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宵 第60節(jié)
雖說霍文肖現(xiàn)在對她還算可以, 但是這人動不動就不回復(fù)信息的毛病還是改不過來…… 成績明天一早才能查詢, 游湉準(zhǔn)備把東西都準(zhǔn)備好以后,就打算去睡覺了。 結(jié)果剛一爬上床就接到了霍文肖的電話。 游湉猶豫了一下, 才接了起來, 沒想到電話里傳來的卻是davies的聲音。 他的英文超級快速:“哦湉你終于接電話了, boss讓我告訴你別等她了,他還在應(yīng)酬,大概會晚點回,睡覺的時候記得鎖好門哦~” davies最后這句語調(diào)拔得老高,游湉估摸這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霍文肖讓davies用他的電話轉(zhuǎn)告他,看來他現(xiàn)在是不好說話了,也許是抽不開身,也許是喝得很醉……游湉覺得應(yīng)該是第二種,畢竟霍文肖也沒看到她的微信,不然不會不知道她已經(jīng)回自己家了。 估計這人這會兒已經(jīng)拿不住手機了。 游湉嘆了口氣,其實是有一點心疼的。 但她又下意識地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感覺,她并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 游湉對davies說:“辛苦你多照顧一下他吧,順便幫我轉(zhuǎn)告霍總,我回家了,謝謝?!?/br> davies不可置信道:“你回家了?boss今晚喝很醉,還需要你呀湉!要不你再回來吧?嗯?回來吧回來吧?” 游湉心煩意亂,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他。 但是這一晚她卻失眠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很難過。 夜里兩點多鐘的時候,霍文肖竟然給他打了個電話,游湉沒睡著,自然聽到了。 鈴聲甚至響了很久,但她也仍舊狠心沒接。 游湉其實還算了解霍文肖這個人,畢竟也相處這么久了,他其實很少在半夜給她打電話的,有一次聽davies提起,就說是boss害怕會打擾到她休息,她也曾經(jīng)問過霍文肖,也記得他當(dāng)時回復(fù)她的話。 “就是十萬火急的事,我也只會響一聲?!?/br> 而如今電話卻響到了自動盲音,游湉把頭埋在枕頭里,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枕頭濕了,冰冰涼涼的一片。 她心里越來越難受,好像有個千斤重的大石頭堵在胸口一樣,后來她實在忍不住了,想要打回去,手機明明已經(jīng)攥在手中了,可是腦子里忽然回想起自己偷偷拷貝資料的那一瞬間,那種羞恥以及背叛的感覺再一次向她襲來。 她終究把手機丟在一邊,坐了起來,裹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在黑暗里抱著雙膝,眼淚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后來想到了jiejie,心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也逐漸說服了自己要理智,結(jié)果就在糾結(jié)中度過了難熬的一夜。 轉(zhuǎn)天一早就爬起來查成績,頂著一雙黑眼圈不停地刷新,終于進入了成績查詢頁面。 她過了! 雖然過了,但她也沒有預(yù)想中的那么開心。 想了想,先打了個電話給父母,她爸媽平時晨練,起得都早,這會兒接到游湉的電話還挺意外的。 游湉就把自己考上研究生的消息告訴了父母,父母都很開心,還囑咐她要好好深造。 其實游湉這個在職的無非就是混個文憑,課去不去的她還不一定呢,霍文肖當(dāng)時就說過會幫她給老師打招呼的。 霍文肖也是奇怪,似乎就是在意她這張證而已。 想到霍文肖,游湉還是給他發(fā)了條信息,告訴她自己考試通過。 信息編輯了一半,游湉又補了一句,說昨天睡著了,沒聽到他的電話。 然后游湉就洗漱洗漱去上班了。 到了單位,依然是忙忙碌碌相當(dāng)充實的一上午,游湉壓根沒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才有空掏出手機看了看。 霍文肖還是沒有回復(fù)。 游湉覺得挺奇怪的,這都中午了,不可能他還沒有機會看手機吧。 然后她給他打了個電話,可是鈴聲響了半天后,還是沒有人接聽。 正好katey從樓上行長辦公室下來,游湉就攔住她問了問:“霍總在上面嗎?” katey笑了半天,說你還是不是霍總的女朋友了,連他來沒來上班都不知道。 游湉有些尷尬。 正好下樓吃飯的時候,碰到了davies,剛才從katey口中知道霍文肖沒來上班,她估計這會兒他應(yīng)該是在家,一上午沒看手機,也沒聽到電話,很可能還沒醒酒呢。 她就問了問davies:“霍總昨天很晚才回去嗎?” “昨天連趕三場,吐了好幾次,到家都兩三點了。湉啊,你這個女朋友可是當(dāng)?shù)奶环Q職了。” 游湉明顯感到davies在責(zé)怪她,甚至意見還不小呢。 想象著davies描述的那個畫面,游湉皺了皺眉頭。 霍文肖到底喝了多少酒,才會吐了很多次?他命不要了? 游湉一下午心神不寧,一直在盯著手機等回復(fù),直到下班仍然杳無音訊的。 最后實在坐不住了,抓起外套就趕去了他家。 游湉打了個車,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小區(qū)樓下。 進門的時候整六點。 門一推開,游湉就發(fā)現(xiàn)屋里的擺設(shè)還是她昨天離開時的樣子,她昨天走的匆忙,連窗簾都沒有拉,此刻依然緊緊閉合著。 屋子里也沒有開燈,整個客廳,只有魚缸里的景觀燈發(fā)出的微微光亮。 游湉很快脫了外套,換上拖鞋,從玄關(guān)走進客廳的那一刻,差點嚇了她一大跳。 霍文肖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面無表情,麻木的眼神一直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什么東西。 他在發(fā)呆,頭發(fā)也不再是平時那樣一絲不茍,整個人顯得特別衰頹。 身上的一切都是凌亂不堪的,只有身下的沙發(fā)坐墊和背靠干干凈凈。 應(yīng)該是被換過了。 游湉走上前,坐在他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小心試探著問他:“你怎么了?還是難受是不是?” 霍文肖動了動有些干澀的嘴唇,沒說話,只是把頭就勢利倒在了她肩膀上,游湉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依然沒有絲毫移動。 忍不住順著目光看去,霍文肖原來一直在盯著那幾幅蒙著黑布的畫。 他終于開口,可是嗓音嘶啞得快要裂開了。 “我找不到你?!本瓦@么輕輕的一句。 可游湉的心就好像被針尖猛地扎了一下,不是特別痛,但卻令她渾身一麻。 她想掩飾什么,慌忙站起身,卻被他一把扯住,然后牢牢按在懷里。 “我不走,我去給你倒水。” 霍文肖緊緊摟著他,突然像個孩子似地?fù)u了搖頭,說不要。 過了一會兒,他枕著她的肩頭,盯著她脖子上的吻痕輕輕開口:“對不起,我對你撒謊了?!?/br> 游湉正過身來看他。 “昨晚,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比藥還可怕,我說過不想你再為了我做那種事,其實并不是,游湉,你有毒?!?/br> 她讓他上癮,讓他食髓知味,不知饜足。 昨天回來,他就瘋狂地想'cao'她,像前一個晚上一樣。 那些噩夢一樣的畫面再一次侵襲了他,他崩潰到無法自制,而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有任何緩和,即使吃了藥,即使站在畫前,也不再有想要撕開畫布的欲望。 而那一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 游湉此刻早已被莫名的情愫沖擊到情緒恍惚,她握住他的手說:“那我們先去洗澡,然后就做,好不好?” 霍文肖卻搖了搖頭,拒絕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br> 他說完,又把目光重新放回那幾幅畫上。 游湉還是去給他倒了水,在他喝水的時候,忍不住說道:“我其實一直想你一個問題?!?/br> “關(guān)于那幾幅畫,是么?” 游湉點頭:“你為什么那么在乎那幾幅畫?還有,他們?yōu)槭裁炊济芍???/br> 其實游湉一直想問了,只是礙于這些都是周曉晚的作品,所以她打心里有些膈應(yīng),總是故意忽視它們。 但其實,那么大塊東西擺在那,還是客廳最好的位置,大概是為了突出畫的神圣還是怎么的,那整面電視墻上可是干干靜靜,一點其它的擺設(shè)都沒有。 游湉以前總認(rèn)為霍文肖不喜歡別人去深究他的內(nèi)心世界,所以有好幾次,明明有很好的機會,她為了讓自己不在霍文肖心中掉價,都忍住沒有問出口。 但這次,話題都已經(jīng)到這兒了,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霍文肖盯著那些黑漆漆的蒙面畫好久好久,才終于開口。 不過游湉卻聽得很不是滋味。 畢竟那是他和周曉晚的開始。 還是那年的事兒。 第55章 畫 那年霍文肖車禍后, 就患上了嚴(yán)重的ptsd綜合癥。 后來在心理治療的過程中,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讓 他的心情意外平復(fù)下來的方法。 那就是看周曉晚畫油畫。 一開始, 只是接受了醫(yī)生的建議, 嘗試著去畫室或者畫廊這樣的地方走一走。 也許是上天注定的安排,他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畫廊門口。 那是一間很小的畫廊,沐浴在陽光下, 櫥窗里陳列的都是些當(dāng)代油畫, 而一側(cè)晶瑩剔透的落地窗里,正有一個長頭發(fā), 穿著黃色吊帶裙小女孩,背對著他, 安安靜靜地描繪著手中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