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別人成全我們。

    賀昇扯扯嘴角：“怎么這么不信呢。”

    于澄笑起來：“不信可以試試啊。”

    賀昇哼笑一聲，不接招。

    正聊著，賀昇突然抬頭，起身，眉眼清冷地抬腿朝機場另一側(cè)走過去，于澄不明所以。

    一直走到兩個女生面前，賀昇抬手：“拿出來?！?/br>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

    賀昇擰眉，語氣很冷：“不要讓我說第二次?！?/br>
    黃色羽絨服的女生這才小心翼翼地把相機放到賀昇手上：“對不起啊，我們沒有惡意的，就是覺得你長得帥，所以拍了兩張?！?/br>
    賀昇沒理她，把相機里的關于他的照片調(diào)出來，徹底刪除。

    粉衣服的女生要大膽些：“真的一張都不能留嗎？好可惜，你是不是哪家的練習生?。俊彼职蜒酃馔断蛸R昇身后：“jiejie也好漂亮，你是偷偷跑出來和美女jiejie約會的嗎？我們會保守秘密的，你告訴我你是哪家的，我們粉你。”

    “不是，用不著?！辟R昇嗓音淡漠，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的一連串問題，把相機放到她手上轉(zhuǎn)身回去。

    于澄才摸清楚狀況，抬手朝那兩個還在戀戀不舍朝這邊看的女生揮手笑了下，兩個女生靠在一起激動地捂嘴跺腳。

    她回過頭說：“你對鏡頭的敏銳程度好強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br>
    “嗯。”賀昇懶洋洋應一聲，重新靠回去。

    “經(jīng)常被偷拍？”于澄問一句。

    不然正常人哪來這方面的敏銳感。

    賀昇沒否認：“有段時間是?！?/br>
    “就因為長得帥？”于澄覺得不太思議。

    “不是。”

    “那是什么？”

    “就因為，我是我吧。”賀昇淡聲回答。

    沒什么特別的理由。

    于澄一怔，這會的她還聽不懂賀昇的話，以為他是在自戀。

    后來她才懂，有時候你什么都沒做，什么原因都沒有，僅僅因為你的姓氏，背景，就要無端承受很多人的惡意，成為別人為了吃口飯而被牽扯其中的無辜者。

    “后來呢？”于澄問。

    “家里出面的，不清楚?！?/br>
    “噢?！彼c頭，沒再問什么，隱隱約約感覺到，賀昇好像真的不太普通，不是單指成績好長得帥有點錢的那種不普通。

    手機上江眉顏發(fā)來消息已經(jīng)到機場門口了，賀昇把她送過去。

    機場門口的燈光下，鵝毛般大的雪飄落下來，江眉顏的小腹已經(jīng)明顯的隆起來了，坐在后座，看見賀昇也只有一瞬的驚訝。

    “有人接你嗎？”江眉顏問他。

    賀昇把于澄的行李遞給司機，禮貌性地點下頭：“還沒告訴家里，待會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送你一程?！苯碱佂f。

    賀昇一怔：“謝謝，不用了。”

    兩人告別后，路上，于澄坐在后座打了個哈欠。

    “困了？”江眉顏看向她。

    “還行吧，飛機上也睡了一會?！?/br>
    “回去再睡吧，你跟他一塊過來的？”

    “嗯?！?/br>
    停頓半晌，江眉顏才說：“張姨說你這段時間經(jīng)常后半夜才回家，是在他那？”

    “嗯?！庇诔纬姓J。

    怕江眉顏誤會，于澄添一句：“就在他那做試卷刷題，沒干什么?！?/br>
    江眉顏點頭。

    于澄對她的態(tài)度有點驚訝：“你竟然信？”

    “嗯?！奔热皇悄羌业暮⒆?，那在做事的分寸上，她不用多擔心。

    “不過mama還是那句話，不是真的喜歡就別去招惹他了?！苯碱伆櫭迹骸爱斎?，mama不希望你是真的喜歡，現(xiàn)在談這些，你們都還太小了?！?/br>
    “為什么？”

    “因為未必能有好結(jié)果?！苯碱伒恼Z氣很平和，就像在說今晚的菜多放了鹽。

    她見過的事，走過的路太多，四十多歲的人與十八歲的人心境是完全不同的，也早忘記了身為少年的勇敢與熱忱。

    半天，于澄也就敷衍地“噢”了一聲。

    回到京北以后，于澄被江眉顏帶著見了幾位老師，履歷都發(fā)著金光，在國內(nèi)或者國外油畫造詣上都有不小的成就，這就導致她年前一直都沒空出去玩，不是在畫畫，就是在買顏料畫畫的路上，要不就是被帶著參展。

    賀昇好像也忙，經(jīng)常上午發(fā)的消息晚上才回，兩人就打過一次電話，平時都是這種南北半球式斷斷續(xù)續(xù)的聯(lián)系，竟然出奇地還算默契。

    一直到大年初三，于澄才有騰出空來，約賀昇一塊看電影。恰巧他那邊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也有時間。

    京北的雪早就停了，路上行人匆匆，只在一些綠植上還停留著未融化的雪見證這個冬天。

    兩人約在一家商場門口見面，于澄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刺眼的陽光打下來，離得很遠就看見賀昇靠在路燈桿子上，戴著棒球帽垂頭望著路面，身邊站著一個女生一直試圖和他說話，煩得他眉毛都擰在一起。

    憑心而論，于澄一直覺得賀昇修養(yǎng)很好，不是真的心煩得受不了，不會表現(xiàn)出在臉上。

    直到走近，兩人才發(fā)現(xiàn)她。

    “來了啊。”賀昇抬起頭，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嗯，這兒太堵，我騎共享單車過來的，夠快了。”于澄嘴角揚起個弧度，她確實比約定好的時間晚了有一個小時，挺不好意思的。

    “她是誰啊？”一旁的女生輕聲問道。

    于澄低頭看向她，原本以為是頭腦發(fā)熱就死纏爛打的路人，看來兩人本來就認識。

    女生巴掌大的臉，一雙秋水般的眼睛，很好看，跟于澄完全不一樣的那種。

    要是把她比作小白兔，那于澄就是狐貍精，看著就不太像個善類，就算乖一點，也讓人無端覺得是裝出來的。

    “朋友。”賀昇說。

    于澄睨他一眼，對他這個說法不太滿意，上挑的眼尾帶著調(diào)侃：“朋友可不會接吻?！?/br>
    賀昇瞧她一眼，沒說話。

    周秋梓的神情出現(xiàn)慌亂：“那......你們，你們什么關系啊，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明明賀伯伯說的，他沒有......”

    這人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于澄耐著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

    “走吧?！庇诔握f。

    “嗯?！辟R昇抬腳準備走，不打算留在這繼續(xù)浪費時間。

    “那個，我能一起嗎？”周秋梓眼巴巴地出聲問。

    賀昇回過頭，聲線冷淡：“不能，回去吧，別來找我了。”

    周秋梓不死心，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還沒開口，手背上就被人“啪”地清脆一聲打了下，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出現(xiàn)一塊紅印。

    “誰讓你拽他了？”于澄瞇著眼問，她比她高，氣勢也凌人。

    “我......”周秋梓說不出話來，只能看向賀昇，用眼神求救：“賀哥哥?！?/br>
    于澄不等賀昇開口，側(cè)過去半個身體把人擋在身后，神情冷艷。

    沒想到約賀昇的新年第一見，就是在京北的街頭給他擋桃花，從看見他身邊有個女生纏著到這會，她不爽的這股氣憋挺久了。

    “我們?nèi)ラ_房，你也要跟著？”于澄扯扯嘴角：“jiejie挺傳統(tǒng)的，接受不了第三個人在，你還是找別人去吧?！?/br>
    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的，周秋梓怔愣地繼續(xù)問：“開房做什么？”

    “做什么？”于澄挑眉，一字一句：“當然是，做啊?！?/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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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前面的路又堵了, 車流在身邊停住，緩慢前行，賀昇抬眉望向她, 腦子里不合時宜的涌出點畫面來。

    做什么？當然是, 做啊。

    真他媽什么都敢說。

    周秋梓不敢置信地看向賀昇：“她說的是真的？”

    于澄見狀往后伸手戳了戳他，表達出來的意思就是, 如果你敢拆穿我, 我一定會弄死你。

    賀昇無可奈何地抬手摸摸后脖頸, 又把手放下來, 懶散地搭到于澄的肩膀上，把人摟著：“嗯, 你哥不是說了嗎, 我這人談了戀愛指定對女朋友特好，特寵, 沒底線的那種，她的性格你也看見了, 只能順著她啊?！?/br>
    于澄很入戲, 不滿地瞪他：“所以是我逼著你的咯？”

    賀昇親昵地捏捏她的臉，如沐春風地笑：“不是，我自愿的，我整個人都是寶寶的?！?/br>
    于澄一怔, 反應幾秒才臉頰發(fā)燙地接下他的話：“嗯, 這還差不多。”

    周秋梓皺眉，打量著兩人：“不可能, 我哥說了, 你高中畢業(yè)前不可能談戀愛?！?/br>
    “凡事都有例外, 她就是例外?！辟R昇眼神冷淡地看向她：“聽明白了嗎？”

    賀昇一字一句, 字字清晰。于澄揚起下巴側(cè)過臉瞥他一眼，正午的陽光打下來，照得他整個人都亮堂堂的，頭發(fā)清爽干凈，透著十足十朝氣蓬勃的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