地上。他抓住我肩膀,將我擱到身前。

    我往后倒入他懷中喃喃:“有點犯困。”

    三千里路疾如飛。馳騁五日后,地勢逐漸由一馬平川轉為崇山峻嶺,天氣潮濕悶熱。我睡得一日比一日多,清醒時候一日比一日少。到后來成日神志昏沉。一天中有一兩個時辰能睜眼,醒來時最常聽到沈曜在說“換馬!”“換衣!”他換下來的馬匹全都口吐白沫暴斃路邊。

    沈曜不知什么時候棄馬改步行。我睜眼,發(fā)現(xiàn)被他縛在身上,旁邊是龍泉。我說:“我要解手?!彼盼蚁聛?,我解手時身上濕濕涼涼,低頭看,輕薄灰衫上有血跡。我解完手,拉起他的手。他瑩白手掌全是韁繩勒出來的點點血痕,如寒梅染雪地。我下意識去摸隨身藥箱,沒找到,又去撕外衫,撕不下來。他撕下一截袖子遞過來:“剛換的衣裳,是干凈的?!蔽壹芯窠o他包手掌?!澳氵€這樣?!彼鋈粍e扭說,“痛死你算了,你累了也不要靠著我睡。小時候你怎樣照顧我,我才不會那樣照顧你。你怕不怕?”我逗他:“你跟背個尸體一般。你才會滲得慌吧?”沒等到他還擊,我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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