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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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從沒想過出去。 原因無他。 湘王府不放人。 先前想著逃出去的被抓回來后,悉數(shù)被拖到院子里當眾打死了。 最近當眾打死的是與他一同掃地的一個人,那人也是被賣進來做活兒的,但是不知道何處得罪了福生,這位爺處處針對他,他不堪受欺負,找了個狗洞鉆出去,鉆到一半兒被拖回來。 他之后倒再沒見過那人,只聽說柴房里流出的血染紅了院子。 恍恍惚惚間,他對上少年人綺麗漂亮的眸子,他隨手折了條桃枝,輕輕拂過他的手臂,手臂上帶傷,是先前落葉未掃干凈時管事抽的,少年人微微揚眉,把桃枝放到他手心。 “待會兒有人闖進來,不必攔,你只須去告訴江鎮(zhèn)業(yè),他要找的樂師來了?!?/br> “等王府起了亂子,就逃出去罷?!?/br> 那是個很漂亮的少年人。 他想。 他幾乎在瞬間想起了秦家那位小姐,那是個天真單純的,她來湘王府時,似乎也為自己撐過傘。 秦家主的掌上明珠小小一只,站在石樁上,雙手撐著油紙傘,眉眼間瞧著有些小驕傲,“我見過你呢,你總在這里掃落葉。” 他握緊了掃帚,低著頭。 小姑娘卻睜著亮晶晶的眸子:“那、那你能不能同我說一說,柏葉和松針有什么不同,我、我不知道,可是林哥哥明日就要考我了……”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人。 “公子與秦家小姐,很相稱的?!彼f。 少年人怔忪了一會兒,似乎很開心,倏爾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嗓音清冷如瓊花碎玉,“去告訴江鎮(zhèn)業(yè),孤來了,孤保你不死?!?/br> 寒風,殘花,大雨滂沱。 小廝眨眨眼睛,如夢初醒。 “在我面前也敢走神,膽子不小?!彼麑ι细I幚淙缍旧叩哪抗狻?/br> 小廝臉色一白,連忙跪下,“爺、爺您恕罪?!?/br> “走吧,去瞧瞧?!备I?。 小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晌低著頭在前面領路,“是?!?/br> 福生皺眉,“怎么學的規(guī)矩,滾后面兒去?!?/br> 小廝連忙往后站。 刀光一閃,一把锃亮的長刀插入木門,順勢顫了幾顫。 福生臉色刷得一下白了,隨手把小廝抓到身前擋著,“大膽,何人膽敢謀害王爺!” 遠處響起和氣的笑聲。 “湘王府私藏太子,全殺了就行了,呵呵?!?/br> “別生氣,不值當,呵呵?!?/br> “他娘的,趕緊給老子找!” “……” “有刺客——” “保護王爺——” 兵荒馬亂。 江鎮(zhèn)業(yè)提劍站在廊下,不怒自威,“放肆!” 刀疤男人跨刀,單腳踩著福生,福生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他娘的,趕緊把太子給老子交出來!老子親眼瞧見他進了這兒,你當老子瞎不成。” 彌勒佛笑瞇瞇地出來勸架:“湘王爺,快讓太子殿下出來吧,別傷了和氣?!?/br> 江曲荊匆匆忙忙踩入院落,“幾位俠士大概記錯了,湘王府并無太子殿下蹤跡……” “放他娘的狗屁!”刀疤男人眼見著這個瘦弱的小書生走進來,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老子不瞎!” …… “咔噠——” 幽黑的屋子里,木箱上的機關彈開。 里面擺了三株九活節(jié)。 鶴聲一一取出來,用錦帕包好,遞到小廝手里。 小廝恭敬道:“殿下,外面已經(jīng)打起來了。” 方才他趁亂溜出來,特意沿著少年人的蹤跡去尋,才找到這里。 鶴聲眉目散淡,“孤聽見了?!?/br> 他隨手在周邊的架托上撿了把短刀,慢悠悠地往出口走去。 大雨瓢潑,池里的錦鯉紛紛浮上水面,一簇一簇的吐著泡泡。 小廝幫鶴聲撐著傘,鶴聲站在橋上,靜靜端詳了會兒,又從邊上的青梅樹上扯了幾顆果子丟進去。 遠處兵戈聲陣陣,近處游魚戲水。 不知過了多久,鶴聲才開口道:“走罷,去看看有意思的。” 態(tài)度隨意得仿佛真的只是去看一場戲。 鶴聲踏入院落,似乎給慘淡破敗的荒園添上了一抹秾醴的緋紅,他的目光隨意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死尸,倏爾展顏,眉眼里似有晨星碎落。 江鎮(zhèn)業(yè)靠著柱子,大口大口喘粗氣,臂膀處鮮血汩汩而流,他看見鶴聲的那一剎,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江曲荊臉色青白,咬牙:“你是什么人……” 幾乎是同時,刀疤男人的眼睛亮起來。 “你就是那個三萬兩!” 貴妃娘娘差人在江湖上放了懸賞,賞金三萬兩黃金,要當朝太子江鶴聲的人頭。 刀疤男人身上沾了不少血,行動卻很便捷,舌尖抵了抵犬齒,血腥氣四溢,他粗獷一笑:“太子,老子找你很久了。” 寒光一閃。 江鶴聲折下桃枝,微微仰身,尖銳的觸感如鞭撻斧鑿般,甩上刀疤男人的脖頸,“刷——”鮮血剎那流下。 那一瞬間,他幾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再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半跪在地上,刀尖插地,渾身酥軟。 “咣當——” 刀落地的聲音。 少年人立于桃花樹下,原本清澈漂亮的眸子這時染上一絲詭異的秾醴,像是無邊荒冢上吹過的春風。 他看著眾人,目光散淡,似乎什么都裝不下,他倏爾輕聲笑笑,慢條斯理甩了甩桃枝上的血跡。 走過江曲荊時,少年人輕輕拂袖,緋紅衣袍卷起,灼灼盛放的桃花掩上江曲荊的胸膛,清顴瓷白的指尖叩上桃花瓣。 “嗒——” 桃枝穿身而過,鮮血淋漓。 小廝眼見著在他眼里尊貴如斯的世子爺如一張白紙,輕飄飄得倒在泥濘的土地上,臉上帶著極端的錯愕。 湘王睚眥欲裂,“大膽!” “你在干什么!” 少年人漫不經(jīng)心掃了一眼江曲荊倒下的身影,有些遺憾似的,“放心,他現(xiàn)下還死不了?!?/br> 花瓣被風卷起。 鶴聲懶懶抬眼看了看湘王,眉眼彎彎,語氣輕快,像浸在毒酒里的蜜糖,“皇叔,好久不見。” 第28章 西園 鶴聲眉眼彎如新月, 漂亮的桃花眼染了點甜甜的春色,像個不諳世事的稚子。 ——如果這個稚子沒有拈著帶血的花枝四處閑逛的話。 刀疤男人半跪在地上,細長的刀插入泥地, 閃著清透的寒光,有血順著刀柄滴下來, 男人右手緊握, 青筋凸起。 鶴聲俯身細細端詳他, 贊道:“好刀?!?/br> 桃枝輕輕搭上刀身,隨后是一只修長漂亮的手,鶴聲指尖輕拈。 “咔噠——” 刀斷落兩截,濺起骯臟的泥水。 那把刀寒光泠泠,邊角染了點淡淡的殷紅,刀柄裹著黑布, 濃重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大抵是收割了太多性命, 因而殺氣顯得格外濃。 鶴聲直起身,不咸不淡地看著斷刀。 多漂亮。 可惜太臟了。 這么臟的東西,不應該出現(xiàn)在青州。 鶴聲有些厭煩,斂起眉間的郁色,指尖閑閑搭在花枝上。 桃花與青州才相稱。 “你不是死了嗎!” 江鎮(zhèn)業(yè)臉色蒼白, 雙手劇烈顫抖,心中大駭。 嘖,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