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用大鍋整活帶飛全仙門、在夫妻綜藝自曝離婚后、篡權(quán)君王偏要強求、小冤家(女尊)、拒婚后成為仙界第一、年代辣媽養(yǎng)萌娃[六零]、救贖的正確姿勢(快穿)、渴膚癥患者的貼貼指南、甜宵、家有個嬌氣包nph
“我的漂亮哥哥何時回來呀?!彼桶蛦?。 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呢,漂亮哥哥除了隔幾日給她送信送好看物什,小貓兒幾乎聽不見什么旁的消息,便是書院都有休假的時候呢,漂亮哥哥卻不回來瞧一瞧她。 小貓兒很委屈,她慢吞吞地,又往桌子上倒,小臉兒貼著冰冰涼涼的梨木桌板:“我想讓漂亮哥哥抱抱我。” 林岱岫笑:“他現(xiàn)在應當沒什么工夫回來。” 太子返京,朝野震動,貴妃一黨發(fā)瘋了一樣攀咬,江鶴聲現(xiàn)在應當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 “那、那漂亮哥哥在何處呀?!鼻匦∝垉壕o接著又問,他撂了筆跑過來,恭恭敬敬給林岱岫端了杯茶,雙手捧著獻上,眸光晶亮晶亮的,滿滿都是期待。 她站在林岱岫身邊,十分懂禮貌:“林哥哥,喝茶。” 茶是小姑娘桌子上擺著的花茶,用的是今晨新摘的山茶,煮茶的水是云觀山谷雨后的清泉,入口極甘。 林岱岫難得瞧見秦晚妝這么乖巧的小模樣,雖不喜甜,卻也接過,輕輕抿了一口,笑道:“你猜一猜,你的漂亮哥哥在什么地方?!?/br> 天可憐見,小姑娘長這么大,知道的地方也不過了了,她覺得林哥哥在欺負她,哼唧一聲,脆生生道:“這讓我如何猜呀,天下這么大,我一個個數(shù)給你都要數(shù)到明日啦?!?/br> 更何況她還數(shù)不出來呢,哼。 小貓兒總有千百個道理,胡攪蠻纏得很,林岱岫習慣了,便也縱著這混賬,只笑道:“那你便數(shù)一數(shù)罷?!?/br> 語氣溫溫柔柔的,一副有商有量的模樣。 “哼——” 秦晚妝往遠處挪了挪:“我才不數(shù)吶,是我在問你呀,林哥哥。” 可惡,絕對不能讓林哥哥知道她數(shù)不出來。 她秦往往也是很要臉面的小姑娘呢。 林岱岫看著她的模樣,便知先前教她的東西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岱岫自認十分好脾氣,對秦小貓兒腦袋空空的現(xiàn)狀適應良好,他起身,枯綠袍擺垂曳于地,松松散散的。 他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卷羊皮地圖,垂首,將卷上綁著的金絲解下來,他指節(jié)間系著金絲,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漫不經(jīng)心綁在小姑娘的發(fā)尾,打了個小結(jié)。 他走回來,在書桌前坐下,將羊皮卷地圖平鋪在桌上:“往往,過來。” 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這小混賬早已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這會兒正趴在桌案上。 小姑娘盯著青年人,濕漉漉的漂亮眸子里滿是認真,還沒等青年人將地圖鋪好,她就急著開口:“林哥哥,你既知道漂亮哥哥在何處,告訴我有什么妨礙呀。” “左右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很容易噠。”酥酥甜甜的聲音落在檀青臺上,秦小貓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林哥哥,你若是不告訴我,我會很難過噠,我若是難過……” “你就吃不下飯?!绷轴丰峨S口接。 噫? 秦小貓兒眨了眨眼睛,怔愣一會兒,點了點小腦袋:“是呀?!?/br> 林岱岫又笑:“可惜了,我并不知。” 這小祖宗雖然平日里傻乎乎的,但慣來很能干大事,幾年前她偷偷溜去邊關(guān)找江鶴聲時,林岱岫左找右找找不著,恨不得向秦湫以死謝罪。 他素來不懷疑這祖宗的本事,生怕她這次真獨身跑去京師,一個字都不敢說。 “胡說,林哥哥怎么可能不知道?!鼻匦∝垉翰幌嘈牛惨魮P高,聲音清脆,她有些生氣,輕輕嘟囔:“你就是不想告訴我罷了,壞人,我、我不理你了。” “唔?!彼p輕應了一聲,倏爾道,“你這簪子不錯,哪兒來的。” 小貓兒瞬間開心,她的腰桿兒也停止了幾分,渾然忘記了幾息前說過的話,對著林岱岫,小貓兒的語氣軟乎乎的,頗有幾分小驕傲:“這是漂亮哥哥給我噠。” 她興沖沖地將發(fā)間的簪子取下來,捧在手里,給林岱岫看,期待道:“林哥哥,你瞧,它是不是很好看?!?/br> 還沒等林岱岫說話,秦晚妝的話就跟倒豆子一樣,嘩啦嘩啦往下掉:“這是前些日子,漂亮哥哥連著信一并寄給我的呢,漂亮、漂亮哥哥說……” 小姑娘說著,磕磕巴巴,還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往下倒,最后趴在桌案上,埋著小腦袋,耳尖紅紅,聲音也很輕,語氣卻很活潑:“漂亮哥哥說,往、往往很好看,與這簪子很相稱呢。” 軟綿綿的小甜糕這會兒正害羞,也沒發(fā)覺簪子被林岱岫拿走了。 青年人攏袖,枯綠袖擺微微掃過白玉筆架,他垂眸,溫聲笑:“確實很稱往往?!?/br> 簪尾是上好的核桃木,簪子精致漂亮,頭部系著銀白小鈴鐺,鈴鐺邊墜著白玉雕的山茶花,整體便像條初生的花枝。 銀鈴鐺是鏤空的,輕輕晃一晃,里面的沉金粒子就一滾一滾,發(fā)出清脆的響音。 銀鈴絲玉簪,西丹新進的貢品,據(jù)說貴妃欲討,現(xiàn)下看來,宮里最尊貴的那位娘娘已然心愿落空。 江鶴聲倒是敢拿。 * 燭火微晃,月光入戶。 秦晚妝回了屋,便拿著狼毫,單手撐著小下巴,對著空白的宣紙發(fā)愁。 半晌,她垂下小腦袋,專心致志寫下她圓滾滾的小王八字。 ——漂亮哥哥親啟。 然后,撂下筆,繼續(xù)發(fā)愁。 秦小貓兒想做個矜持些的小姑娘,可是一給漂亮哥哥寫信,小腦袋里全是“漂亮哥哥,我想你啦”“漂亮哥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抱一抱我呀”之類的話。 可惡,這些一點都不矜持呀。 漂亮哥哥都不回來看看她,她才不要給漂亮哥哥寫這些話。 她若寫自個兒想讓漂亮哥哥回來,豈不是顯得她巴巴湊上去,哼。 矝貴的小貓兒對她的漂亮哥哥尚有怨氣,但又實在想寫信,狼毫握在手里,狼毫上的毛都被她撥弄亂了,也寫不出來幾個字。 過了許久,等到燈油熬干了半截兒,秦小貓兒才低頭,慢吞吞擠出幾個字:云州可采蓮,我去啦,我一個人去,漂亮哥哥不要來陪我。 矝傲的小貓兒看著自己寫下的字,仔仔細細讀了一遍,又加了一句:雖然花花有人陪,孟jiejie有人陪,我卻只能一個人去,有些可憐,但是我這樣懂事,漂亮哥哥也無須來陪我呢。 很好,十分矜持。 秦小貓兒對自己的信很滿意。 稻玉端著茶點走進來,看見小姑娘坐在桌邊緊鎖眉頭的小模樣,只當她在用功,笑得柔和:“若是東家瞧見小姐這般努力讀書的樣子,定然十分欣慰?!?/br> “嗯?” “用功讀書”的秦小貓兒仰起小腦袋,有些迷茫,輕輕咳了一聲,把宣紙卷巴卷巴收起來,十分贊同:“是呀?!?/br> 第88章 蓮池 京師, 昭獄。 “放肆——” 伴隨著破風的鞭聲,渾身是血的中年人破口大罵:“畜生!你們這些畜生!” “你們這是屈打成招!你們不得好死!” “我戚忠古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 你們說我貪污軍餉,我呸。”尖銳的聲音穿過牢門, 嚇得稻草間逃竄的老鼠都抖了幾抖。 “我們戚家世代清要, 啊——” 戚忠古是貴妃母家的表親, 三日前,被人彈劾貪污軍餉,被下了昭獄。 “嗖啪——” 鞭子抽上皮rou的聲音,眨眼便是一道血痕,提刑官唾了口唾沫:“給老子把嘴閉上,甭管你是什么人, 進了昭獄, 就是最下賤的泥, 沒眼見兒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爺了?!?/br> “若是再嚷嚷,舌頭就不必要了?!庇质且槐拮?,疼得戚中古一哆嗦。 倏爾,狠厲的鞭子停下來。 “嘩啦——” 門口的鐵索被解開的聲音, 看守開了鎖,俯身后退幾步,恭恭敬敬施禮:“里面就是罪臣戚忠古,太子殿下, 請。” 刑架上, 吵吵嚷嚷的人停了罵聲, 艱難抬起頭, 他透過臟亂松散的頭發(fā),半瞇起眼,依稀看見牢門稀薄的燭光里,長身鶴立的東宮太子。 “太子殿下?”嘶啞的聲音。 江鶴聲立于牢門口,長發(fā)用紅玉笄挽著,著黧黑長衣,漂亮的眸子里,映出戚忠古狼狽落魄的身影。 他哂笑一聲,內(nèi)心忽而升起些難以言說的愉悅。 “戚大人,別來無恙?!彼佳酆?,頷首。 一派端方清雅的君子模樣。 “臣參加太子殿下。” 提刑官趕忙放下鞭子,諂媚道:“何必勞煩殿下親至,您有什么口諭,吩咐屬下一聲便成了?!?/br> 江鶴聲笑:“孤閑來無事,過來隨意瞧瞧?!?/br> “他招了嗎?!鼻迩謇淅涞穆曇?。 “尚未,這罪人嘴咬得死緊,卑職再審審……”提刑官抹抹額角的冷汗,賠著笑臉。 少年人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頤,輕輕唔了一聲,語氣溫柔:“退下罷,孤親自審?!?/br> 提刑官為江鶴聲添了茶,就帶著看守恭恭敬敬退下。 牢房里,散發(fā)著濕漉漉的潮氣,四下散落著些干草,已然生了霉,氣味刺鼻,濺出的鮮血攤在地上,覆蓋了早已凝固的陳血。 江鶴聲很厭惡這種地方,人若是進了這種骯臟的陰暗角落,似乎連魂靈都要腐爛發(fā)臭,沖天的惡欲涌上心頭,壓也壓不下去,太子殿下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少年人輕輕抿了口茶水,攏袖起身,溫涼的指尖慢慢撫過尖銳的銅刺、烙鐵的冰冷握把。 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戚忠古微瞇著眼睛,像一匹遇見威脅的髭狗,他聲音沙啞。 遇見太子,倒知道語氣舒緩一些,不再破口大罵:“太子殿下英明至此,也打算屈打成招嗎?!?/br> 江鶴聲偏頭,看刑架上的中年人,笑:“戚大人說得哪里話。” 戚忠古聞言,恍若劫后余生,長舒一口氣:“太子英明,殿下千歲,臣不曾貪污軍餉,是卑鄙小人陷害,還請殿下還臣清白?!?/br> 倏爾,他話語一頓,劇烈的疼痛感猛地涌上心頭,只在剎那間,肩下的部位像是與身體割裂了一般,就好像骨頭被生生絞斷,皮rou被縫合在一起。 “滴答——” 鮮血順著胳膊,一滴一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