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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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階上,她撞見幾個帶著丫鬟的姑娘,她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埋怨什么。 “他當(dāng)自己算個什么東西,一介樂師,不過是可以買賣的玩意兒,裝什么清高?!?/br> “可是他生得好看啊,爹爹說要為我招婿,若是能招到他那樣的......” “樂師到底位卑,你爹能同意嗎?” “......” 她們的聲音很小,秦晚妝聽不真切,只聽見好看、樂師零星幾個字眼,眼睛亮了亮,她的漂亮哥哥可不就是好看的樂師嗎? 小姑娘踢踢踏踏地往上爬,走得愈發(fā)賣力,食盒晃晃蕩蕩,她好不容易走到樓頂,憑著記憶來到熟悉的屋子前,輕輕叩了兩下。 外間空曠,秦晚妝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漂亮哥哥!”軟綿綿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快。 里屋。 莊家一眾坐在下位,又聽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奔進(jìn)來,不禁扶額。 莊休悄悄同身邊人耳語:“這都第幾個了?” 他身邊人也悄悄說:“數(shù)不清了。” 他們對視一眼,迅速噤聲。 雖然他們不知道殿下為什么允許小姑娘們進(jìn)來之后,又會接連不斷把她們趕出去,但誰也不敢置喙殿下的決定。 盡管某些小姑娘會進(jìn)來大放厥詞,想把太子殿下納做童養(yǎng)夫...... 莊家眾人只是垂首坐著不出聲,等著上座的人出聲把這一位趕出去。 屋內(nèi)落針可聞。 秦晚妝不明所以,繞過屏風(fēng)跑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一群人,這些人大多穿著錦袍,垂首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毫無意外,他們都很安靜,而且在偷偷看自己。 小姑娘的臉騰得一下紅了,她伸手捂著臉,說話磕磕巴巴的,“對、對不住,我走錯了......” “往往?!?/br> 少年人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清冷,但還是柔和的,像冷松蓋了薄薄一層雪,甫爾有陽光打下來,清光流轉(zhuǎn)。 莊休眼睜睜看著上座的人起身,雖然竭力裝作端方清雅的樣子,但他三步并兩步的急促還是暴露了少年人心里的緊張,打從殿下召見莊家時,就一直神色疏落,恍若游離人世外的冷戾少年這時像是忽然融化了一樣。 他半跪下來,和秦晚妝平視,抿了抿唇,好像經(jīng)歷了細(xì)細(xì)斟酌才敢開口,“你怎么來了?” 四下寂靜無聲,莊家人側(cè)過身閉著眼睛,覺得自己窺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故事。 啊。 是漂亮哥哥耶。 眼前人清透的目光里仿佛藏著云舒霞卷,黧黑的眸子深處帶著淡淡的褐色,像洞xue里探出毛絨絨腦袋的小狼。 秦晚妝提起食盒,臉上還帶著臟兮兮的泥點兒,話音清脆,“我來找漂亮哥哥一起用膳呀?!?/br> 她摸摸食盒,怔了怔,腦袋耷拉下來,“可是它涼了?!?/br> 鶴聲接過食盒,“不礙事,熱一熱便好?!?/br> 初春尚且清寒,鶴聲解下披著的氅衣,套到秦晚妝身上,氅衣很大,秦晚妝身量卻很小,黧黑氅衣把小雪團(tuán)兒裹住,鶴聲做完這些動作,隔著布料牽住秦晚妝的小手,冷冷往周圍瞥了眼,目光里不帶什么溫度。 屋子里的人頓時鳥獸狀散去。 小姑娘卻怔怔的,安安靜靜縮在氅衣里,耳尖紅紅的。 漂、漂亮哥哥怎么牽她了...... 為什么呀。 “漂、漂亮哥哥,你怎么牽我呀?”小姑娘暈暈乎乎的,她覺得這是一件十分不應(yīng)當(dāng)?shù)氖?,但她又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把手抽回來,她糊涂了。 鶴聲滯楞了會兒,指尖輕輕顫了顫,嗓音落寞,“往往不喜歡嗎?” “不、不是的?!彼趺磿幌矚g漂亮哥哥牽她呀,漂亮哥哥那么溫柔那么好看,她自然是歡喜的,她絞著眉頭,十分煩惱的樣子,“可是......可是,話本里說,只有、只有成婚的人才會牽手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耳尖越來越紅,說到后面把小臉兒埋在手間,說什么也不肯抬頭。 鶴聲停下來,把她抱起放在軟榻上,輕笑一聲,少年人的笑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像是二月的鶯飛草長,秦晚妝又暈乎了。 她聽見漂亮哥哥泠泠如玉碎的嗓音,“往往的兄長會牽往往嗎?” “會呀。”阿兄自然會牽她的,她可是阿兄最喜歡的小meimei呢。 “所以,并非只要成婚的人才能牽手,其他人也可以,是不是?” “是、是呀。”秦晚妝訥訥點頭,想起什么,又弱弱反駁,“可是,漂亮哥哥不是阿兄啊......” 少年人的語氣卻頹唐下來,話語里是說不出的落寞,“往往,我們不是至交嗎?” 秦晚妝怕漂亮哥哥難過,連忙直起身,小雞啄米般點頭,“是的,漂亮哥哥,我們是至交!” 少年人的眼眸清亮起來。 秦晚妝看著他,也歡喜起來,漂亮哥哥笑起來的樣子果真好看,但是她心里又浮起疑惑,“至交可以牽手嗎?” “可以。”少年人回的很堅定。 可以呀,那、那就沒事了。 既然漂亮哥哥歡喜,那她也是歡喜的。 秦晚妝低著頭,看不到鶴聲的神色,她只是待在氅衣里,悄悄端詳著這間屋子,同世上絕大多數(shù)的小姑娘一樣,天真浪漫,不諳世事。 鶴聲垂首看著她,全無與秦晚妝對視時的干凈,整個人似乎又變得冷戾起來,他只是放緩嗓音,回答些小姑娘的小小疑惑。 小姑娘話多,又炫耀起她的山茶花。殷紅的茶花里仿佛藏了數(shù)月的瀲滟春光,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睛濕漉漉的,是京師養(yǎng)不出來的干凈與澄澈。 他眸光一暗,心里又陡然生出些嗜血的欲望,惡欲的猛獸亮出獠牙,陽光柔軟,鶴聲透過細(xì)碎的光影,卻只瞧得見里面拉長扭曲的污色,他閉上眼睛,慢慢平緩呼吸。 江曲荊必須死。 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給我收藏?。ê莺萃{) 你們要是不收藏!我就咬人了!嗷嗚—— 第10章 小糕 小廝端上熱好的飯食,秦晚妝噠噠跳下軟榻,拉著鶴聲往桌案跑,她坐在角椅上,添了兩碗白粥,又給鶴聲分了木箸。 瑩白的手不染纖塵,看得出是細(xì)細(xì)嬌養(yǎng)出來的,正搭著黑發(fā)間錯綜的精巧山茶,秦晚妝注意到鶴聲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垂首,“這種時節(jié),生得艷的山茶不多見?!?/br> 小姑娘和想象中的模樣相差不大,小小一只,蒼白的臉色帶著點酡紅,比從前康健了許多,可見云州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秦家把她養(yǎng)的很好。 她的眼睛總是濕漉漉的,像只沒斷奶的小貓兒,對上這樣干凈的目光,鶴聲總是不知道該做出什么神態(tài)。 他哄騙了小姑娘,她就這樣乖乖得任他騙,也不知道懷疑什么,旁人說什么她都信。難怪上輩子會被湘王府拐走。 她就像一顆種子,整天懵懵懂懂地安睡在泥土里,稍有些風(fēng)吹雨落就想往上蹭一蹭,對外面的天地憧憬又好奇。 她不知道外面藏了多少居心叵測的無恥之徒,也不明白自己是多么珍貴的翠羽明珠。 然而現(xiàn)在的自己,卻連保護(hù)她的名目都沒有。 他甚至不知道小姑娘的乍然出現(xiàn)是為了什么。 鶴聲閉了閉眼,斂起眉間的戾色,整個人乍然顯得清懷疏朗起來,他的語氣很輕,“往往。” 秦晚妝咬著小酥魚,模模糊糊抬起頭,眼前的漂亮哥哥聲音柔柔的,“往往,你為何來找我?” 秦晚妝小臉蹭地一下變紅,嘴里的小酥魚還沒咽下,秦晚妝紅著耳尖,“我、我吃完魚再同你說......” 聲音越來越低,小姑娘低著頭,握箸的手微微顫抖。 她本打算當(dāng)沒事發(fā)生一樣,把先前小院里的事輕輕揭過,再悄悄補(bǔ)償漂亮哥哥??墒瞧粮绺缍紗査?,她不能不回答呀。她可是懂事的好姑娘呢。 只是,這該如何說呀...... 難道要向漂亮哥哥坦白,她是一個不懂禮數(shù)的登徒子嗎?那漂亮哥哥肯定討厭死她了。 秦晚妝的愁得咬木箸,這時,她聽見鶴聲清亮的笑聲,他說,“好。” 秦晚妝慢慢咬著小黃魚,罪惡感如蟲蟻咬上骨髓,漂、漂亮哥哥這樣溫柔,她先前卻那樣冒犯他...... 小黃魚上留了淺淺一排牙印,秦晚妝就是不把它往肚子里咽,心里盤算著,她、她不能告訴漂亮哥哥真相,她得撒謊。 可是,阿兄說撒謊就不是好姑娘了。 她今日已經(jīng)對著酪奴撒了一回謊了,不能再說假話了。再、再者,酪奴是阿兄埋在她身邊的眼線呢,她自然不能事事都跟酪奴坦白的。 可是漂亮哥哥...... 秦晚妝悄悄抬頭,鶴聲笑得清淺。 秦晚妝囫圇一嚼把酥魚咽下,放下木箸,乖乖巧巧坐在角椅上,小手搭在腿上,有些局促,她想了想,狠下心,仰起小臉兒,語氣有些磕磕巴巴:“我、我看你生得好看,想、想同你交朋友......” 完了,她又撒謊了,她不是個好姑娘了。 秦晚妝捂著臉,羞愧欲死。 鶴聲卻笑了,“我也想同往往交朋友?!?/br> 噫? 秦晚妝悄悄抬頭,正對上鶴聲清亮的目光,眼前人好像根本沒看出她在撒謊,澄澈的眼里閃著清輝。 秦晚妝耳尖抖抖。 嘿嘿,是嘛,漂亮哥哥也想同她交朋友。也、也是,方才漂亮哥哥就說了他們是至交。 她果然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孩兒呢。 鶴聲看著她,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好像很得意的樣子,身后似乎翹起了一條并不存在的、毛絨絨的尾巴。 前后兩輩子,他自然明白秦晚妝不會單單因為皮相就接連幾次出府找他,但他也沒再問。雖然小姑娘發(fā)愁的樣子可愛得耀眼,但他還是不舍得。 足夠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