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的正確姿勢(快穿) 第41節(jié)
司獻春搖了搖頭。 顧蜜如又閉上眼睛。 過了一陣子實在被看得受不了了又睜開,兇巴巴地說:“你再看我我就把你打昏過去!” 司獻春連忙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沒有再睜開了,但是今天晚上他也沒有轉到床里面去, 一直對著顧蜜如的方向,就連躬身的時候也像一個小蝦米一樣對著她。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二月初七,距離顧蜜如穿越過來, 僅僅過了一個月零四天。 司獻春這天早上比顧蜜如先醒, 醒過來之后他竟然先起身,在試圖越過顧蜜如的時候, 顧蜜如醒了。 “起這么早?今天不用起這么早, 我讓章錢和徐四去給你定做了一身衣服, 說是快中午的時候才能取回來?!?/br> “他們把衣服取回來, 就會雇用一個馬車來接我們?!?/br> 顧蜜如揉著眼睛對司獻春說:“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我起來去給我們兩個烙點蛋餅吃。” 顧蜜如說著起身,試圖要把司獻春給摁回去,結果司獻春撐了一下床,并沒有倒下。 而是主動提出:“我跟你一起去烙蛋餅吧?!?/br> 顧蜜如驚訝地看向他,才剛睡醒,眼睛還有一點模糊,微微瞇著。 司獻春說:“我不會烙餅?!?/br> “但是我可以給你添柴火?!彼精I春說著就開始低頭穿鞋子。 他已經很穩(wěn)了,腳腕上面那個深深的疤痕被布襪給包住之后,現在撞擊到傷疤外面并不會感覺到疼了。 司獻春低著頭說:“我小的時候……會給我的母親添柴?!?/br> “我母親總是會在我父親去找他的時候,燉很多的補品,我掌握火候是非常好的。” 顧蜜如自然欣然答應,司獻春主動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無論是主動提起過去,還是主動要分擔一些什么。 而且烙餅的話手上都是面,添柴確實有一點麻煩。 兩個人起身洗漱好了之后,相互攙扶著去廚房。 廚房里面的東西也都搬得差不多了。顧蜜如想著今天早上要吃點餅,所以昨天只把今天要做的東西的食材留下了。 面盆里面的面,就只夠兩個人吃一頓,他們好像一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小夫妻,圍著鍋臺轉了一陣子。 這才吃上了香噴噴的蛋餅,還有顧蜜如用土豆燴的湯。 司獻春在顧蜜如做東西的時候,就拉一個小凳子坐在灶臺的門口,非常熟練的往里面送柴火。 他確實掌握火候掌握得非常好,一看就是之前干過這種事,有比較粗的柴火他還會用膝蓋硌一下,然后再折斷。 顧蜜如的餅兩面金黃但一個都沒有糊。 兩個人弄好了之后并沒有把餅拿進屋子里,而是顧蜜如用抹布擦了一下灶臺的旁邊,把大鍋給洗干凈了,地上架上了一些柴火讓大鍋把整個廚房都烤熱了。 然后兩個人就在灶臺的旁邊吃上了。 他們都吃得通身是汗。 大概是因為司獻春今天也有參與煮飯的過程,所以司獻春吃得格外的多。 他吃到第五張餅的時候被顧蜜如阻止了。 “你的飯量差不多是極限了,你可能還沒有感覺到撐,是因為你吃得太快了?!?/br> “你如果再吃下去混著你那半碗湯,等會兒說不定要肚子疼。” 司獻春看向顧蜜如,舔了舔自己油乎乎的嘴唇,開口慢慢地說:“你好像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br> 其實司獻春想說的并不是這句話。 司獻春想問顧蜜如:“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為什么而來?!?/br> 司獻春向來自卑,他從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 他不會認為顧蜜如是為了他而來,可她如果不是為他來的話,又為什么會這樣留在他的身邊? 為什么對他這樣好,為什么把他從地獄當中拉出來。 但是司獻春思來想去,他還是不敢問。 他小的時候母親給他讀過一個話本子,話本子里面有一個娶不上媳婦兒的男子,家徒四壁,靠給人做一些雜事過活。 有一天家里面突然來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位女子整天給男子做飯洗衣,跟他夫妻夜話,體貼溫柔。 只是白天從不出門。 男子最開始喜不自勝,恨不得整天跟女子躲在家里面,每天下工了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趕回家去。 兩個人雖然并沒有正式結成夫妻,但是什么事情都做過了。女子甚至懷了他的孩子。 但是時間久了,男子就開始疑心女子的身世,開始對女子刨根問底。 他試圖把朋友帶回家里,試圖和朋友說他撿了一個怎樣賢惠又美麗的妻子。 但是每次帶朋友回家,他的妻子都不會在家中,雖然家中有兩個人生活的痕跡,但是男子卻淪為了朋友嘲笑的笑柄。 終于有一次,男子實在忍不住對女子產生了強烈的質疑,他在某天天光亮起的時候,蒙住了女子的雙眼,然后將她騙到了門外。 女子伴隨著清晨的陽光發(fā)出了尖叫,而后就那么消散在了他的懷中。 男子從此孩子沒有了,老婆也沒有了,他成了一個瘋子一個乞丐。 司獻春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個男子。 但他絕對不會犯那個男子一樣的錯誤,他不會試圖去把他的妻子拉進“天光之下”。 司獻春不會去詢問她從何而來,如果女子真的是為他而來,他愿意一輩子,都做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的男子。 哪怕他并不能跟任何人說他妻子的存在,哪怕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妻子……不對勁。 但是司獻春愿意一直這樣下去。 當然了和話本子當中的不同,他的妻子每天早出晚歸,還會賺錢……反倒是他這個丈夫,畏畏縮縮,見不得陽光。 司獻春最后很聽話沒有再吃第五張餅,而是把碗里剩下的一點湯喝了。 顧蜜如吃完之后拿著帕子把自己的嘴擦了擦,然后又拿了另一個,習慣性的去給司獻春擦嘴。 手伸到一半顧蜜如又頓住,把帕子放在司獻春的手邊上對他說:“把你的嘴擦擦?!?/br> 顧蜜如之前一直都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司獻春當成一個正常的男子。 但是昨天晚上司獻春一直對著她睡,今天又這么態(tài)度自然地主動提出要跟她一起煮飯。 顧蜜如非常敏銳地覺得有一點不對。 顧蜜如知道,司獻春未必知道什么是感情,司獻春也未必對她有感情。 誰會愛上一個虐待自己的人呢?這是顧蜜如一直以來對司獻春沒有任何顧忌的原因。 可是昨天晚上司獻春自己走進那間屋子,后來又跟她一起手拉手走出來。 今天早上的這種表現,應當是司獻春徹底告別了那段過去。 顧蜜如并不能挖開司獻春的腦袋看,系統(tǒng)也只是能檢測到他的情緒波動而已。 顧蜜如不想讓司獻春過于依賴她,至少從現在開始應該一點一點的,讓司獻春習慣獨立。 之前顧蜜如經常會對他表現一點親近,是因為顧蜜如什么都沒有想,思想非常的純潔。 也是因為顧蜜如知道,安撫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觸碰。在司獻春的恢復期,顧蜜如也安排了翠蓮去觸碰他,比如照顧他的起居。 但是很顯然,司獻春和顧蜜如建立關系,比跟翠蓮要容易。 這就很奇怪。 明明顧蜜如是施暴者,而司獻春是受害者,他和自己建立關系應該是最難的。 但現在偏偏反過來。 顧蜜如能夠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放松,看到信任,還有一些其他顧蜜如也讀不懂的東西。 而顧蜜如又非常確認,司獻春并沒有斯德哥爾摩,他不是病態(tài)。 這樣的轉變是好的,所以顧蜜如一邊鼓勵他,一邊準備慢慢地遠離他的信賴。 司獻春都把臉伸過去了,但是顧蜜如沒有給他擦嘴,而是把帕子放在了鍋臺上面。 司獻春微微頓了一頓,抬手把帕子抓起來把自己的嘴擦了,垂著眼睛神情寧靜。 “我給你畫一畫眉毛吧?!鳖櫭廴鐚λ精I春說:“我一直都想給你畫一畫眉毛,其實你的模樣很好看的,現在臉頰上的rou也多了不少?!?/br> 顧蜜如說著,從燒完的灶臺旁邊拽出了一根柴火棍,吹了吹,又在灶臺旁邊蹭了蹭。 然后折成小段,拿在手里對司獻春說:“你的眼睛很漂亮,頭發(fā)也很順滑,就是眉毛是白色的,看上去沒什么精神?!?/br> “今天畫一畫眉毛,晚一點我把你介紹給翠翠姐,翠翠姐人特別好,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司獻春這是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夸他好看。 他愣愣地看著顧蜜如,半天抿了抿嘴唇,然后微微點了點頭。 顧蜜如捏著那一段兒燒了一半的樹枝,湊近了司獻春的眉眼…… 司獻春的眉形其實也是非常好看的,而且他的眉毛很多,眉峰也是微微地挑起的那種,只需要順著原有的輪廓描一描就可以。 顧蜜如一只手輕輕捏著他的下顎,固定著他的臉不讓他亂動,另一只手在他的眉頭上面慢慢地瞄著。 描完了一側,顧蜜如換了一斷樹枝,繼續(xù)描另外一側。 兩側眉毛都畫完了,司獻春看上去簡直脫胎換骨。 他因為黑色的眉毛,一下子就精神了好多。 顧蜜如盯著看了一會,輕輕地嘖了一聲。 司獻春還以為是不好看,結果顧蜜如往大碗里面裝了一碗水,平平穩(wěn)穩(wěn)地端著送到司獻春的面前。 讓他看看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