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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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是誰?怎么就把人放進(jìn)來了?!庇幸粋€(gè)細(xì)微的聲音在東南角響起,聲音幾不可聞。 “是莊休,莊休你瘋了,萬一驚擾了殿下……” 莊休叼著根狗尾巴草躺在墻頭,依著枝葉繁茂的蒼翠老樹,悠哉游哉拉長語調(diào):“放心吧,驚擾不了?!?/br> “此女是何人,竟然敢冒犯太子殿下?!?/br> “她竟然敢公然辱罵殿下,我的刀呢?” 莊休用線一勾,把長刀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不想死就閉嘴。” “此女大膽如斯,她竟然還派人去叫殿下,何其狂妄無禮?!?/br> “待殿下親至,她定然活不過兩刻鐘。” “一刻鐘。” “三息?!?/br> 莊休:“……” 哦,可悲的年輕人。 婢女去叫鶴聲時(shí),他方才料理了京師的刺客,用錦帕細(xì)細(xì)擦拭手里的彎刀,地上全是血,難聞的血腥氣充斥著側(cè)院。 “何事?!鄙倌耆松ひ衾涞?,像吹過雪松的風(fēng)。 “回殿下,秦家小姐來了?!?/br> 鶴聲的眸子清亮起來:“她如何說的?” “……” 聽著婢女的匯報(bào),鶴聲站在血泊中間,難得有些茫然,起初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他舉起雙手,望著血順著瘦白的手腕滴下去,輕輕眨了眨眼睛。 婢女低著頭,膽戰(zhàn)心驚。 “殿下放心,奴去回絕了她。” 這位爺可不是個(gè)善心的主兒,一個(gè)不高興,血洗青州城都做得出來。 秦家雖然為殿下提供棲身之地,但若真惹了殿下的怒氣,誅盡殺絕也不是不可能,太子爺流落民間,性子變得恣睢許多,越發(fā)冷漠無情。 但在回京師之前,人命還是少沾得好。 婢女抬腳要走,聽見身后細(xì)微的呢喃。 “她說我是壞人。”鶴聲的聲音很輕,鴉睫輕顫,漂亮的眸子好似籠了灰蒙蒙的霧氣,“為什么?!?/br> 后幾個(gè)字的聲音幾不可聞,飄渺若云煙。 半晌,他才突然晃過神來一樣,把手垂下來,冷冷看了婢女一眼:“備水?!?/br> “端些青棗糕過去,再沏一壺花茶?!?/br> “她畏寒,你去瞧瞧她氅衣穿好了沒有,再去庫房里那絨毯子,料子不要細(xì)錦,要云綃。” “她近日嗜睡,切記別讓她睡著,去把天七叫回來,他通醫(yī)術(shù),教他去秦家小姐身邊看著。” “……” “來了嗎來了嗎?”秦晚妝左等右等瞧不見人,從屏風(fēng)后探出小腦袋,院子里空空曠曠,徒留枝葉在晝光下印出的斑駁碎影。 氣死啦。 壞人怎么還不來。 廊下響起腳步聲,秦晚妝啪嗒啪嗒跑回去,又爬上軟榻,從小桌上端起花茶,輕輕抿了口,茶水帶著醇濃的甘香,小貓兒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秦晚妝咽下花茶,清清嗓子:“站住?!?/br> 腳步聲在接近屏風(fēng)時(shí)停了。 第29章 好人 鶴聲頓住, 茫然不知所措,依著那小貓兒的話乖乖站好了,怔愣著抬起頭, 望屏風(fēng)上畫著的貍奴繞花圖,眨了眨眼睛。 “你是何人?” “你作甚要與我定親?” “我可討厭你了。” 小姑娘的話軟綿綿的, 嬌聲嬌氣, 此時(shí)像只兇狠的小奶貓兒, 憤懣地拍了拍桌,就像粉撲撲的小爪子踩在地上一樣,沒什么力道,但到底還是兇唧唧的。 話是軟軟的,落在鶴聲心頭卻很重,幾乎要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站在原地, 張了張嘴, 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什么話, 垂下頭,扯下衣袖遮住方才沾了血的手。 心里涌出巨大的失落感,酸澀的苦楚密密麻麻爬遍四肢百骸,如蟲蟻般鉆入骨骼。 為什么呢。 先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有風(fēng)吹過,寂靜無聲。 好哇, 不理她。 無禮,好生無禮! 無禮至極! 氣死啦。 秦晚妝憤懣地掏出紙筆,抓住狼毫在紙上重重寫下幾個(gè)斜斜歪歪的大字:茲有壞人一個(gè),口啞心盲, 粗鄙無禮! 她輕輕抖了抖宣紙。 她預(yù)備寫下滿滿一頁罪狀, 拿去給阿兄講道理, 教他看看他挑出來的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她可是講證據(jù)、懂道理的好孩子。 “哼——” 小姑娘坐在軟榻上, 咬咬筆尖,眉眼彎彎。 十分得意的小樣子。 她又道:“我已有歡喜的人了,我日后要和他在一處的,縱然阿兄給你我訂了親,但我卻是不認(rèn)的?!?/br> “我不認(rèn),便沒人能讓我嫁人!” “你給我識(shí)相點(diǎn),去找阿兄退親,我就不和你計(jì)較?!?/br> “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 秦晚妝神色莊重,擰著眉頭,說到一半卡殼了,滯楞著仰頭看稻玉:“如若不然……” 呀,該怎么說呀。 她想不出說辭了。 氣死啦。 秦晚妝氣得把狼毫一摔。 “你歡喜什么人?!甭詭硢〉纳ひ簟?/br> ——活像很多天沒有休息好一樣。 鶴聲猛地抬頭,眼尾帶了點(diǎn)紅,他咬著牙,語氣顫抖,像沉入海底行將溺死的人,絕望地渴求著最后一絲空氣。 “你歡喜什么人……”他喃喃。 你歡喜什么人啊。 我都那么努力了,為什么你不愿意再看看我呢。 為什么我總是留不住你。 我到底要怎樣才能留住你。 指尖按上腰間的短刀,鶴聲慢慢彎起五指,握住刀鞘,有些失神,像是實(shí)在沒什么辦法了。 他得把人殺了。 無論秦晚妝歡喜的是個(gè)什么人,是江曲荊,還是其他的阿貓阿狗,他都得把人殺了。 他想。 對(duì),把人殺了。 殺了就好了。 秦晚妝是他的好姑娘,只能是他。 誰都不能來搶。 綿綿軟軟的聲音飄在風(fēng)里,那小貓兒想起她的漂亮哥哥就高興:“我歡喜的人自然是天下第一好,你可萬分都比不上呢?!?/br> “他生得好看,性子也良善,待我更是天下第一等的溫柔,他是頂頂好的人呢,任何人瞧見都會(huì)歡喜的?!?/br>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會(huì)說話一樣。”小姑娘回憶著,“他穿白衣裳特別好看呢,就跟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樣?!?/br> “總之,他比你好很多很多?!毙」媚飶堥_手比劃,“比你好非常多,比云觀山上的樹還多,比洗梧江的江水還多?!?/br> “我可歡喜他了,你才比不上他?!?/br> “你是壞人,他卻是天下第一好人!” 小貓兒嬌聲嬌氣的,想起她的漂亮哥哥,眼睛又亮晶晶的,像是發(fā)現(xiàn)深藏海底的珍珠一樣,滿心歡喜,滿心期待。 “嘭——” 短刀落地的聲音。 鶴聲怔怔站在原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連握刀的勇氣都沒有,像是一具行尸走rou,他腦海一片空白,看著屏風(fēng)上的畫樣。 他聽著小貓兒語氣里的歡愉,想著秦晚妝喜歡的那個(gè)人,料想那也是個(gè)干凈又溫柔的少年君子,同秦晚妝一樣,不染纖塵地長大,被所有人愛護(hù)著,一點(diǎn)腌臜都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