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宵 第148節(jié)
孟晴彎了彎腰, 拉著游湉的手剛要從后門溜進去,游湉就立刻拽住了她。 她小聲問:“干什么?” 孟晴指了指里面, 輕聲回, “人體課,今天百年難得一遇,請了一國外帥哥裸模, 去看看?” 一般大學里的人體課模特都是大爺大媽, 能請到帥哥,還是外國帥哥, 確實屬于百年一遇。 游湉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合適, 她往回拽孟晴的手,“人家好歹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體課,咱們這么光明正大地看帥哥, 不好吧?” 何況是哪位哲人說的來著,不該用色'情的眼光去看待藝術,當然,藝術如果足夠藝術, 就不叫色'情。 “咱們也是正兒八經(jīng)地看帥哥啊, ”孟晴嘖嘖嘴, 一臉回味, “你不知道, 早上我在辦公室看到那位小帥哥的時候, 有多驚艷,那身材……” 游湉算是看出來了, 像孟晴這樣的藝術家, 在新鮮的□□面前也不能免俗。 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妥, 尤其她也是藝術生,大學生也上過人體課,知道藝術課堂的神圣性,就她們這么進去搗亂,太不合適了。 孟晴這個性格是真的挺莽的。 不過看游湉不愿意,孟晴只好聳聳肩,“那好吧,不過我本來也是想畫帥哥的,所以你得賠我一個——” 說完她就樂了,樂的別提多開心,她越過游湉的肩膀,朝著她身后迎面走來的男人招了招手,“嗨~偶像~” 游湉立刻回過頭,就見周燁走了過來。 走到她們面前站住,笑著在游湉眼前打了個響指,“怎么傻了?” 他手里還握著一支玫瑰花。 沒有任何包裝,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支。 “啊,沒……你怎么突然過來了?”游湉反應過來,眼神尷尬地從他手中的那束玫瑰花上移開,“你不是說最近都不會來工作室嗎?” 孟晴抱著肩膀,笑的壞壞的,有一種“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才不要說破”的深意。 周燁:“我確實不是來工作室的,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孟晴起哄說:“夜大,我也是你的粉絲,還是你的腦殘粉呢,你怎么就不說專門來看看我呢?” 周燁:“順便看你?!?/br> 孟晴“切”了一聲,也不管游湉耳朵此刻有多紅,盯著周燁手里的玫瑰花,故意打趣道,“哇哦,這花好漂亮,好紅呀!偶像不是打算送給我的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喲!” 孟晴邊說邊看游湉,游湉真的是服了她這老6了,趕緊從身后掐了她一下。 孟晴“嗷”了一聲。 周燁看她小動作不斷,就想笑。 他反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指尖輕輕一攆,那朵艷麗的花朵在游湉眼前悠悠轉了一圈。 “剛剛碰到幾位同學,被送了捧鮮花,不太好收下,又不好拒絕,便只取了一支。”周燁說完,手中的玫瑰便伸到了游湉眼前,“正好借花獻佛。” 游湉迅速揪走周燁手里的玫瑰,轉身給了孟晴,燙嘴似地說了四個字,“借花獻佛!” 最后這花落到了孟晴手中。 她哈哈一笑,輕輕聞了聞,意味深長地看了周燁一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偶像好浪漫呀!” 周燁但笑不語,游湉抬起腳在她的小腿上輕輕踢了一腳。 …… 隔壁走廊的拐角。 霍文肖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大步離開。 他沒走出多遠,齊放就追了上來。 霍文肖看見齊放過來也沒說話,只是一個人往停車場走著。 這會兒頭頂?shù)奶栒娴暮芏尽?/br> 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回頭過看了齊放一眼。 “幫我個忙?!?/br> 齊放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還客氣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不用擔心,別的我不敢說,燁子的人品我還是可以跟你保證的,你家湉湉不會吃虧的?!?/br> “你覺得我要放手?” “難道不是?” 霍文肖“嗬”了一聲,推開他的手,“馬上我會離開榕市一段時間,湉湉你幫我照顧一下?!?/br> 齊放:“幫你看著她?” “周燁我信不過?!?/br> 齊放就笑了,“我你就信的過了?” “信不過?!被粑男び终f了個但是,“你名聲已經(jīng)臭了,游湉看不上你?!?/br> 齊放:“……” 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嚴肅地看了霍文肖幾眼,“要動手了?” 霍文肖往停車場走,步子很穩(wěn),走起路來,迎面的風似乎都得為他讓路。 齊放好久沒有從他身上感受過這種氣場了。 無形之中,好像有一個被自我封禁很久的霍文肖沖出封印回來了。 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塑成了第二重自我。 齊放追了上去,“你的聯(lián)盟還不牢靠,北城的靳總那邊也一直沒有給你答復,我勸你不要沖動,蟄伏了這么久了,沒必要急在這一時?!?/br> “我和二哥聯(lián)手了?!?/br> 齊放挑了下眉,要知道,霍文祁和霍文東才是同父同母的親哥倆,“你把霍文祁策反了?”這人可是個老謀深算的騎墻派,策反他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霍文肖沒什么語氣道:“我允諾了他我大哥永遠也給不了他的東西?!?/br> 說完,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看,瞇眼看著遠方的太陽。 半響,他輕輕哼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上,哪有什么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呵呵,利益面前,都是笑話罷了?!?/br> 齊放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眼皮登時一跳,“你不是把家產(chǎn)給出去了吧?” 霍文肖沒說話。 “你瘋了吧霍文肖,你把你們霍家的祖業(yè),給了你繼母在外面的野——” 霍文肖冷聲打斷他,“你既然不便趟這趟渾水,多余的事就不要打聽,我也沒有跟你祥盡的必要?!?/br> “不是我不想趟,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確實也沒這個本事,”齊放撓了撓頭,“我之所以來大學工作,就是因為我們家身份越來越敏感……” 霍文肖揮揮手,“行了,幫我看好湉湉。” “所以為什么這么急?你要知道,你狙的不止是你大哥,而是他背后的整張關系網(wǎng),他動了,整個榕市官場都要大地震?!?/br> “你只有你二哥手里的證據(jù)還遠遠不夠,換句話說,就算你手里的證據(jù)夠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扳倒他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你就不怕到時候被人反將一軍,自己再折里面?” 霍文肖:“聽起來有點意思?!?/br> “所以?” “拭目以待?!?/br> 齊放白說。 最后他只嘆了口氣,“既然你做了決定,我也不好攔你,雖然幫不上什么你太大忙,但是照應照應還是沒問題的,有事找我。” 霍文肖還是那句話,“照顧好游湉就行?!?/br> 齊放哼哼兩聲。 “對了,”他又說,“其實我覺得你最應該策反的是蔣湛,他手里應該有蠻多料的,比你二哥手里的含金量要高?!?/br> 霍文肖默了兩秒。 他想到了kimi,以及kimi冒著生命危險從霍文東那里帶回來的資料。 不得不說,他還是有點本事的。 自然,這絕不會是kimi本人的主意。 “先走了。”霍文肖揮了下手,“滴”的一聲解開了車鎖。 齊放撫著額頭目送他的車子離開。 霍文肖開出學校后,并沒有回分行,他給英國那邊的人打了個電話,囑咐了一些事情。 手頭沒有擰開的礦泉水,他就拿起藥瓶干吞了幾粒。 他一手撫著方向盤,眼神直視著前方,藥片嚼在口中,像吃糖塊一樣,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半個小時后,他的車子停在了蔣湛的私家別墅外。 霍文肖下車的時候,同時注意到了潛伏在別墅對面馬路上的動靜。 蔣湛這會兒人在后院。 正躺在池塘旁邊的遮陽傘下面釣魚玩。 他這座院子跟園林差不多,有湖有林,大的離譜。 霍文肖過來的時候,腳步聲重了點,把蔣湛剛要釣上來的一條大魚給嚇跑了。 他旁邊的小水桶比臉還干凈。 這一上午,保姆也好管家也罷,沒有一個人敢上他跟前湊。 蔣湛“哎呀”一聲,丟了魚竿,懶洋洋地斜了霍文肖一眼,“賠我。” 他的遮陽傘旁邊還放著一把空的躺椅,好像就是專門為了給誰準備的。 霍文肖坐上去,伸手拿過蔣湛丟在一旁的釣竿,他認真地低著頭,在魚鉤上掛好餌料。 這過程,蔣湛就一直歪在椅子上意懶神倦地看著他,等他把魚線拋出去,才笑著開口,“這桿還是你送我的呢,記得么?” “記得?!被粑男ら]著眼睛,眼前浮動著斑駁的光斑,他釣魚的樣子,比蔣湛可嚴肅多了。 蔣湛不喜歡他這幅樣子,從小就不喜歡,他突然起身,來到霍文肖身后,搗亂似地哼起了小曲。 他唱的是一段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