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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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端著梨木托盤的手指緊了緊,娥眉蹙起,咬了咬唇瓣,眸底劃過一絲幽光。 這女子竟然比她一個(gè)勾欄瓦肆里出來的還會(huì)撒嬌,哪兒有半分世家貴女的模樣,莫非她知道了殿下的身份,刻意想攀著殿下? 好有心機(jī)的姑娘,是個(gè)對手。 “往往——” “往往,不要鬧?!?/br> 少年人溫溫涼涼的嗓音略顯青澀稚拙,隨后屋里響起瓷瓶翻倒的聲音,木門被推開,鶴聲長發(fā)散亂,步履踉蹌,瑩瑩燈光下,少年人的耳垂泛起淡淡的緋色。 他站在門口,扶著梁柱,闔上眼,劇烈的心跳才慢慢舒緩下來,他有些不敢看里面的小姑娘,嗓音略顯緊張:“往往,你乖一些,我叫人給你換身干凈衣裳?!?/br> 軟榻上的小貓兒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巴巴看著他把門關(guān)上,又卷啊卷,披著錦被把自己卷到角落里,打了個(gè)哈欠。 漂亮哥哥,奇奇怪怪。 * 少年人倚著梁柱,素白長衣垂墜而下,他垂眸,慢慢調(diào)整著呼吸,目光掃過廊下,瞧見雕花燈籠下站著的姝色女子,有些不虞,放低了聲音,眉目疏冷:“你為何還在此處?” “殿下容稟?!笔龘渫ㄒ宦?,嗓音宛轉(zhuǎn)嬌媚,楚楚可憐,“紅拂jiejie病了,怕過了病氣兒給秦小姐,才讓奴來替她,萬望殿下寬宥?!?/br> “只此一次?!?/br> 鶴聲有些厭煩,眉眼間也染了冷戾:“進(jìn)去之后仔細(xì)給往往換衣裳,若是讓孤知道你同她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孤割了你的舌頭。” “滾進(jìn)去。” 鶴聲冷眼瞧她。 “奴不敢?!?/br> 十三垂首,雙眸含淚,端著梨木托盤,顫顫巍巍的,抬頭看鶴聲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少年人已然闔上了眼,心里有些失望,收了泣聲,慢慢推門而進(jìn)。 罷了,不急于一時(shí)。 男人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只對一人動(dòng)心,貧農(nóng)尚且如此,更何況尊貴如東宮太子,只要她握住了太子爺?shù)南埠茫傆幸蝗漳茏叩剿睦铩?/br> 她倒想瞧瞧,能把太子爺牢牢握在手心里的人,是何種模樣的心機(jī)狐貍精。 燭火微晃,散發(fā)著暖黃的光,窗格上還擺了幾顆瑩白的夜明珠,映著月光,襯得屋內(nèi)更加亮堂。 太子爺偏好晦暗,不大喜歡這種明亮的環(huán)境,只是秦家這位嬌小姐,走到哪兒都要亮亮堂堂的,太子才在西園的角落里都放了夜明珠,庫房里屯著的燈燭也比從前翻了幾番。 嬌氣。 十三心中冷笑。 這種人,若是受了寵愛,定然要使勁作威作福,全然不知節(jié)制的道理,長此以往,寵愛她的人也必會(huì)一日一日厭倦。 太子爺現(xiàn)下寵愛她又如何,說到底只是養(yǎng)個(gè)玩物,即便方才那狐媚子如此相邀,太子爺還不是連要都不肯要她。 十三壓下心里的嘲諷,面上換了溫柔做派,行至軟榻邊,柔聲道:“小姐,奴來為您換衣裳。” “昂——” 秦晚妝眨眨眼睛,從錦被里爬出來,她揉了揉眼睛,斜斜歪歪靠著墻,這會(huì)兒迷迷糊糊的,張開雙手等著婢女給她換衣裳:“謝謝紅拂jiejie?!?/br> !??! 漂、漂亮jiejie! 秦晚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眼前的姑娘一身素衣,姿容秾艷,生了雙溫情款款的含情目,那雙眼睛里好像有江水一樣,直直能流到人的心里。她眼角尚懸著淚,清清瑩瑩一點(diǎn),好像淺白梨花上滴著的露水。 可惡。 為何會(huì)如此漂亮! 秦晚妝瞧著她,小手緊握成拳,故作矜持抵在唇角,輕輕咳了一聲。 不成,不能在漂亮jiejie面前失了分寸。 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好了,眨著晶亮晶亮的眼睛:“紅拂jiejie,你、你給我換衣裳吧。” 十三瞧著她,也有些錯(cuò)愕。 這小狐媚子為何生得這般乖巧可人兒? 而且她為何用這種目光瞧著自己,十三覺得有些古怪。 她過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中規(guī)中矩道:“奴不叫紅拂,奴名喚十三,小姐先前咳嗽了,是不是受了寒,奴待會(huì)兒為您去叫個(gè)郎中吧?!?/br> 這狐媚子,險(xiǎn)些讓她晃神了,果真有些手段。 唔—— 漂亮jiejie要為她叫郎中! 漂亮jiejie竟還這樣溫柔! 秦晚妝打小沒見過生得這樣美貌的jiejie,這會(huì)兒暈暈乎乎的,她先前以為稻玉jiejie是天底下最溫柔的jiejie了,可是十三說話時(shí),眉目間的情態(tài)竟然還能更溫柔。 秦小貓兒有些高興,她害羞得瞧著十三,耳尖紅紅的,嬌聲嬌氣:“十三jiejie,你生得很漂亮的?!?/br> 十三放下梨木托盤,動(dòng)作怔了怔。 這是什么手段…… 小貓兒看見漂亮的就忍不住想去摸摸,這會(huì)兒伸出她的小爪子,想去蹭蹭十三。 剎那間,十三回想起曾經(jīng)在越慶侯府時(shí)的日子,不自覺后退一步,有些戒備地看著秦晚妝,攥緊了拳:“小姐恕罪,奴有些認(rèn)生。” 嗷。 認(rèn)生啊,不礙事。 秦晚妝乖乖巧巧收回小手,她先前還以為漂亮jiejie是不喜歡她呢,原來是認(rèn)生,是認(rèn)生就好,嘿嘿。 “不妨事。”小姑娘的聲音綿綿軟軟的,有些不明白,“十三jiejie,你為何穿得這樣素呀,你生得好看,應(yīng)該穿些招搖的料子呀?!?/br> 漂亮jiejie應(yīng)該穿天底下最好看的料子! 漂亮jiejie穿素衣都這樣漂亮,若是穿了旁的衣裳,定然好看得不得了。 小姑娘說著說著,心尖兒顫顫,耳尖一抖一抖,又開始不好意思,捂著小臉兒:“我、我有許多好看的料子呢,我可以給十三jiejie穿?!?/br> 十三怔住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瞧著乖乖巧巧坐在軟榻上的小姑娘,有些恍惚,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好像藏了滿園清光,干凈純粹,纖塵不染,小臉兒瓷白漂亮,冰堆雪塑般,甜甜的酒窩里盛滿了清輝碎影。 她像個(gè)剛剛走出桃花源,對世事都懵懵懂懂的小神仙,那樣干凈,那樣耀眼。 這小神仙瞧著自個(gè)兒,似乎有些好奇,她湊近過來,忽而有些不開心,哼哼唧唧的:“十三jiejie,你為何哭啦,有誰欺負(fù)你了?” 軟乎乎的小手觸上眉眼,抹掉眼角一直懸著的那滴清淚,秦晚妝想了想,怔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手:“我忘了十三jiejie怕生了,我同十三jiejie道歉?!?/br> “不?!?/br> 十三下意識開口:“不妨礙,倘若是小姐,萬事都不妨礙?!?/br> 秦小貓兒很開心,開心得不得了,她情不自禁往下縮,把自己埋在錦被里,悄悄開心,小貓兒眉眼彎彎,眸子里藏了漫天的星子一樣,閃閃亮亮。 小貓兒有些驕傲,在錦被里拱了拱,聽見十三溫溫柔柔的聲音:“小姐,奴先為您換身干凈衣裳,夜里清寒,別著涼了?!?/br> 秦晚妝爬出來,瞧著十三,對上十三盈盈如秋水的溫情目光,小臉兒又紅了,磕磕巴巴:“十三jiejie,你、你不要總是瞧著我,你生得太漂亮了,我、我有些害羞?!?/br> 好像有顆酥糖砸到心里,乍然化開,十三的心忽然就軟了,剎那間,她幾乎想把自己那丁點(diǎn)兒大的真心掏出來,獻(xiàn)給秦家小姐。 她垂首,幫小貓兒換著衣裳,動(dòng)作輕緩。 小貓兒由著她動(dòng)作,安安靜靜仰起小腦袋看著十三,忍不住又想起她的漂亮哥哥,深深嘆了一口氣:“十三jiejie,我的漂亮哥哥也同你差不多好看的。” “但是我同他說了許多話,他還是不愿意同我在一處睡覺?!毙∝垉河行┎婚_心,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十三jiejie,漂亮哥哥為何不同我睡覺呀。” 十三脫口而出:“他有眼無珠?!?/br> 罷了,天底下往上走的法子那么多,她換個(gè)法子就是了。 第52章 絕望 秦小貓兒乖乖巧巧的, 任由十三給她換好了衣裳,全身上下才舒服了些,她揉了揉眼睛, 帶著困意,嗓音黏糊糊的:“十三jiejie, 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不想理漂亮哥哥了?!?/br> 十三正打理著床榻, 聞言轉(zhuǎn)頭去瞧這小神仙,一顆心軟得不成樣子,看著小神仙委屈,又忍不住心疼:“小姐切莫因?yàn)檫@等事難過,是主子配不上小姐?!?/br> 十三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又開始嫌棄太子屋里的床, 硬得硌人, 堂堂東宮太子, 即使流落民間,也不該落魄成這個(gè)模樣。 她在上面鋪了三層軟被,這才舒心了,放緩語調(diào),嗓音輕柔如水流:“小姐, 先就寢吧?!?/br> 十三回身,正瞧見小貓兒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倏爾身子一歪, 仰倒在軟榻上, 闔著雙眸, 卷翹的長睫一顫一顫, 小口小口均勻呼吸。 十三摸爬滾打這么些年,頭一回見這么干凈純粹的小神仙,一時(shí)間有些恍惚。 她把小貓兒抱起來,輕柔地安放在軟被里,俯身把小貓兒打結(jié)的長發(fā)一絲一絲解開了,才舍得吹燈,又拿綢布把屋里發(fā)光的夜明珠悉數(shù)蓋住了。 十三摸著黑出門,方才把門帶上,就瞧見院里站著的太子爺。 少年人渾身素白,身姿挺拔,他察覺到十三出來,微掀眼簾,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壓了些陰翳,語氣懨懨:“為何這樣慢?!?/br> 十三欠身福禮,嗓音平靜:“小姐嬌貴,奴自然得仔細(xì)伺候著,一時(shí)不察竟過了這么久,萬望殿下恕罪?!?/br> 鶴聲聽著她的話,也沒聽出她有什么乞求恕罪的意思,心里升起一絲怪誕。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不咸不淡讓十三下去,自個(gè)兒推門而入,看著小貓兒乖乖巧巧睡熟了,懸著的心才落下,抬腳往書房走。 * 夜色已深,燈影昏暗。 少年人半倚著床榻,手里拈著只嬌艷欲滴的山茶,清瘦瓷白的指尖搭上深綠的花枝。 他低頭,眉眼細(xì)致溫柔,慢慢把山茶花枝修剪平整了,才把山茶花放在一邊,預(yù)備等日頭升起時(shí)放到小姑娘的窗檐上。 長發(fā)披散下來,柔和的燭火襯得少年人臉色愈發(fā)蒼白,他坐在床頭靜默良久,才壓下翻涌的思緒,目光垂落到指尖,那雙瑰麗無邊的漂亮眸子里,難得現(xiàn)出些茫然。 往往說歡喜他。 往往說要娶他。 往往說這輩子只同他一人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