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澄哭哭啼啼地報了個酒店，賀昇立馬攔車趕過去。

    房門從里面被打開，于澄光著腳站在地上，眼睛紅彤彤的，嘴唇上還掛著傷。

    賀昇皺眉，看見她這樣更心疼了，伸出手把人拉到自己懷里緊緊抱住，低聲問：“怎么回事啊，大半天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德行。”

    于澄靠在他懷里不停地抽噎，感覺自己死了回，又被他拽了回來。

    她答非所問，抬起頭看著他：“你......抽煙了？”

    賀昇衣服上有很重的煙味。

    “嗯?！彼c頭。

    于澄吸吸鼻子：“我以為好學生從來不碰這些?！?/br>
    “基本不抽?！辟R昇笑著解釋：“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才抽的，你再不理我，我還得去酒吧買醉?！?/br>
    “幼稚?！庇诔未瓜卵?，承認：“本來是準備不要了的，我不想連累你?！?/br>
    “沒連累?！辟R昇關上門，拉她坐下來，拿起她的手指捏著玩：“澄姐，你真的很棒。比起沒摔過，能從坭坑里爬起來才更讓人佩服。幾張照片而已沒那么嚴重，貼照片的人才該被嚴懲?！?/br>
    “嗯，好?！庇诔渭t著眼點頭。

    “對了，陳宏書他們也找我了，我跟他們聊了很多?！?/br>
    “嗯？聊什么？”

    “聊什么，那我得想想?！辟R昇順著回憶一下，“聊了教育的目的，學校存在的意義?！?/br>
    “太裝逼了，不跟你說了?！辟R昇笑出來：“不過我告訴他們，別說咱倆是不是真的一對，就是真的，也該把咱倆貼榮譽墻上，就叫學習標兵是如何帶著他的學渣女友發(fā)憤圖強的，多勵志?！?/br>
    “嗯?！?/br>
    于澄坐在地毯上，就乖乖聽著他說，偶爾點兩下頭，看上去特好欺負。

    賀昇瞧著沒忍住，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口。

    于澄抬起頭瞪他：“誰讓你親我的？”

    他往后靠，曲肘架在床墊上，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痞笑，晃動左腿膝蓋碰她兩下：“我親我自己女朋友還不行了？”

    “誰是你女朋友？”于澄臉頰微熱，偏過頭不搭理他。

    賀昇才不管，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把人轉過來，不要臉地把于澄拉懷里又親了口，眼睛發(fā)亮：“嗯，你不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行不行？”

    第53章

    天色完全暗下來, 于澄走到窗戶邊，又點了根煙，之前抽是純發(fā)泄, 這會抽是圖個放松。沒等她抽兩口, 旁邊一只手伸過來，從她指尖把煙拿走。

    “癮挺大啊?！辟R昇笑看她一眼, 把拿過來的煙又放到自己唇邊, 也吸了口。

    賀昇抽煙的樣莫名性感, 于澄屈肘搭在窗臺邊, 捧臉側目看他：“說說，偷偷摸摸地抽幾年了？姿勢挺熟練。”

    賀昇笑, 又把煙放下來：“真不抽, 就這一回?！?/br>
    于澄把臉轉過去，壓根不信。

    她是看出來了, 賀昇這個人面上一身正氣，其實帶著股邪勁, 不外露, 只偶爾來這么一下子，讓你意識到這人沒表面這么純。

    賀昇摁滅剩下的半支煙，胳膊抬起來摟在她的腰上，于澄低下眼, 看著自己腰際那只骨節(jié)明朗的手。

    真牛逼, 不是親就是摟，前一天還跟個良家少男一樣, 沾都不給她沾邊。

    她不知道該罵還是該夸, 昇哥是真有原則, 不是女朋友他不碰。

    “書和筆記都放在學校沒拿, 我還要繼續(xù)學嗎？”于澄問。

    她上午是真的準備跟學校這地方撇清了，一本書沒帶出來。

    “學啊?！辟R昇把下巴搭在她肩窩處：“學無止境啊澄姐，學就上這一回，別叫自己以后后悔?！?/br>
    “這倒也是?！庇诔吸c頭。

    賀昇沒骨頭一樣靠在她肩頭，呼吸都撒在她脖頸間，激得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于澄伸手，把人往一旁撇撇：“那我沒書怎么學？”

    賀昇又靠過去：“明天我去幫你拿?！?/br>
    于澄懶得管他了，點頭：“行，先學著吧，走一步看一步?！?/br>
    看了會夜景，于澄偏過頭睨他一眼，笑了下：“說說，你今天怎么突然開竅了，不是抵死不從嗎你？”

    “沒辦法，家規(guī)，規(guī)定了不能早戀。”賀昇悶聲道。

    “真的？”于澄驚訝，家里有家規(guī)的，真不多見。

    “嗯?！辟R昇笑出來，又解釋：“逗你玩的，我們家家規(guī)我犯的也差不多了，我不談戀愛是我媽不讓?！?/br>
    于澄稍微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我媽覺得我長太帥，怕我亂談戀愛傷小姑娘的心，就給我劃了條線，高中畢業(yè)后才行?！?/br>
    于澄看著半扇窗戶里倒映的他，確實，光看這張臉的確渣男，腳踩十條船都有人信。

    “那你怎么又談了？”

    賀昇笑：“我媽一定沒想到，她未來兒媳婦是這個狗樣，她兒子不被甩就不錯了，我今天不來找你，就該找不到你了。”

    于澄承認：“確實。”

    她那會子是打算一刀兩斷了，但這人跟她表白了，真能釣。

    于澄瞪他一眼，反應過來：“誰你未來媳婦？少占我便宜?！?/br>
    “就這么占了?！辟R昇直起上半身，嘴角勾起漫不經(jīng)心的笑：“你能怎么著？”

    “煩?！庇诔涡÷曕洁煲痪洌t著臉轉過去：“那你瞞好了，別讓你媽知道。”

    “嗯。”沉默半晌，賀昇垂眼食指勾起她一縷發(fā)尾，嗓音低緩地說：“她不在了。”

    于澄怔忪一瞬，抬頭望向他。

    賀昇面上看不出多大情緒，抬手摸摸她的頭：“有空了帶你去見她，她一定很高興?！?/br>
    于澄點頭，心里堵得慌：“好。”

    于澄停學，賀昇第二天照常回學校，沈毅風一上午，從后排看賀昇半天沒敢吭聲，直到兩人中午一塊吃飯時才沒忍住，問：“誒，那個，于澄怎么樣了?。俊?/br>
    賀昇靠在座椅上，點頭：“還成。”

    沈毅風不明白：“還成什么意思？”

    “就是，還好的意思?！?/br>
    “……”

    沈毅風放下筷子，皺眉：“你沒找著她？”

    “找著了?！辟R昇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沒怎么，你說話別大喘氣啊，我就問問，我跟于澄妹子也算朋友吧，關心關心。找著了然后呢？”沈毅風又拿起筷子，邊往嘴里扒飯邊問。

    “然后？”賀昇放下飲料，不太像個人地往后靠，輕笑一聲：“我成她男朋友了?！?/br>
    “……”

    “靠?！鄙蛞泔L驚嘆：“你這cao作夠sao的啊，牛逼。哎，話說回來，不過也確實，再怎么安慰也沒把你自己送上門有用?！?/br>
    賀昇垂眸，懶洋洋地“嗯”一聲。

    沈毅風賤笑起來，煞有介事地挑眉：“哎問問，還是處男嗎你？”

    賀昇抬眼，冷淡地盯著他看，伸腿從桌子底踹他一腳：“你說呢？傻逼吧你?！?/br>
    一頓飯吃完，兩人看離午休還有一段時間，又一塊晃悠到走廊上吹吹風。

    賀昇準備待會上樓拿了于澄的東西就走，沈毅風拍他一下：“上廁所嗎？”

    陽光大，賀昇瞇著眼：“不去?！?/br>
    “別啊?！鄙蛞泔L不管他，扯著他的胳膊往前拽：“跟哥們上廁所這事上一次少一次，走走走，畢業(yè)以后你想拉我都拉不著。”

    “拉倒吧你?！辟R昇笑罵他一句。

    每層樓的廁所建立在高二高三兩棟樓的連接處，最外面是洗手臺，跟里面的廁所隔著道門。

    沈毅風剛走到門口就皺鼻子，拿手揮兩下：“cao，又有傻逼跑廁所抽，撒個尿我還得抽二手?！?/br>
    賀昇沒精打采地往洗手臺旁的瓷磚上靠：“行了，趕緊進去吧，我在這等你?！?/br>
    “等等，弄個發(fā)型，馬上好。”沈毅風沖鏡子撥兩下頭發(fā)。

    這會才十二點不到，大多學生還沒回，樓道里靜悄悄的，偶爾路過一兩個人，安靜的環(huán)境下，導致旁邊發(fā)出一點聲音都能聽得特清楚，賀昇撩起眼皮子朝虛掩著的門里看。

    “誒，于澄今天也沒來吧？”

    “嗯，我特意跑她們班門口逛了圈，沒來?！?/br>
    “估計回不來了?！?/br>
    “媽的，回不回管我屁事，之前跟她表白，跟我說沒心思談戀愛，瞧她照片上那個樣，就一公交車還跟我裝?！?/br>
    另一個發(fā)出聲促狹的笑：“人沒準真沒心思談戀愛，只想睡一覺拉倒?！?/br>
    ……

    沈毅風回頭往賀昇看，神色慌忙，伸手要把他往外頭拉：“那個，你別……”

    賀昇一張臉完全冷下來，眼底夾帶戾氣，上去一腳把門踹開。

    推拉門被一股大力撞上墻，又來回反彈好幾下，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里面兩人嚇得一咯愣。

    沈毅風對他倆有印象，堵學校門口跟于澄表白的那一回他跟賀昇正好撞上，高二的。

    賀昇靠在門口，眼神冷漠地看著他們：“來，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br>
    兩人認得她，面面相覷一眼。

    起頭的男生不甘示弱道：“說怎么了？于澄就是一……”